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孔雀,你怎会叫那怪物二叔?”白灵这会儿问道。
宋锦玉兴许是早已习惯了被唤作花孔雀,这会儿回应时也没再称呼白灵那小丫头片子。
他眼眶泛红,眼底隐忍着深沉的情愫,仰头长吁了一声,强忍满腔的郁结,随即低眸望着那无数尸块的方向,沉声道:
“多年前,我与爹爹、娘亲还有二叔一同生活在一小村落,后来战乱起,村落之人纷纷逃窜或死去,我们一家便一直在此小村子里度日。”
“那一日,来了众多士兵,爹娘与二叔出于好心还款待他们,谁知,他们吃饱喝足后,竟起了歹心,欺凌我娘亲,杀害了我爹爹,二叔带着我逃离,却不幸因失血过多而离我而去,我埋葬二叔之时,他竟又奇迹般地复活了,而后,我们二人来到了此处,二叔却一天天变了模样,再也不是往昔的二叔。”
“总之啊,他就这般稀里糊涂地成了那祸害世间的五鬼瘟疫,这般死去,也算是因果报应吧!
仙都传言当初神武帝君曾下来封印了五鬼瘟疫,谁曾想竟是被打成原形,在此苟延残喘地活着……死了也好!”
宋锦玉的眼中满是通红之色,说到最后已然哽咽,但还是竭力维持着那翩翩公子的形象。
或许,这才是他表面的伪装,不想让自己一直活得那般难堪。
几人看着地上的花孔雀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似乎在说,花孔雀不容易!
这么一想,宋锦玉爬起来,然后转身就往一处跑去。
“花孔雀,你去哪里?”
“不用你管!”
一人一边喊,一人努力往前追。
红鸾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正准备迈开步伐,手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握住。
大掌的主人,正是一袭墨色衣袍的祁冥宴,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眼里带着几分笑意,“让他们去便可。”
红鸾有点怔愣,想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而在一旁的范无救,将祁冥宴握住红鸾手腕的一幕映入眼中,霎时间,他唇角似有几分揶揄的笑意。
白菜被猪拱了,被拱了……
范无救挑眉,调侃道:“那谁,该松手了,我家小祖宗的手腕都要被你攥红了。”
两人闻言,顿时将视线往手腕方向扫,红鸾的脸颊微红,而祁冥宴不但不松手还握得更紧了。
红鸾抽出手,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不是有事要去办吗?你先去下面看看!”
“那你在什上面等着,有危险我会提醒。”
范无救硬邦邦地说了句关心的话,就堵住往深处走去。
红鸾冷不丁噎了下,以前与黑无常斗嘴斗惯了,知道是个假的,还挺‘乖顺’的,让她不知所措。
“王爷,有外人的时候这么肆无忌惮!”
祁冥宴没听进去话,只是道:“那没外人的时候我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红鸾抿唇瞪着他。
男人神色如常,正经的挑不出错处:“你不是说他是个假的,既然是假的为何对他不一般?”
她哪有对黑无常不一般?
这人是吃错药了,怎么有种在她身上找安全感的存在?
红鸾:“……”你真的不是在这吃醋?”
“看出来了?”男人微微挑眉,俊美的脸上微微一笑:“我自然是在吃醋,我看不得你对别的男人不一样,我说过我心悦你,爱慕你,想和你在一起!”
红鸾被他这一记直球打得猝不及防,心里猛跳了几拍,她沉默了片刻,叹气,语重心长道:“祁冥宴,你不要忘记了我是一只死了几百年的老鬼,常言道人鬼殊途……!”
他目光清凌凌盯着她,幽幽地哦了声:“怎么,是你先撩拨的我,你说殊途就殊途啊,还是说我爱上你会人神共愤,永世不得超生?”
红鸾五官都要皱成一团了,“你还年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念一枝花。”
祁冥宴头又开始痛了,不是后遗症,是被气的。
“嗯,你说的有理。”他点头:“但是我就喜欢你这朵鬼花,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红鸾刚刚的形象又瞬间破功,变回咬牙切齿的恶女鬼。
不过她这形象在祁冥宴的眼里就是炸毛的小狸猫,顺顺猫毛就好了。
“王爷,不可得寸进尺!”
“知道,所以你说得对,本王也听。”
“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天煞孤星的命,你要和我在一起,会倒霉,倒大霉的那种!”
“嗯,就是是,我愿意又如何,你也别妄自菲薄了,有我在你就是福星。”
算了,油盐不进了,不管了!
“你不是说寻故人吗?”男人情绪稳定的看着她:“我陪你一直找,如何?”
某女鬼疲惫叹气:“对哦,这就去。”
祁冥宴揉了揉她的头顶,温柔道:“下次我就找你提亲,你想想用什么理由拒绝。”
“你中毒很深。”红鸾丢下这句话,极快地跨步走了。
等红鸾走出的祁冥宴视线范围,玄冥才飞过来。
玄冥:“帝君,那冥王有那么好,您这千里迢迢赶来,她还拒绝您的看重,会不会不识抬举了!”
玄冥瞬间被抓在祁冥宴手中,他眼露凶光,玄冥小鹦鹉立刻嗷嗷叫:“痛痛痛,帝君,要断了要断了!”
祁冥宴:“记住了,他是本君认定的帝后?”
玄冥:“呜呜呜”
帝君是历劫脑袋历秀逗了,成了恋爱脑,呜呜呜呜!
帝君回不来了!
被掐脖子的某鹰:“只要帝君……喜欢,他就是坨屎沃都能承认……”
不出意外某鹰没被扭断脖子,它被无情地甩飞在地,这才得以喘息,撞晕了过去。
“妖兽族果然改不了头脑简单的毛病!”祁冥宴往前走着,眼中情绪一闪而过。
仙神可斩三尸,人生存七情六欲,身为主神帝君,注定需永劫历练,与其他尊神只需历经八万四千大劫、多世历劫不同,他曾自认为历劫已然终结,然而如今醒来,重回人间之际,方知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罢了,哪有什么尽头可言。
原本应是无欲无求之态,可偏偏遇见了她,自此他的欲念、妄念皆悄然萌发。
至少他来人间这一世是要肆意妄为了,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对她表白,以一介凡人的身份,他自私一点,与她只当这短短的一世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