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意思。
那眼神之中所蕴含的怨毒与愤怒,若不是知道祁冥宴是她的儿子,红鸾都以为祁冥宴是挖了她家祖坟的罪魁祸首。
那双丹凤眼,与祁冥宴如出一辙,生得如此迷人,却偏偏长在了夏太后的脸上。
一双好眼睛,就是长错了脸。
“拜见太后。”
“见过母后。”
两人同施一礼,红鸾言语间却未见半分卑亢之态,连那惯常的屈膝之礼也未行,只是从容不迫地站立着,神态自若。
夏太后倒也不怒,端庄地立在主位,笑容中带着几许讥讽,将对两人的嫌弃演绎得淋漓尽致。
“摄政王也入宫了啊?”
“是”
“哀家听说摄政王对叶家小姐动了心,差人连聘礼都抬了去,看来不假,这人刚到,摄政王就急赶着来撑腰,连哀家的人都敢打,自然是有恃无恐的不把哀家放眼里。”
“儿臣不敢。”祁冥宴淡淡道。
红鸾侧首向他望去,恰好祁冥宴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祁冥宴微微挑起剑眉,示意她看向另一侧。
红鸾瞟了一眼,那边是一扇不大的门,倒像是个小佛堂。
她又眨眼,什么意思。
祁冥宴抿了抿唇,示意她仔细看。
在夏太后眼里,两人就是眉来眼去,她冷哼一声,怨毒的看着红鸾。
“叶家的小姐,莫非真的无人教你礼数?见了哀家竟连起码的行礼都不懂!”
红鸾却不为所动,淡淡地回应。
“太后所言极是,我的母亲已经离世,自然没有人再教我礼数了,至于这行礼之事,摄政王曾有特许,允许我见任何人都不必行礼。”
来呀,就让我们来一场激烈的交锋吧!
反正我们早已相看两厌!
夏太后听到这里,眼中的厉色更重了几分,她鄙视地扫视着红鸾,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
“顶撞哀家,来人掌嘴!”
祁冥宴:“母后请息怒,她这般模样皆是儿臣宠溺所致,既母后对我们有所不悦,儿臣便不再叨扰母后礼佛清修。”
听着这话,红鸾又斜睨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夏太后凤目微眯,厉声喝道:“祁冥宴,哀家要你留下她。”
祁冥宴转过身来,面对着夏太后,眼中带着一丝挑衅:
“母后,儿臣若是不留,您又能如何呢?”
夏太后眼中的恨意如闪电般一掠而过,她紧紧盯着祁冥宴。
“无论你是决定娶她为妻,还是纳她为妾,她都应当留在宫中,由嬷嬷亲自调教她宫廷的礼数与规矩。”
“不劳母后费心,本王自己会调教。”
夏太后的面容在刹那间变得异常难看,“你竟敢忤逆哀家,你……”
她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怒意,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皇上驾到!”
殿门外,传报声再次响起,声音洪亮而有力。
祁冥宴的眉头微微一皱,眸光瞬间变得深邃。
而夏太后则迅速收敛了怒容,换上了一副慈母般的笑容,主动起身,迎着祁平安走来,语气温柔而关切。
“外面雪刚融,你这身子才刚好些,怎么又跑出来吹风了?”
祁平安的面容清俊如画,弯起的眼睛,形成了一个漂亮的月牙状,嘴唇也抿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孙儿没事的,祖母,几日不见,孙儿甚是想念您。”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撒娇和,亲近让夏太后心中的怒火瞬间消散无踪。
红鸾这下也怀疑祁冥宴是捡的了,虽然隔辈亲。但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真的耐人寻味了。
只是,夏太后刚坐上榻就晕了过去。
“祖母,祖母……”
祁冥宴:“太后被本王气晕了过去,去传太医。”
红鸾也惊讶,什么情况?
一阵慌乱中后,夏太后被众人抬进了内殿。
现下殿里只留下红鸾和祁冥宴两人。
“你做的?”
祁冥宴轻嗯了一声,示意她去那扇门后面。
“去看看”
红鸾推门而入,里面还真是个小佛堂,一览无余,神龛上单独摆放了一个香炉,还点了三支香。
佛堂里面不拜佛,拜什么?
“把门关上。”红鸾命令道。
祁冥宴顺手关上了小佛堂的门。
红鸾转身,步步紧逼,“王爷,还是说说你算计我这事吧!”
男人背靠着房门,瞧见她步步紧逼,明明比他矮一大截,却气势逼人,压着他踹不过气。
祁冥宴喉咙一紧,“你之前不是说献祭之人必须要大夏王族人的吗?”
红鸾:“你怀疑你亲娘?”
祁冥宴点头。
合上墨非白说的陈年旧事,两人除了一双眼睛像外,也不能证明什么?
“引起太后注意,就是想让我找个理由留在宫里,也不用这个办法。”
“只有这个方法祁冥睿不会怀疑,适合你游走后宫,叶大小姐,钱都收了,事情可不能半途而废。”
红鸾一记白眼给他,自然明白叫她不许嫌麻烦,不过死魂咒的关键,祁也菲断了线索。
祁家人倒是从什么时候被下了咒,这点是真想不通,边关的两个献祭阵可都是古阵,现在唯一怀疑的就是萨其那个师父。
眼下这个佛堂?
也还真有古怪。
她现在可是魂身被灼烧的时候,不能轻易动用魂力了,只能使用术法。
红鸾抬眸瞄他:“王爷,你过来。”
男人立在原地,静静看着她。
见她灵动的举动,莫名感到可爱:“有什么可以效劳。”
红鸾直接伸手拽过他,两手扯着他的衣领一拔拉,男人就袒胸露背出来。
祁冥宴微微愕然。
眼前的男子,周身紫气缭绕,仿佛无尽之源。
红鸾不禁喉头滚动,暗自吞咽。
这紫气,何以如此源源不断?
难道他的体内藏有紫气之源?
尽管心中疑惑重重,红鸾仍忍不住靠近,轻嗅那紫气所散发出的独特芬芳。
真香啊,鬼魂最爱的紫气,多问几息感觉魂力都修护了。
红鸾扇了扇,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男人裸露的肩头。
那一刹那,男人只觉得酥麻感袭来,痒意游窜着令脖子与耳后的绒毛似都立了起来。
却还故作淡定道:“叶大小姐就这么稀罕本王这副身子?”
红鸾兀得僵住了,随即偏过头去,轻哼一声。
“王爷就站着别动,等会看见什么都别动。”
祁冥宴颔首,算是明白了,但神情依旧有些古怪。
红鸾侧身掀眸看着神龛上,香炉的香两短一长。
也不知,夏太后日日求安息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