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姓姜的要她找到这处库房做什么?
霜霜朝着原路返回,将库房所在的位置告知了姜念薇。
“库房看守确实森严,但用的那些锁,对我而言不过就是一堆破铜烂铁,都是林州首富了,怎还如此吝啬,用的锁还如此寒碜?”
姜念薇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口中寒碜的锁,可是连江洋大盗都束手无策,宗言没有自夸,他的手下确实有点本事在身上。
“既然如此,待夜深人静之时,你便领我过去。”
霜霜的口气略显得惋惜,“真是可惜,那库房如此之大,我们两个人根本带不走什么东西,说不定进去那么一趟他们都发现不了少了东西。”
姜念薇自然不会告诉她,不管那库房多么大,里面的东西她都能带走。
茶行掌柜还在暗自得意,殊不知夜半时分,两个身着夜行衣的身影,已经偷偷潜入了库房之中。
霜霜原以为她手中的银针暗器已经十分厉害,没想到这个姓姜的更厉害。
姜念薇只是在暗器上涂抹了一些毒素,中毒之人不至于死,但却会产生幻觉。
中了暗器的库郎只觉得脖子处被蚊子叮咬了一下,一阵眩晕过后眼前便出现了荒诞的一幕。
一群小人在眼前跳舞,耳边还萦绕着美妙的乐曲声,这些人便也情不自禁的跟着这些小人跳起舞来,完全忘了自己的本职到底是什么?
在霜霜眼里,只觉得这群库郎得了失心疯,又唱又跳的,十分怪异。
转头再看向姜念薇时,心里便多了几分庆幸。
她之前虽对姓姜的有意见,却从来没有动过手,临行之前,她家老大特意嘱咐过她,不要小看这孱弱的男子,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
幸好她听了老大的话,不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念薇笑眯眯地看着她,吩咐道:“开锁吧。”
霜霜从随身的带的小袋里,取出开锁工具,只需几下功夫这玲珑锁便被打开了,她嫌弃的将锁扔在了地上,得意的咧嘴一笑:“成功了。”
库房里装着需要走水路的各种货物,甚至还有买家已经付了定金的货物,只等着货船过来装货。
有装好的茶叶、粮食、面粉、豆油、冰糖、干果蜜饯等,另外一边则是布料、瓷器那些贵重的物品。
霜霜的目光在这些货物间流转,只觉得惊叹不已:“这么多东西。”
姜念薇也不避讳,毫不客气地说道:“你看中什么,直接拿走便是。”
霜霜直接拿出了麻袋,看中什么便往袋子里扔,只是没装下几件东西,便已鼓鼓囊囊,再也容纳不下更多,“我怎么会客气,我只恨自己力气不够大。”
姜念薇见她已经装好了,便低声嘱咐:“你去门口看好,防止有外人进来,顺便帮我把门带上。”
“得令!”
待霜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姜念薇才取出了核桃空间,将这些货物尽数收了进去。
这本来就是属于景家的东西,她现在做的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若不是陆庸的手下起了贪念,又怎么会让她有可乘之机。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姜念薇已经将整座库房都清空了,她从容不迫地走出大门。
霜霜紧随其后,目光四处搜寻,满心疑惑,却不见丝毫她所携之物,“你这是什么都没带走吗?”
姜念薇微微一笑,“我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神不知鬼不觉间,陆家最大的库房已经被她一扫而空。
现下,她的目标便是想办法找到陆庸藏金银财宝的地方,再进入府中将她可怜的姨母救出来。
明日正好是十五,陆庸的平妻冯氏要去庙里上香,她便从空间里找了两颗夜明珠出来。
翌日一大早,又去集市上买了一些假货,将其混在一起。
这些东西在平民百姓眼里或许分不出真假,但是富贵人家一眼便能分辨其真假。
乔装打扮一番之后,便在庙宇前的集市里摆起了卖夜明珠的摊位。
姜念薇还特意雇了一位耍猴的艺人,引得四周笑声连连,人群自然而然地汇聚而来。
行至此地的冯氏,亦未能免俗,被一阵自不远处喧嚣所吸引,缓缓步出轿子。
随侍在侧的嬷嬷,轻声劝阻:“夫人,这杂耍府中盛宴年年皆有,且更为精妙绝伦,何须在此驻足观看?”
冯氏目光并未停留于那正卖力表演的耍猴人身上,她将嬷嬷轻轻拉至一旁,以仅两人可闻的嗓音低语道:“嬷嬷此言差矣,这猴子戏法于我而言,确无甚新奇,我所在意,乃是那人售卖的夜明珠。”
嬷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夫人莫非也被那等江湖术士的障眼法所惑?若真有夜明珠,他又怎会屈尊于此,摆个小摊,任人随意观赏?”
“那是因为这珠子有真有假,我一眼便能看出其中混入了两颗真的,你等会儿便去问价,将我挑中的两颗夜明珠买下来。”
乔装打扮过的阿昭则是学着一旁的姜念薇,高声喊道:“夜明珠,世间罕有之珍宝,走过路过瞧一瞧哎!错过今日,再等百年!童叟无欺,物超所值!”
嬷嬷挤开人群,挑出了那两颗真的,“我要这两颗!”
姜念薇见状,故作惊讶,连忙扯住嬷嬷衣袖:“哎哎哎,这两颗是不卖的!”
嬷嬷则是趾高气扬地喊道:“哼,怎么,你这珠子也分高低贵贱吗?我就是看中了这两颗,现在非要买下来,你若胆敢以次充好,欺诈于我,休怪我无情,你知道我是哪家府上的吗?崖州城的太守见了我家老爷都要给几分薄面的!”
姜念薇听了她的话,面上却佯装出一番心疼之态,轻叹一声:“哎,罢了,罢了,今日便算我退一步,但这二百文一颗你还是得给我的吧?”
“二百文,我给你二十文都算抬举你了,要不然你就不要做生意了,不如就收了这二十分赶紧滚!”
占了这样的便宜,冯氏自然是喜上眉梢,但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每月十五,她来这庙宇还愿,顺便再求一子,陆庸的幼子便是如此求来的。
却不知她们刚踏入寺庙之中,转头姜念薇便让阿昭收摊,“快些,快些,我们追上他们!”
人群中,有两个人瞥见了阿昭的容貌,觉得甚是眼熟,但昔日英俊潇洒的他却满脸胡须。
他们立在那里观察良久,正打算继续打听,一阵人流过后,那两个摊贩却不见了踪影。
冯氏带着嬷嬷前来拜佛,二人步入庙宇之中,却没有步入佛堂,反而穿过了幽长的回廊,径直踏入了寺庙那静谧的后院深处。
此景此情,颇显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引人遐想。
姜念薇和阿昭悄无声息的匿于墙后,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冯氏停下了脚步,“史嬷嬷,您且留步于此,不必随我深入,依照旧例前往厨房准备几道素斋,以表我等对佛祖的虔诚之心。”
史嬷嬷闻言,恭敬地福了福身:“是,夫人,老奴这便去办。”
冯氏环顾四周再无其他人,才正了正衣物谨慎的走了进去。
两人跳下围墙,躲在窗下,本想一探究竟。
姜念薇戳破窗户纸,露出一线窥探的缝。
只看到了冯氏双膝跪在蒲团上,面容肃穆,嘴里念念有词,只是房里传来一阵古怪的香味,这样看来倒也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她虔诚地磕了几个响头:“送子观音慈悲为怀,再赐我一子,也好给我家旺儿做个伴儿。”
姜念薇一脸怪异的望着她身旁袅袅生烟的香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房间内的床榻突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吱嘎声,一个光头男子,身披朴素僧袍,悄无声息地自床榻之下钻出,猛的抱住了冯氏。
“出家人慈悲为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
冯氏脸上露出娇羞的神情,两人便开始纠缠在一起,发出一阵细微的响声。
阿昭见她猛然移开了视线,正欲凑过去看得究竟,却被姜念薇捂住了双眼,强行拽着他离开了院落。
阿昭只觉稀奇,“那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能让你这般惊魂未定?”
姜念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又揉了揉眼睛,“那场面看了绝对会长针眼。”
她本就觉得香炉里的味道不对劲,谁会在佛门清净之地点这种助情香,本是夫妻用以增添闺房之乐,冯氏可是陆庸抬的平妻,她竟然在这清净之地与那野和尚苟合。
而且若是仔细想想,她是来这里求子的,莫非那陆庸的幼子也不是他的亲生孩子?
如此一想,她倒是又觉得好笑起来,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阿昭见她表情变得轻松起来,又再次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靠近阿昭耳边,将刚才所见的一切尽数告知。
“真是想不到,来这里一趟竟然还有意外发现,你说要是他知道了这件事,会有多生气?”
阿昭皱紧了眉头,感觉身体出现了异常:“方才那缕幽香,是否有些异样?”
她点了点头,“正是,那是夫妻之间助情用的欢宜香。”
姜念薇突然也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只是应该比寻常的欢宜香用量更加重一些,你现在感觉如何?”
阿昭嗓音喑哑:“尚且可以忍受。”
可阿昭的脸上却浮起了两抹潮红,眼尾也微微泛红。
刚才他们距离香炉比较近,为了闻清楚这是什么味道,她还猛地闻了好几口……
“我记得后山有溪水,我们先去那里!”
阿昭转过身,速度之快,姜念薇差点没有跟上,“你先等等。”
等她气喘吁吁地赶到溪流旁时,阿昭已经整个人泡在了冰冷的溪水中,好在沿海地区气温并不算低,不怕他被冻坏了。
“你跑得如此之快,差点赶不上你。”姜念薇从包中拿出一小颗黑色药丸,“这欢宜香能让人动情,也并非没有解决的方法,你走的如此匆忙,我都来不及给你吃药。”
这是一种味道极苦的药丸,可以让人振奋精神,不至于被这区区的欢宜香扰乱心神。
阿昭闭着的双眸却没有睁开,似乎并未听到她说的话语。
“阿昭,阿昭?你到底怎么了?”
见此情况,她也顾不上脱掉鞋袜,直接踏入水中想拉他起来。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味,阿昭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画面,两人初见之时,相拥在海中之时,似乎……还有其它的画面闪现,他曾经救过她?
越是想要思考,但记忆却愈发混乱。
阿昭抑制不住身上被放大的欲念,猛然站起身来,将熟悉的身影搂入怀中,力道之大好似想要将她嵌入身体之中。
“阿昭,阿昭,你快清醒一下!”
可他的眼里却只有她微微张开的嘴唇,他很想知道,三娘到底是什么味道?
这样想着,阿昭便付诸了行动,不由自主地靠近,唇瓣轻轻触碰上那朝思暮想的柔软。
这应该是梦境,不可能是真的。
直到腿部传来一阵刺痛,阿昭才猛然清醒过来,看着怀中被他一块拉下水的姜念薇,这才意识到,刚才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梦。
此刻阿昭心跳如鼓,激荡着胸腔,久久不息,“对……对不起。”
姜念薇尴尬地摸着微微肿起的嘴唇,“你差点失去意识,我只能用银针让你清醒过来了。”
“我猜出来了,那欢宜香里肯定还加了其它的药材,这不怪你,赶快将这药吃下去。”
她不由分说的将药丸塞入了他的口中,苦涩的味道立刻弥漫了开来,阿昭微微皱眉,意识清明了许多,却不敢再去看姜念薇的双眸。
不远处的霜霜正好赶来,没有在接应到他们,她还以为两人出了什么意外。
可她刚刚明明看见那两人在水中紧紧搂在了一起。
而且两人还乔装打扮过,皆是满脸胡须的大汉模样,看起来是又狼狈,又好笑。
霜霜见两人分开了,才咳嗽了几声以示提醒:“我刚刚,可什么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