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怎么就想不通祁也菲对谢知秋的情,毕竟几人在一起时,他也没见他对谢知秋多上心。
原来是自己眼睛迷了浆糊,胡瞎了啊。
夏太后像是自问自答,“所以皇宫出现了傀儡术,你着急反了?
所以你杀了李承诺,却把他的棺椁先葬在你的皇陵中。”
祁也菲脸上落下了寒霜,像是被看穿了内心。
夏晚意与他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
众人都被刚刚的话惊着了!
除了祁平安一脸懵懂。
什么情况?
祁冥宴脸色阴沉得厉害,没有说话,红鸾看着他苍白的脸,有了猜想。
“大夏王族的诅咒,你是如何转移到祁家人身上的,有人指点?”
祁也菲声音沙哑道:“是一个神秘人告诉我的,他说他会一种阵法,叫我利用阿宴的血做引,就可以把诅咒转移到祁家人身上,这样祁家人来受这诅咒,阿宴就不会像李承诺一样。”
祁冥睿惊恐地吼道:“父亲,你怎么这么自私,我是你儿子,你这是断祁家人后啊!”
他可是从小就听过大夏李氏的诅咒,李家人就没活过三十岁的人,夏皇要不是得了邪术,岂能多活几年。
难怪母后说大哥死得蹊跷,难怪平安小小年纪就常年卧病在床,这皇位就是催命符!
那自己这么多年的筹谋还有个屁用,这不是上赶着去送死,祁冥睿屁股又疼,急得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祁也菲只是冷哼了一声,祁冥睿又乖乖地缩了缩头,不敢在言。
在他的记忆里,祁也菲这个父亲可是会挥鞭子打人的,虽然每次那鞭子都是落在大哥身上,但是他也怕。
夏太后双目无神,似又想到什么,直觉喉咙间有一股腥甜涌上来,最后硬是压了下去。
她无比嫌弃的看着祁也菲,颤抖的手都说不出一个字。
祁平安理了理思绪:自己祖父为了皇叔不受诅咒,把诅咒转移到了祁家人身上,那祖父还是没谋反,为了大夏王族的血脉如此作为,可歌可泣。
祁平安倒没想到另外一个深沉的意思,毕竟在场众人没人点破。
随之一声咳嗽声响起,众人的思绪被拿了回来。
范无救皮笑肉不笑道:“我染了风寒,你们继续。”
众人:“……”
身上冒着寒气的人说自己染上风寒了?
谁信?
祁冥宴目光沉沉,问了一个红鸾也想问的问题。
“那位高人,是玄门人?”
祁也菲:“不知道!”
祁冥宴皱眉:“不知道是谁?”
祁也菲沉默一下,“阿宴,不瞒着你,他是谁,从何而来,我并不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
红鸾也在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让祁也菲能做到如此,只是因为一句能让祁冥宴不受诅咒的话,他连自己的子孙后代都不管不顾。
红鸾挪开眼睛,不料与祁冥宴的撞上,后者轻轻看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红鸾心中就生出想法:应该是如面前人一样的绝色的人吧!
妖孽般的存在?
自己身上那根香里的魂,是祁冥宴的生母,两人除了一双眼睛,其它没别的像,所以祁冥宴八九不离十和李承诺很像。
“那个神秘人献祭的阵法在哪里?”
祁也菲:“在皇陵里。”
“你的皇陵?”
他点了点头,表示默认,红鸾也不自觉地咽唾沫。
这人老谋深算。
就算祁家子孙后代有什么想法,或者得到什么解决办法,谁会去想到破解的阵法在他皇陵里面?
真是一只老狐狸。
祁也菲似乎并未给后世子孙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真狠啊!
砰——
夏太后勃然大怒,又一次猛地摔碎了一个杯子,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祁也菲,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你算计我,我可以忍,但夜儿和睿儿,他们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竟为了李承诺,连自己的血脉都不顾,真是丧尽天良!”
“你们父子二人,都是被邪念蒙蔽了心智。
你,祁也菲,至死都在为李承诺算计你的妻子和儿子,而你的儿子,至死都在为祁冥宴算计他的母后和弟弟,你们……你们简直是疯了!”
她也终于一口没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摇摇晃晃跌坐在凤椅上。
祁冥睿担心地上前。
“母后您别气,想开点,反正父皇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你想这些不是气你自己。”
他边说边偷偷瞥向一旁的祁也菲,只见他微微阖眼,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逃避这沉重的话题。
祁平安手心湿冷,心中翻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祖父和父皇?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让他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他心中反复回响着这个疑问,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祁冥宴低头,与红鸾的视线相撞。
“死魂咒能解了吗?”
“能解,关键在你。”
他凛然一惊!
她的意思是在于自己怎么选择?
“解开吧!你不是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本该是大夏的王族该承受的。”
祁也菲想出声阻止,“阿宴。”
祁冥宴却是打断了他想说的话,“父亲教过我,做人要有自己的原则。”
“人生有尺,做人有度。”
祁也菲桃花眼轻轻一挑,高兴他还喊自己父亲,终是一肚子的话都淹了下去,嘴角却是上扬了上来。
自己做的孽,他不后悔,如果还有选择,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这样选择。
祁冥宴看着他,目光平静。
祁也菲所做的一切,兜兜转转不过为了一个人,李承诺。
他不是他,无法接受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所付出的,已然超越了我们所能想象的极限,这样的执着与牺牲,恐怕世间鲜少有人能够企及。
他舍弃的,是那些世人眼中看似珍贵的一切。
而他渴望的,却又是那么微不足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想拥有的太少太少。
说祁也菲自私也好,无情也罢。
抛开一切不说,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
但他是祁也菲,那个只为李承诺而活的祁也菲。
“这个江山还会是祁家的,这段诅咒还是我大夏王族的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