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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宋婳都在忙着做妆造。
薄修景给她请了顶级妆造团队,供她挑选的礼服也是各大奢牌超季款。
看着镜子中妆容精致的自己。
宋婳总感觉跟做梦一样。
等了三年多,现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
她暗暗地在想,这算不算是苦尽甘来了呢...
“姐,你真好看。”
宋然抱着笔记本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宋婳。
在今天之前,他确实很犹豫。
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薄修景不遗余力地保护关振华的事告诉宋婳。
看到她此刻幸福洋溢的模样。
宋然终于下定决心,打算死守这个秘密。
他很想为爸妈报仇雪恨,但他更希望姐姐能够幸福美满。
爸妈已死,姐姐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我额上的疤痕很明显吗?”
虽说,宋婳已经和额头上的疤痕和解,再不会像之前那样,成天用厚重的刘海遮着。
但她还是希望,能以最理想的状态,站在薄修景身边。
“完全看不出来。姐,你今天超美!”
“就你嘴甜。”
“我是说真的,没骗你。”
宋然痴痴地看着格外美丽动人的宋婳,忽然没来由地问道:“姐,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宋婳不明所以地问。
“当年你义无反顾地跳了海去救人,结果自己脸上却留了疤。我每次听爷爷说起这件事,都难受极了。”
“不后悔。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宋婳摸着无名指上的素戒,她和薄修景的羁绊开始于十年前。
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她和他之间或甜蜜,或酸涩的回忆,全是他们相爱的痕迹。
“小然,你也去把衣服换了。”宋婳见宋然半天没动弹,便让人将他的晚礼服给送到了他面前。
薄修景做事还是挺周到的,他不止准备了宋婳的晚礼服。
还给宋然准备了配套色系的晚礼服。
“姐,我不想去。”
宋然确实不准备将薄修景包庇关振华的事说出来,但他还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杀害父母的凶手逍遥法外。
他决定用他自己的方式,让关振华付出惨痛的代价。
最近这几日,他一直在谋划着该怎么报复关家,因此哪里也不想去。
“成天闷在家里,总归不是个事儿。听话,今晚一起出去透透气。”
“好吧。”宋然暗暗地叹了口气,终究是拗不过宋婳。
事实上,他不想出门还有一个原因。
就目前的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薄修景。
得知真相后,他再也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把姐夫当成亲密无间的亲人。
偏偏姐夫对他极好,给他的东西全部是最好的,对他说话也从来不会甩脸子。
很多时候,他姐夫就像是个慈爱的老父亲,对他的关怀也算得上是无微不至。
也正是因为这样,宋然才会无比纠结无比挣扎...
是夜,半夏山庄。
基本上海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名流新贵全部齐聚在此。
宋婳和薄修景来得晚。
两人携手从加长悍马下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两人身上。
这辆加长版悍马H2全世界仅此一辆。车身外壳是重新定制的黄金版,加以亮闪闪的碎钻加以装点。
光是一辆车,价值已然上亿。
此刻的宋婳,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美貌无双的公主,穿着纯白色的晚礼服轻挽着薄修景的胳膊。
两人就算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挨在一起,都能成为今晚最靓丽的风景线。
他们出现后,再也没有人去感慨今夜格外美丽的星辰大海,因为再好看的景色在他们面前都变得黯然失色。
话说回来,半夏山庄的地理位置也算是得天独厚,背山靠海,视野开阔,气候宜人四季如春。
最为人称道的,还要属半夏山庄的夜间景致。每年夏季,站在山庄上眺望海岸,经常能够看到海面上的蓝眼泪奇观。
星星点点的蓝色亮光同天幕上的星光交相辉映,正好印证了“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的浪漫景致…
宋然跟在薄修景和宋婳身后,他并不在乎众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随意得就像是来这里露营一样。
陈虢一直跟在宋然身边,小心地看护着他。
“陈哥,我有点累。”没走几步路,宋然的喘息声便变得异常沉重。
“我带你去席间休息一会儿。”
陈虢连忙将宋婳带到了顾非熠和秦晋阳那一桌,“小然,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有事电话联系我。”
“好的陈哥,你去忙吧。”
宋然见陈虢急急忙忙朝着薄修景跑去,这才默默收回了视线。
他看着桌前两个西装笔挺英俊非凡的男人,有些局促地打着招呼,“哥哥们好。”
“转眼间长这么大了!”顾非熠掐了一把宋然软乎乎的脸颊,越看越觉得萌。
宋然和宋婳一样,性格也是软乎乎的。
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能喜欢上的模样。
“老顾,你别吓着人孩子!”
秦晋阳立刻拍掉了顾非熠的手,和煦地向宋然笑了笑,“这几天身体好些了吗?”
“多谢秦医生关心,身体好多了。”宋然攥着手机,明显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顾哥,你怎么没等我?我在家里等了你半天,都没能等到你。”没多久,关瑶就穿着一件水红色开叉礼服裙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顾非熠见到关瑶,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几天关瑶像是转了性子一样,不再缠着薄修景,反倒一天到晚缠着他。
昨天半夜她还给他打电话,哭着说想他。
顾非熠本就是情场老手,他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想必关瑶这是攻克不下薄修景,转而开始攻克起他来了。
“顾哥,你是不愿意见到我吗?”关瑶撅着屁股,坐到了顾非熠身边的位置上,水汪汪的眼睛带着三分妩媚,直勾勾地盯着顾非熠。
“没有。”顾非熠摇了摇头,此时此刻他终于能够体会这些年薄修景有多难了。
关瑶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所以该给的面子他们都会给她。
可问题是,他并不打算以身相许。
关瑶这么缠着他,闹得他浑身不舒服。
宋然默默地注视着矫揉造作的关瑶。
他听人说过,薄修景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冷落了他姐好多年,
可在他看来,这女人连他姐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小然,想吃什么自己夹。”秦晋阳懒得搭理关瑶,温和地同身侧沉默的宋然说着话。
“嗯。”宋然点了点头,看向关瑶的视线却愈发阴冷。
如果他把关瑶推向海里,让她葬身大海之中,那么他姐和薄修景之间的障碍是不是就能彻底消失?
还有就是,他也很想让曾害过他爸妈的关振华体会一把失去亲人的痛苦...
察觉到宋然带着凛凛杀气的眼神。
关瑶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宋然的长相和宋婳有些相似,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有些人还真是不要脸,拖家带口地来蹭酒席吃。”她不雅地翻了一记白眼,嘴里不痛不痒地说着风凉话。
“关小姐是在说谁?”秦晋阳立马跳出来维护宋然,淡淡地补充道:“某人连邀请函都没有收到,也不知道是以什么身份混进来的。”
“......”
顾非熠夹在中间有些尴尬,索性低头玩着手机,装作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关瑶前几天才被薄修景警告过,这会子她也不敢主动生事。
见秦晋阳护着宋然,便也不再阴阳怪气。
宋然的神情很恬淡,倒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对于周遭的动静不闻不问。
但他掩在桌下的双手却紧紧地绞做了一团。
秦晋阳发现宋然竟将自己的手心弄出了血,忙关切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他此话一出,顾非熠也凑了过来。
“小然,你该不会是拿小刀割的手心吧?”顾非熠前几天才被刀叉扎过手心,他很是清楚手心受伤有多痛。
他连忙给宋然递来纸巾,小心地清理着创口。
“我没事的,不小心划了一刀。”宋然下意识地将双手掩到身后,“我去一趟洗手间,马上回来。”
话音一落,他便匆匆地离开了酒席。
“顾哥,我去补下妆。”关瑶见宋然离了席,也快步跟了上去。
薄修景不让她说出真相,但她可以假借宋然的嘴将真相说出...
身后,秦晋阳担忧地盯着宋然的背影,小声地对顾非熠说:“老顾,我总感觉小然不太对劲。”
“挺帅的呀!就他这样的清爽大男生,搁大学校园里,能迷倒一片。”
“我的意思是,小然的心理可能出了点问题。”
“什么意思?”顾非熠抬起头,茫然地看向秦晋阳。
“说不上来。他刚才,是自己拿着小刀割开手心的,这么做要么是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要么是在隐忍着自身的情绪。”
“什么情绪?难不成,关瑶阴阳了他几句,他就想刀了关瑶?”
“小然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他对关瑶确实有着很强的敌意,但我还不知道这份敌意是来自哪里。”
“那该怎么办?告诉薄哥?”
“薄哥今晚肯定忙,你还是盯紧关瑶,别让她继续刺激小然。”秦晋阳是心理学领域的专家,他能看出来,宋然对关瑶的恨意很强烈。
这么强烈的恨,绝不是三言两语能够造成的,倒像是隔着什么血海深仇...
顾非熠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吐槽道:“我算是怕了关瑶。这些年来,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结果到头来,她居然想睡我。”
秦晋阳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你睡过的女人少说也有几十人了。实在顶不住,就从了吧!”
“不行。我在拿下黎弯弯之前,绝对不会碰其他女人。”
“意思是拿下她之后,又要继续做海王?”
“不然呢?”顾非熠寻思着他对黎弯弯的兴趣应该只能维持几个月。
几个月之后,他就继续做海王,泡嫩模...
另一边。
宋然前脚刚走进洗手间,站定在洗手池前清理着手心的伤口,关瑶后脚就跟了进来。
“小然弟弟,你的手还好吗?”她靠在洗手池边,慵懒地整理着披散在胸前的大波浪。
“收起你的假惺惺。”
此刻的宋然全然不似在顾非熠和秦晋阳面前那样人畜无害。
他抬起猩红的眼眸,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冷冷地盯着关瑶。
关瑶没想到宋然还有这么恐怖的一面,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惧意,“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爸害死了我爸妈,你别以为有姐夫的帮忙,你们家就能安然无恙。”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关瑶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硬着头皮装傻。
她还想着让宋然告诉宋婳这一切。
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宋然这颗棋子应该是用不上了...
“你不需要听懂,死尸负责躺棺材板就够了。”宋然勾了勾唇,处理好手心的伤撞着关瑶的肩膀,快步走了出去。
“喂!你撞我做什么?”
关瑶回眸看向宋婳这个略有点病娇的弟弟,想了想还是别得罪他好了。
眼下宋婳小人得势,宋婳姐弟做什么薄修景都会护着。
薄修景见宾客差不多已经到齐,正打算挽着宋婳的手走上高台,公开两人已经维持了三年的婚姻,薄屿森却和江哲一道走了过来。
“修景,有件事你有必要知道一下。”
“什么?”薄修景冷冷地看向薄屿森和江哲两人。
意外发现这两人的长相有些相似,他瞬间了然。想来,江哲就是薄屿森藏了二十多年的私生子吧?
说起来薄屿森对这个私生子还真是爱护有加。
薄老爷子查了一二十年,也没能查到薄屿森在外面养着的女人和孩子。
“借一步说话?”薄屿森看了眼宋婳,压低了声同薄修景说道。
“宋婳不是外人。”
“这是咱们父子的事,她不便掺和。”薄屿森很不喜欢宋婳,不单单是因为她脸上的疤,还有着其他不能言说的原因。
“薄修景,你管自己去忙,我去看看小然。”
宋婳不希望这父子俩在大庭广众之下剑拔弩张,连忙松开了薄修景的胳膊。
“等我,我马上回来。”
“好。”宋婳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从路过的侍应生手中拿过了一杯柳橙汁。
正准备朝宋然所在的那一桌走去。
意外发现宋若若竟穿着侍应生的衣服满场跑...
宋婳没有忘却李萍和宋若若的陷害,这段时间她太忙了,原本还想着过几天再设局让这两人吃到苦果。
没成想竟在半夏山庄偶遇了宋若若。
不过宋若若会出现在这里,一点儿也不奇怪。
宋若若从小就想着嫁豪门攀高枝。
能在半夏山庄这种地方打打零工,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傍上大款。
“堂姐...”宋若若从宋婳下车的那一瞬,就注意到了的。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宋婳样样不如她,却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今晚过后,宋婳肯定会成为海城富太太圈里最为耀眼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她心下越发不平衡。
为了让宋婳出丑,她一咬牙,就将手中的红酒往自己身上倒去。
做完这一切。
她又当场给宋婳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带雨,“堂姐,求你了!别对我赶尽杀绝好不好?我在半夏山庄勤工俭学凑学费,求你不要让经理开除我好不好?你想泼我也没关系,我可以跪在这里,让你泼个够。”
宋若若的声音很大,原本喧闹的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纷纷转过头看向高台下的这场闹剧。
宋若若寻思着,今晚这么一闹,宋婳的风头肯定会被欺压亲戚的丑闻所取代。
而且她也可以沾沾宋婳的光,在这群有钱人中露一把脸。
相信凭借她姣好的容貌,和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定能够赢得一波好感。
这不,许多不明真相的阔太太见宋若若这样可怜,看向宋婳的眼神也带着些许不赞同的意味。
宋婳垂头看向跪在脚边的宋若若,勾了勾唇,高举着手中的柳橙汁,笑着问道:“我手里拿着的明明是柳橙汁,怎么可能在你的衣服上留下红酒渍?宋若若,你这是被害妄想症发作了,还是诚心和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