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自私的资本家

顾澄的话步步紧逼，在场的医护都别过头。

当‘人之常情’被揭开了遮羞布，没有哪个是无辜的。

但事关瑞禾的名声，王主任根本做不了主，他只能把手术往外推。

“顾澄，不管怎么说，老院长不是你的患者，你不能……”

王主任话还没说完，就被‘啪啪’的掌声打断。

老院长从病房里走出来，欣慰的点了点头，“终于有人肯给我这个老头子动下刀了，还是有人能保持为医疗事业做贡献的初心的。

小姑娘说的好，医生的职责就是治愈患者的痛苦。我现在因为这毛病胸闷后背疼，已经折磨的我痛苦难忍了，就该有人给我治一治了。我老头子的病就拜托顾小医生了。”

王主任还想说些什么，陆云麒已经淡淡开了口，“既然郑老想要顾医生做手术，就这么定了。我投资商业医疗虽然是为了做生意，但是不能只把医疗当生意。”

他一锤定音，没人再反驳，苏晴抿着唇有意无意的扫了眼顾澄。

刚刚还杂乱的走廊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顾澄长舒出了一口气，看向郑老，“既然您信任我，让我做您的主刀医生，那我也想交代您两句，手术前的这几天，您可是要做好肺活量的训练。我们一起努力，成功就会更偏爱我们一些。”

郑老笑着摇了摇头，“从前都是我要求患者，现在也有医生要求我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算是见识了。”

顾澄跟着笑了笑，“其实您应该知道，这台手术最大的难点就是要在停止心肺机的时候最快速度的完成大动脉的构造，您的身体越健康，这台手术的完成率就会大大提升。”

谈到医学上的问题，郑老难免也像个长辈一样考一考顾澄，“那你最快能保证多长时间完成大动脉构造？”

顾澄道：“45分钟以内，我尽我最大的能力，保证您的生命。”

郑老点了点头，“后生可畏啊。小丫头，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作为一个患者来讲，能有一个医生不放弃你的生命，想尽办法给你做治疗方案，对于患者来说已经足够安心了。

你会是一个好医生，保持好你做医生的初心，未来心外科的领域，会留下你的名字的。”

看着郑老有些慈祥的笑容，这一刻顾澄的眼眶有些发热。

其实她想要的很简单，亲人的信任，朋友的信任，爱人的信任，同事的信任，仅此而已却又难如登天。

有人愿意把生命交托给你的这一刻，真的很难让人不动容。

陆云麒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顾澄，这一刻白衣天使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丝毫不为过。

明明一个对谁都很温柔善良的人，当初为什么会对他下那样的黑手。

如果不是她做的，那三年了，从他入狱到现在，为什么她连解释一句都没有。

出了医院，陆云麒拿起电话打给楚言，“把我为什么入狱的事情一起查，事无巨细，任何一个细节都不错过。”

顾澄在工作上一直很用心。

这是她最大的寄托，也是唯一可以找到的活着的最大意义。

她每天下社区‘慰问’医疗，回来再晚都会去亲自监测郑老的身体指标。

患者指标越稳定，做手术的时候成功几率就会越大。

顾澄不是脑袋一热就应承了郑老的手术，是她在德国交流学习的时候遇到过相关的病例。成功率虽低，但是却是有真实成功案例的。

李爽接了顾澄的项目，带着苏晴风风火火的加入了项目组。

但项目已经快收尾了，突然换了项目负责人，组员多少都是带点情绪的。

苏晴很会做人，再加上她人又漂亮，又是金主爸爸的人，大家多少都会给点面子。

那天被顾澄怼了之后，李爽誓要不争馒头争口气，整个人工作起来也是热情高涨。

机器人心脏手术的实验都是在猪的心脏进行手术，她还不信连个畜生都搞不定。

但是……

在手术实验体第五次死亡之后，项目组所有的人都不淡定了。

就连设备的研究方都提出了质疑，“就一个简单的修复瓣周漏，李医生就捅死了两头猪。心脏内壁就那么薄，你当你的子宫壁呢，怎么捅都捅不漏。你就不能换个角度操控摇杆吗？你脑子是直的不会拐弯吗？”

搞器械研究的人难免说话直，但有些时候话糙理不糙。

知道的是李医生操控器械不当，不知道的还以为研究出来的机器人有问题。

李爽被怼的满脸通红，理工男的直男攻击还没停止，“下午还有自媒体的直播平台要来现场直播我们最新的研究进度，现在还直播个屁！

直播《道德观察》吗，看医生是如何利用机械捅穿活猪的心脏，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就你那手法，连麻醉医生都救不了你，猪还麻醉着呢，疼的都嗷嗷直叫。”

工程师一顿输出，李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整个医生团队都觉得没脸，一个即将升任副主任医师的医生，连个瓣周漏都修复不好。

有人实在受不了，研究了一年多的成果就等着今天下午展示呢，谁也不想就这么放弃。

“实在不行让顾医生救一下场吧，除了她在座的没人能保证下午直播的时候不出现意外。”

小周是整个实验组年纪最小的，目前只是个住院医，被安排检测实验体的各项数据。如果项目成功，他就能顺利成为主治了，现在闹成这样他是最压不住的。

手里的记录本一摔，他讽笑着开口，“现在资本可真牛逼，连医院都不用靠手上技术，都要靠肢体技术了上位了，我可真是涨姿势了，都是技术活，他妈活好和活儿好，真是不一样。”

这话是连带着苏晴也给骂上了，她当即就哭着跑出了实验室，却正好撞上了来视察的慕院长。

实验室里乌烟瘴气，慕院长当即冷声道：“都别吵了，小周你先退出这个项目。苏医生继续做好手上的工作，我现在通知顾医生回来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