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答道:“往东南方向,大约尚有十几里的路程,如果你们骑马前行,大概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姜念薇听后,微微颔首,从随身带的挎包中掏出几个红润的苹果,将苹果分给了几匹马。
见它们吃完,便抬起头说道:“既然时间紧迫,我们就不宜再耽搁。”
经过半个时辰的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崖州城。
这座城池坐落在海边,与那些繁华的都市截然不同,更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小镇,静谧而朴实。
两人踏入城中,入眼的便是一条热闹非凡的长街。
街道两旁,小贩们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自从被流放到此处,姜念薇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景。
两人寻了个空位,将摊位铺好,放下筐子,准备尝试一下售卖带来的胡瓜,胡蒜,胡萝卜、玻璃杯和玻璃罐子。
当地的居民对这些新奇的蔬菜充满了好奇,但大多数人只是驻足观望,偶尔有人上前询问,也多是出于好奇。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摆放在一旁的玻璃杯却成了抢手货。
为了吸引路人的注意,姜念薇特地用被子泡了一杯茶,那透明的质地,光滑的表面,泡茶之后还可以清晰地看到浮动的茶叶,引得人们纷纷驻足。
“这杯子真是稀奇啊,竟然是透明的?好生奇怪。”
“我曾有幸色彩斑斓的琉璃,这种颜色如此纯净的琉璃,确实也是第一次看到。”
姜念薇听到他们的对话,便想起玻璃在这个时代确实叫琉璃,但因技术原因,只有彩色的,而且工艺制造也比较困难,价格高昂。
但若说这是琉璃,恐怕会引起怀疑,姜念薇只说这叫玻璃。
“那么,你们这玻璃杯子,售价几何?”一位过路的行人不禁好奇地询问。
姜念薇心中盘算,按照材料还有人工的成本,五文钱便足够了。
但生意之道,岂止于成本?便尝试着说道:“十文钱一个。”
此言一出,虽然让一些原本兴致勃勃的围观者稍显犹豫,但仍有不少人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特别是旁边有家售卖茶具的铺子,对他们手中的玻璃制品十分感兴趣,凑了进来查看了半天,最后咬咬牙说道:“小兄弟,这些东西我全要了,你们算个最便宜的价格。”
但这一点,姜念薇却是不肯让步了,“十文一个,价格不会再低了。”
店铺老板闻言,心中虽然有些肉痛,但想到这些玻璃制品的独到之处和可能带来的利润,便也咬牙答应了下来:“好!那就按你说的价格,这些我全要了。”
他生怕有人捷足先登,急忙催促姜念薇将货物打包。
那位店主在离别之际,仍不忘再三叮咛:“若日后还有此类制品,不妨直接送至我店内,无需再劳心劳力地摆摊售卖。”
看来这玻璃制品的市场还是挺大的,只是两人面前的这些稀有的蔬菜却无人问津。
转眼间已近正午,日头高悬,阿昭站在她的身侧,替姜念薇挡住了一部分的日光。
姜念薇心中默默想着,与其留在这里晒太阳,不如想想其它的法子,“走吧,阿昭,肚子饿了,我们先去酒楼吃一顿!”
仙渔舫是崖州城最大也是最出名的一家酒楼。
踏入酒楼,姜念薇毫不犹豫地点了两道当地的特色菜肴——清蒸鱼和炒芹菜。
当阿昭尝了一口后,他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鱼肉虽然新鲜,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腥味;芹菜则因火候不当,显得过于老硬。
对于他这样曾吃过柳嬷嬷做的美味佳肴的味蕾来说,这些菜肴无疑是味同嚼蜡。
“怎么样,是不是没有柳嬷嬷做的好吃?”
阿昭诚实地点了点头,缓缓道:“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这酒楼的顾客却还是络绎不绝,姜念薇便觉得当地的人真是没有吃过好东西。
她的视线不由地望向了仙鱼舫对面的酒楼,因为无法与其竞争,经营不善倒闭了,又想到了筐子里卖不出去的蔬菜,“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另辟蹊径,自己开一家酒楼。”
阿昭轻抚着下巴,眉宇间透出一丝沉思,“这主意确实精妙,但眼下的我们身份所限,实在难以施展。”
他说得对,虽然他们成功占领了南洲岛,但他们始终不是良民,身份不明,难以合法地拥有酒楼,获取地契,更无法堂堂正正地经营生意。
姜念薇的眼神一转,落在了阿昭的身上,“我虽不能,但你不同。你并未犯下任何罪行,只是失去了过去的记忆,我们可以为你制造一个假身份!”
如今的户籍登记比较简单,并不似现代的身份证,只需每家每户人数登记在册,作为征税的依据。
“村里的钱大爷,唯一的儿子刚刚过世不久,你只需借用他的身份,我们便可顺利购得酒楼。”
“可是……”阿昭心里仍有不安,“会不会被发现异常?”
“应该不会,南洲岛与世隔绝,平时除了征税,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只需按时缴税,不会有人发现异常,钱大爷还没有来得及登记销户,一切都来得及。”
只要凭村中的房契作为证明,在牙人的见证下购买,便可以顺利取得地契。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便继续在集市上闲逛了一番,给家人买了一些小礼物。
阿昭则不见了踪影,等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却发现他背着的背篓里,发出了轻微的叫声。
姜念薇踮起脚尖,看向了背篓,发现里面竟然有两只小奶狗,依偎在一起,圆溜溜的眼珠子水汪汪的盯着她。
姜念薇的眼神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欢喜,“好可爱,你从哪里买的?”
“就在那边。”阿昭指了指不远处角落,“就剩下这两只了,我看它们乖巧,便决定都带回来养在你们的院子里,也好看家护院。”
两只小狗崽毛发乌黑如墨,连舌头都泛着淡淡的黑色,显然是纯正的五黑犬无疑。
“对了,那里还有买猪崽的地方,听你说,还想养几头猪,要不要再去逛逛?”
姜念薇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好啊!”
经过一番挑选,两人最终买下了一公一母两只小猪崽,两头健壮的牛崽子,又去驿站取了信件,才在日落之时赶回来。
回到渔村之后,阿昭便立刻动手建了围栏。
姜思雨抱着那两只毛茸茸的狗崽子爱不释手,不住地赞叹着,“太可爱了。”
姜念薇则是拿出了给他们购买的礼物,给晨哥儿带了个拨浪鼓,家里其他女眷则是购买了一些发饰,象牙梳子。
姜念薇在集市上买了两个新鲜的猪蹄,柳嬷嬷见状便迫不及待地撸起衣袖,准备大展厨艺。
她熟练地将猪蹄洗净、焯水,然后加入秘制的酱料,开始炖煮,不一会儿香味便弥漫了整座屋子,
姜念薇借此将内心的想法娓娓道来:“爹,我近日观察崖州城,发现城中竟无一家可堪入眼的酒楼。我思索良久,心生一计,欲在此地开设一家酒楼。此举不仅能为村民提供就业机会,使他们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更可借此平台,将我们村里的农产品推向市场,为村子增添一笔可观的收入。”
姜衍闻言,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念薇,你的心意我自然明白,但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特殊,若是此事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察觉,恐怕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甚至可能连累到无辜的村民,况且我们也没有合理的身份可以购入酒楼。”
姜念薇便将白日里想到的法子重新说了一遍,“我们借用良民的身份购买酒楼,应该没有问题。”
此法听起来确实可以实行,但姜衍总还是有些忧虑。
直到姜念薇将收到的两封信拆了开来,一封是从南岭叶蓁蓁寄来的,说是养生馆的生意逐渐好起来了,她留下的那些玉容粉很受顾客的欢迎,且一传十,十传百,其他城镇的顾客都慕名而来购买体验。
另外一封则是隆州寄来的,原是景瑶他们到达布坊之后,便在此落脚,且遇到了一位商人前来收购不了,细谈之下发现,此人正是景秋蝶的外甥景卓,收到这封信时,他应该已从隆州出发前往南洲岛与他们相会。
两封信带来的都是好消息,姜念薇收起信件,“爹若是不放心,便等表哥前来,表哥是商人,若是由他出面,想必你会放心许多。”
姜衍微微颔首,“是啊,我也已经许久未曾见到景卓那孩子了。”
姜念薇回头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母亲,景秋蝶还有一瞬感到恍惚,“你表哥已在赶来的路上?也不知道他如今长成什么样子了。”
酱猪蹄在柳嬷嬷的巧手下,终于被端上了桌。
姜念薇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细嚼慢咽间,唇齿留香,不禁赞叹道:“柳嬷嬷,你这一手烹饪的技艺,若是放在那繁华的酒楼之中,恐怕连那些名厨也要自愧不如。”
柳嬷嬷闻言,忙摆手谦让:“小姐,您这可是折煞老奴了。我这一把年纪,哪还有那份心力?能留在你们身边,已是老奴的福分了。”
姜念薇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地看着柳嬷嬷道:“我可不是随便说说。我正有意在崖州城中开一家酒楼,届时便请嬷嬷你坐镇掌勺。你这一手好厨艺,若是埋没在这里,岂不是太可惜了?”
柳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可是……这里怎么办?”
“此处自有人照料,嬷嬷无需担忧我们。”
“对了,今日这玻璃杯售卖的也不错,可以让村民大力制作,待表哥前来,我们便可以想办法,将此售卖到其他地方去!”
次日,晨光熹微,姜念薇的身影便穿梭在村落的每一个角落,她正在挨家挨户地收购村民们精心制作的玻璃杯。她的收购方式独特,竟是一分钱利润未取,完全按照村民们给出的原价来收购,此举让村民们纷纷感到惊愕不已。
一位朴实的村民,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不解地问道:“姜姑娘,你收购这玻璃杯,竟愿以十文一个的价格来买,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啊。”
姜念薇微笑着点头,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货真价实,我自然是信得过大家的手艺。但请记住,你们在制作玻璃杯时,千万不能因为追求数量而忽视了质量。要知道,只有真正的精品,才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她的话,像是一股清泉,滋润了村民们的心田。他们纷纷点头,表示会牢记在心,继续以更高的标准来制作玻璃杯。而姜念薇,也继续着她的收购之路,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村民们的劳动成果得到应有的回报。
在这个宁静的村落中,产业的单一性如同一条隐形的枷锁,束缚着村民们追求更美好生活的脚步。姜念薇,这个心思细腻的女子,时常在心头萦绕着叶蓁蓁那番话——玉容散的广受欢迎,犹如一道明亮的曙光,照亮了她的思路。
姜念薇坐在村口的古树下,目光穿越了蜿蜒的小溪,投向了远方的群山。她的心中,一个大胆而又充满希望的计划逐渐成形。她决定,要在玉容散的基础上,再创作出一款能够洁净肌肤、滋润容颜的洗脸香皂。
这个计划在她的心中悄然生根,发芽,逐渐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她想象着,这款香皂将会像玉容散一样,受到村民们的喜爱,甚至能够走出这个村落,走向更广阔的市场。
姜念薇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这条路不会一帆风顺,但她愿意为了村中的未来,为了村民们的幸福生活,去尝试,去努力。她相信,只要心中有梦想,脚下有行动,就一定能够开创出一片新的天地。
姜念薇将村中制作的玻璃杯卖给了茶具店的老板,一看到姜念薇前来他便小的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