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想到还有老夫人在身后撑着,刘氏的底气就又上来了几分。
“陆昭瑜,这可是老夫人亲自定下的亲事,难不成你还敢忤逆尊长不成吗?”
陆昭瑜没有理会刘氏的话,而是扭头去看从进来后就一直装鹌鹑的楚兆全。
“大伯父,你也认为这是一门好亲事吗?”
突然被点名的楚兆全这才满心不舍的将眼睛从满院子的箱子里收了回来,回头望了陆昭瑜一眼。
然后,又看向了正在朝着他狠狠瞪眼的刘氏。
他甚至连犹豫都没有,站直身子后,就端起了长辈的架子:“昭瑜啊,这女儿家的亲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只要听从家里的安排就好了,无需多想什么。”
“大伯父这话说得好。”
陆昭瑜缓步来到刘氏的面前站定:“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亲虽然不在了,但我的母亲现下还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呢!”
“不论是我,还是我母亲,都不同意这门亲事,你们又凭什么来指手画脚的?”
面对刘氏越发难看的眼神,陆昭瑜的语气也越发冷冽了起来:“大伯父和大伯母既然都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不如就将大姐和那县令定下就是了,何苦来找我呢?”
“楚昭瑜!你给我闭嘴!”
刘氏明显被陆昭瑜的话带得有些情绪了:“我的萱儿千好万好,岂能嫁他!?”
“你的萱儿嫁不得她,我就嫁得了?”
陆昭瑜话音响起的同时,抬手就揪着刘氏的领子,将她高高举起,吓得刘氏尖叫不已。
整个西苑的人见了这么一幅诡异的画面后,更是一个个地瞪大了双眼,不知如何是好。
徐氏生怕陆昭瑜失手伤人,放下茶杯就要起身去阻挠,没想到楚长风不知何时已经出来,并且握住了她的手,朝着她轻轻摇头。
“刘氏,我称你一声大伯母,是不想让我爹死后还被人辱骂没有家教,可不是因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刘氏吓得六神无主,朝着楚兆全扯着嗓门大喊着:“楚兆全,你是个死的吗?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这个小贱人掐死我吗?!”
楚兆全双手一拍大腿,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陆昭瑜的对手,转身就想去外面喊人。
没想到陆昭瑜比他更快,随意一抬脚,就将身侧的椅子踢了过去。
椅子正好砸在楚兆全的背上,将他重重地甩到了院子里的空地上,疼得他如同杀猪般地哀嚎着。
这时的周妈妈几人才终于明白,自家姑娘方才为何要让他们把空地收拾出来了。
原来,她家姑娘就没打算让这些人欺负过!
阿六更是眼疾手快,在得到自家公子的眼神示意后,立刻小跑着过去把西苑的门给关上了。
这下,楚令萱也终于慌了神:“昭瑜!你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就是了!”
“你......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啊!你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当真伤了我爹娘吧?”
陆昭瑜冷笑了一声,如同丢垃圾一样地随手就将刘氏也丢到了院子的空地上。
好不容易才坚持着要爬起来的楚兆全,冷不丁又被刘氏砸了个狗吃屎不说,还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腰上传来了咔嚓一声。
楚令萱顾不上其他的,赶紧过去想把两人扶起来,奈何两人正疼着呢,哪怕是吴妈妈和东荷一起上手,都没能把人扶起来。
“小事?”
陆昭瑜站在廊下,冷眼看着眼前狼狈的一家三口:“在你们的口中,婚姻大事是小事?”
“那正好,既然是小事,大姐又有比我博爱的心,不如就嫁给那县令,这件事情不就完美解决了吗?”
楚令萱气得咬牙切齿的,却碍于陆昭瑜的蛮横,根本不敢上前半步。
她实在是怕陆昭瑜这个疯女人也会对她动手,再给她丢到地面上。
如果因此伤了她的容颜,那岂不就和她一样成为丑八怪了吗?
“昭瑜!你便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大可以找祖母去说啊!你这般为难我爹娘,于你有何好处?”
垂眸看向院中的楚令萱,陆昭瑜当真是连半点耐心都没有了。
“老夫人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不是你们怂恿告知,她怎么会知道定远县还有这么一个老鳏夫?”
“楚令萱,我劝你,莫要把旁人都当做傻子!”
“另外,是你们先来为难我的,我打了你们,自然是为了出气,怎么会没有好处呢?”
“你......”
楚令萱气得浑身颤抖,偏偏就是不敢上前半步。
可今日的事情,总得有个说法。
楚昭瑜不开口,她总得先低头说话:“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
陆昭瑜一步步地下了台阶,气定神闲地来到了这一家三口的面前。
“第一,立刻去将这门亲事退了,往后再敢打我亲事的主意,就不是像今日这般好解决的了。”
“第二,以后要来我这西苑,先差人通禀,得了同意后,再进门!”
见眼前的三人毫无动静,陆昭瑜猛地拔高了声音:“听清楚了吗?!”
即便心里有无数的不甘心,眼下面对如同疯子一样的陆昭瑜,楚令萱一家子也只能拼命点头。
“听明白了。”
一家三口在几个下人的搀扶下,以极为狼狈的样子出了西苑。
尤其是楚兆全,甚至还是几个小厮合伙抬出去的。
临出门前,楚令萱猛地转身,本是因为不甘,没想到竟看到原本该卧病在床的楚长风,竟能出来了。
看来,谢元晔的手下的确有点本事,竟能将他的病情稳住......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去王府请他过来给她的父亲看伤......
回到东苑后,刘氏几乎把所有的脏话都往陆昭瑜的身上招呼了一遍,就算是如此,她都没有解气半分。
“这个小贱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现在动不动就敢动手了,以后还了得!”
听了这话,楚令萱心思一动,端着茶水坐到床边来。
“娘,我们今日已经还了二婶的嫁妆了,只怕马上还得把二叔留下来的财产给他们送过去了。”
刘氏一听这话,连痛呼声都暂时停住了,满脸都是难消的怒气。
“她敢!”
“这个家可还轮不到她一个黄毛丫头来做主!”
楚令萱却幽幽道:“倘若,长风的病痊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