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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季成疼得险些跪到她面前,他咬了咬牙,竟然没像往常那般恼羞成怒。
他比谁都清楚明阳侯府如今的情况,如果失了尚书府这个强大的靠山,他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七品小官。
最主要是,顾长安有钱!
只要顾长安人还留在侯府,他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定能重得她芳心。
毕竟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顾长安深爱江季成,为了他连自尊都不要了!
江季成不管不顾的一把将顾长安拦腰抱起,唇凑到她耳边,喃喃低语。
“长安,本侯心悦你!”
若是原主还活着,听了这话一定会高兴的落下泪吧?
可惜,她死在了他的手上,或者说死在了这吃人的侯府!
“真的?”
顾长安故作欢喜,一双眼亮晶晶的主动搂上他的脖颈。
“真的,本侯发誓此生只爱长安一人!”
她嘟起嘴,指着一旁因嫉妒面目扭曲的顾雨柔。
“那你把她休了!”
江季成的笑容瞬间僵硬,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长安,柔儿怎么也是你的妹妹,除了她,剩下的本侯全送走可好?”
顾长安不动,就挑眉看着他,唇边渐渐染上抹讥俏的笑。
“那我就祝侯爷同妹妹情长似王八!”
一根金针猛的刺入江季成的太阳穴。
“看来上回水还没放干净!”
她自江季成怀中跃下,嫌弃的猛拍衣裳,一字一句地启唇,嗓音如浸入雪水般的冰冷。
“是我从前对你们太好,以至让你们有了错觉,忘了我是尚书府嫡出的女儿,要权有权,要财有财,干嘛非留在蛀虫一样的明阳侯府!”
秦老夫人只觉得脑中似被一层厚重的乌云笼罩,顾长安铿锵有力的话令她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长安,祖母和你保证,日后侯府再无人去如意院闹事,而且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你一个主母连这点度量都没有,外人会怎么说你?”
秦老夫人小心的观察着她的神情,再无半分刚才嚣张的模样。
明阳侯府就是个空架子,这一年来,全靠着顾长安的嫁妆维系着表面的风光。
昨夜贼人拿走了不少她私藏着的棺材本,秦老夫人压根没留意到少了几张卖身契。
丢了的这些银子,她得想办法从顾长安身上拿回来!
“长安,现在祖母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顾长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眼神干净清澈。
“嗯,这侯府的人我谁也不信!老夫人别在这打感情牌了,浪费彼此的时间!别人要说什么又同我有什么关系?”
说了这么多话,她突然间觉得心累。
“过了年就和离,此事已成定局,你们好自为之!”
她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秦老夫人看着她的动作,唇边的笑容渐渐消失,眸中狠戾之色不加掩饰。
看了这么一场大戏,江明晏也起身告辞,都不等秦老夫人张口,他人就消失在回廊处。
“反了!全都反了!我还没死呢,一个个就敢不将我放在眼中了!”
小秦氏由始至终一语不发,生怕婆母让自己添上那些被偷的银钱。
丈夫早亡,儿子又没大出息,好不容易偷藏了些顾长安的嫁妆,可不能被这老太婆算计了去。
江季成胸口钝痛,觉得生命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了,而他却无能为力。
江明晏大步追上顾长安,直指来意。
“解药拿来!”
顾长安眨眨眼,直视着他有些寒凉的眼神。
“二叔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明晏依旧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腹上有着长期握兵器留下的老茧。
顾长安眸中划过一丝狡黠,轻飘飘的声音顺着寒风钻进江明晏的耳朵里。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二叔这般蛮横,可有失君子之风。”
江明晏的拳头握得咯咯直响,眼里凝起寒霜。
“各取所需,谁也莫坏了谁的事,再说一遍,解药拿来。”
顾长安展颜一笑,银白的狐毛大氅衬的她的五官愈加精致明艳。
“一百两!”
江明晏,“.....”
看着她一脸财迷样,他心中的怒气顿时散了大半。
黑着脸,啪的将银票拍在她手中。
顾长安摆了摆白皙纤细的手指。
“二叔别急,我话没说完,一百两一颗!只能管三个时辰。”
江明晏气急反笑,朝她走近两步。
“我想杀你易如反掌,别挑战我的底线。”
顾长安的鼻尖冻得有点红,看起来有几分委屈,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颤抖着声音。
“人家好怕怕呦!二叔别这么凶嘛!”
见惯了她直率不拘小节的样子,乍看到她这副矫揉造作的小模样,江明晏愣了愣,心底深处有种莫名的情绪翻涌。
顾长安将银票重又塞回到江明晏手中。
“二叔去请太医瞧瞧吧,银子我替你出了!”
北浱,“.....”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张银票不是二爷的?转了个手,就变成她的了!
江明晏,“....这银票不是我的?”
顾长安惊愕的抬起头,“二叔,这不是我孝敬给您看病的?怎么才拿到手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环顾一周,问几个正在清扫的下人。
“你们刚可看到我把银票给二叔了?”
下人们嗫嚅,她们都是得过大夫人好处的,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睁着眼也得帮她说瞎话啊!
“奴婢们瞧见了。”
“是大夫人孝敬二爷的。”
江明晏,“.....”
他缓缓闭了闭眼,汹涌的怒气翻江倒海,紧攥着双手,恨不能将眼前这牙尖嘴利的丫头撕碎!
“顾长安你好得很!”
顾长安盈盈一礼,笑的春暖花开。
“多谢二叔夸赞,长安愧不敢当!您还是早些宣太医来瞧瞧吧!”
北浱气的全身发抖,“无耻!”
顾长安上前一步,替他将落在肩头的梅花抚落,又重重拍了拍。
“小哥哥别总这么暴躁,会娶不到媳妇呦!”
说完扶着晚秋的手施施然走了!
北浱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黑色的血从嘴中喷出。
“二爷,这。。”
北浱指着地上黑血,在晶莹的白雪映衬下,愈发的刺眼。
“上回军医就说属下身上的箭虽拔了,但尚有毒素未清除,喝了这么多汤药也没什么起效,这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