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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幽静,客栈里面静悄悄的,几乎没有多余的动静。
姜凝霜蜷缩着脚趾,羞耻感令她头皮发麻,生怕被人听到动静,下意识捂着嘴,开始还在反抗,后面便哼唧起来。
陆斩又鼓捣两下,见状态差不多了,便枕着双臂躺了下来。
姜凝霜双眸迷离,根本没有刚才的硬气,爬到陆斩腿部,鸭子坐下,不满地看着凌皎月:
“你就这么看着?被困在冰里这么久,你是真的不难受?如果不难受就赶紧滚,别碍眼。”
“……”
凌皎月眉头紧皱,很想硬气地转身离开,可她被困冰雕那么久,终于跟陆斩相见,若是此时离开,实在是太过憋闷。
凌皎月稍做犹豫,便转过身,看着瞪着卡姿兰大眼睛的小白,无情地挥出一道真。
“噗通~~”
小白正看得津津有味,脑子里浮想联翩…主人没有打晕我,而是当着白白的面这样,说明是故意想给白白恶补下生理知识,好让白白学会伺候主人,必须得认真看……
抱着这个想法,小白眼睛瞪得更大了,恨不得连细微操作都看明白。
可还不等她学会,眼前便冷光一闪,小白只觉得面前一黑,便昏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
姜凝霜皱眉道:“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照着小白发脾气算什么本事?”
凌皎月解开腰间系带,裙摆便如花朵般逶迤在地,她解开幔帐,弯腰爬进床榻,冷笑道:
“你喜欢被人盯着,回头我唤醒小白,让她看个够。”
姜凝霜自然不喜欢被人盯着,但此时不想落于下风,便昂着下巴道:
“小白又不是外人,她是自己人。你别看不起小白是狐狸,搞不好以后要跟我们一起同床共枕。”
?
凌皎月知道姜凝霜是气话,但想想跟小白同台竞技的场面,还是头皮发麻,她看向陆斩,道:
“小白心智尚且年幼,如同幼童,跟雀雀一般无二,你不要起这种坏心思。”
“……”
陆斩无可奈何,他目前当然不会对蠢狐狸有想法,但被两人战火波及,还是有些无奈:
“说什么呢?在你眼底我就那么混账啊?”
“……”
凌皎月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说话过分,便朝着前面凑了凑,将食物送到陆斩跟前,冷冰冰地转移话题:
“眼看着就要到一年之期,那东西有没有下落?”
凌皎月用词谨慎,并没有提到“神石”,陆斩明白她的意思,半眯着眼睛道:
“这事不好说,若是运气好的话,估计很快就能弄到手,说起来跟蜃魔秘境也有点关系。上次我在蜃魔秘境半年,不是被困在里面,而是里面的时间流逝跟外界不同,我在里面得到了一枚石人骨头。”
凌皎月见陆斩不吃,再次微微俯身,送到陆斩脸边,道:“石人骨头?”
陆斩顺势嘬了嘬,才道:
“嗯,这件事说来话长,秘境里面我跟孔雀山结了仇…不过正因如此,我才得知石人骨可能跟千绝谷有关,而千绝谷里面或许便有神石…再后来就是地宫跟龙脉……”
“……”
陆斩被良心蒙蔽双眼,眼前一片雪白温软,索性眯着眼睛,支支吾吾地将事情来龙去脉讲明白。
凌皎月半俯着身子,乌发从耳侧垂落,蛾眉微微蹙起,轻咬着下唇道:
“嗯?师兄居然也来了南疆?”
姜凝霜微微仰着头,修长的脖颈有些细汗,嗤笑道:“那是你的大师兄,难道不知道他来南疆?据我所知,你的大师兄很仰慕你吧?”
凌皎月听出了姜凝霜的阴阳怪气,不由粉面含霜:
“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姜凝霜扭动着腰肢,雪峰上下荡起涟漪,不服输道:
“你倒是想吃,不给你吃。”
“……”
凌皎月暗道姜凝霜厚颜无耻,冷哼一声,不愿意跟姜凝霜计较,她微微上前动了动,拉开跟姜凝霜的距离,将良心凑得更近。
陆斩被双姝伺候,舒服地喟叹一声,轻轻吸了一口气,道:
“柳惠阳来南疆多时,为的是调查南疆蛊虫异动,不过他也算误打误撞地帮了不少忙。总的来说,现在庸王跟姬梦璃相斗,就是咱们的时间…过两天我跟涂山世玉去乌海,劫杀修罗夫妇后,正好冒充他们进入孔雀谷……”
陆斩觉得,自己想要冒充修罗夫妇,还要做点功课才行。虽说修罗夫妇闭关成百上千年,估摸着跟孔雀山的后辈不熟,可易容容易,融入妖魔族群却难。
孔雀山的妖魔们心狠手辣胆大包天,而陆斩温文尔雅乃是君子,恐怕很难融入妖魔。
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还挺期待的。
凌皎月却忽然直起腰身,将食物端离陆斩嘴边,淡淡道:
“我看你如此期待,到底是期待进入孔雀山找石骨,还是期待跟涂山世玉一起共事?”
“……”
陆斩见灯前兔离开嘴边,知道她吃醋了,笑着解释道:
“涂山世玉是竞争者,但若是合理利用竞争者,其实也是种优势,你别想多……”
凌皎月心底有气,先是被姜凝霜气了一通,后来又得知所谓的清若,现在陆斩跟涂山世玉关系又那么近,她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但看着陆斩忍得难受,她略作思索,还是咬着下唇凑近,道:
“涂山世玉乃是青丘帝姬,跟我们立场不同。你心底有数就好,我不管你。”
“……”
陆斩无奈,差点从食物上尝到酸味儿,他哄道:
“你不管谁管?你还指望着涂山世玉管我?”
凌皎月清冷得玉面通红,轻轻哼了两声,嗓音里带了几分媚意:
“涂山世玉速度慢了你很多,让盗圣盯着她已经意义不大,不如让盗圣回来吧?”
“……”
陆斩若有所思,按照涂山世玉的进度,盗圣盯着确实作用不大,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盗圣还是不能撤回来。
不过避免凌皎月醋坛子打翻,陆斩换了种说法:
“盗圣还不能撤,这两天她用我金铃给我传信,说涂山世玉派人色诱庸王女儿,以此来查庸王府,这足以说明涂山世玉的嗅觉很敏锐,估摸着怀疑圣石了,还是盯着点好。”
凌皎月淡淡道:“涂山世玉昨天做了什么?”
陆斩刚欲回答,却又察觉到这话题里面藏着陷阱,便道:
“我不知道啊,我不关注她的日常生活,我只关注正事。”
“……”
凌皎月面色微红,想继续酸两句,可又不想让自己像怨妇,便道:
“我有突破造化境的征兆,待我破境后,或许也能帮到忙。到时候你就不需要跟其他人联手了,我能助你。”
陆斩没吭声,凌皎月乃是寒冰精粹拥有者,跟他双剑合璧确实威力无穷,但凌皎月此时说这话,分明还是在吃醋。
陆斩思来想去,决定沉默以对,只是按着她的后脑勺,专心致志地吃饭。
姜凝霜频率加快,嗓音有几分不连贯,可还是嘲讽道:
“就算有破境征兆,也不代表能破境。想要进入造化境,不仅需要力量,还要领悟天地间的大道,你的力量可以靠寒冰精粹给你,可是领悟大道没人能帮你。”
凌皎月声音抑扬顿挫:“那也比你好。”
?!
姜凝霜眯起眼睛,觉得凌皎月一如既往地讨人厌。她加快速度,很快便颤抖起来,待平息后,她瞪着凌皎月道:
“装什么装?就算是你是神念境大能,此时不还是在这张床上?”
“……”
凌皎月哑口无言,胸膛不断起伏,心底又羞又恼。
姜凝霜还记恨着刚刚被凌皎月按住,她转了转眼睛,缓缓站起身。
“啵儿~”
犹如酒坛开启的声音在房间回荡。
姜凝霜被这声音羞红了脸,伸手按住凌皎月,拍了拍她的屁股:“趴好,动什么?”
“?!”
凌皎月面色一寒,咬牙道:“想死?!”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陆斩连忙起身从中调和。幔帐起起伏伏,吵架声逐渐消失,的声音自幔帐传来。
……
天色阴沉,无星无月。
山麓别院内万籁俱寂,寒冬腊月的夜里,连虫鸣都没有。
涂山世玉穿着白色绣墨梅长裙,外面披着件墨色织金斗篷,乌发倒是未曾梳起,柔顺地披散在背后。
白静的瓜子脸未施粉黛,却不觉得素净,反而有股妖冶的美。
她坐在房顶上,望着暗沉沉的苍穹,眼神没有焦距,显然无心赏景,而是不断回味着洗澡时的画面。
此事说来离谱,她好端端地在家里洗澡,陆斩却忽然窜了出来,将她看个干干净净。
看干干净净便罢,还二话不说就跑了,搞得好像怕让他负责似的。
涂山世玉年龄很大,但这些年她要么在修炼,要么在带兵,对感情这种事算是一张白纸,但毕竟活了那么久,该懂的都懂。
当初在秘境亲陆斩时,纯粹是权宜之计,为了救陆斩,亲一口算了什么?
她不是那种在意女子名节的人,事急从权。
可她没想到陆斩会亲回来,搞得她措手不及。
但问题是,自从她亲了陆斩后,她跟陆斩之间的关系,似乎便有些变味儿了,两人似乎有些暧昧。
任务在身,涂山世玉无心儿女情长,在察觉到关系不对劲后,她若有似无地跟陆斩保持距离。
她跟陆斩的关系不远不近,算得上是朋友、甚至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但却也没有太过于亲密。
结果陆斩今天就将她看干净了。
涂山世玉右手托腮,坦白而言,她对陆斩确实有些好感,可是这些好感在天下苍生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她目前的任务便是寻找神石,根本无暇顾及儿女情长。
可就怕陆斩看了她的身子后,对她产生其他的想法,从而玷污了两人的友情。
涂山世玉思来想去,还是猛地站起身,轻声自语道:
“我得去跟这个混账说清楚,免得他多想。”
涂山世玉按捺不住心底想法,决定要跟陆斩谈谈,她跟陆斩一同经历过生死,她不想两人的关系变得复杂。
思至此,涂山世玉二话不说便朝着王都飞去。
她跟陆斩之间互相有气机,能彼此联系,根据气机寻找陆斩,并不困难。
“嗖嗖嗖~~”
涂山世玉速度很快,犹如流星划过高空,不多时便寻至王都某家客栈里。
客栈里面静悄悄的,房客们已经休息。
涂山世玉耳朵微微耸动,同时铺展神识寻找陆斩房间,很快她就听到动静,顺着声音方向,轻飘飘地来到客栈三楼。
“……”
涂山世玉来到陆斩门前,本欲敲门,可想到接下来要聊的尴尬事情,她又有些犹豫。这件事若是聊不好,两人的关系可能会更尴尬。
就在涂山世玉犹豫时,房间里面传来的动静。
涂山世玉下意识倾听,脸色登时红了起来,啐道:
“这个浪荡子弟!”
话音落地,房间里的动静停歇,又有其他轻微的动静传来,像是有人在颤抖跟喘息,声音很杂,估摸着有三人。
颤抖喘息没持续太久,帘幔拉起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涂山世玉耳朵微微耸动,刚欲继续听听动静,面前的门忽然从里面拉开。
姜凝霜衣衫半解,避免被人看到,只露出个脑袋:
“哟,涂山小姐,你有事啊?”
“……”
涂山世玉不喜姜凝霜,觉得姜凝霜这个暖床丫鬟管得太宽,刚想说一句“没错,本帝姬来加入你们”,可想想自己的身份,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
“我找陆小凤,在碧玉湖等他。”
说着,涂山世玉便想转身离开。
姜凝霜笑眯眯地道:“那你要等一个时辰。”
?!
涂山世玉神色古怪,脱口而出道:“他能这么久?”
虽然没吃过猪肉,可好歹也是一千岁的狐狸,涂山世玉对正常生理知识清楚明白,怎么可能会那么久?
这时,房间里面传来陆斩的声音:“不好意思,天赋异禀。不过帝姬亲自登门,我还是要赏脸聊聊的,稍等片刻。”
涂山世玉:“………”
天赋异禀?
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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