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葵被松绑后,便一直暗中防备着他,此刻见他扑来,忙侧身闪过。
男人一扑不中,却又立即缠了过来,两人力气悬殊过大,沈南葵终究还是被他擒住,挟持在怀中。
这回沈南葵的手脚是自由的,她抱住男人的胳膊,张口狠狠咬了上去。
男人猝不及防,险些被她撕去一块肉,痛得慌忙松了手。
“贱妇!”
男人手腕上血流如注,看向沈南葵的目光也愈加狠戾。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有什么本事!”
他随手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将伤口缠了起来,便又向沈南葵逼来。
沈南葵被堵到墙角,退无可退,露出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
男人双眼嗜血,手腕上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可这种强烈的痛感,却又让他变得更加兴奋。
“你若乖乖从了我,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安然回去了,可你偏要和我作对!”
男人神情阴鸷,“我一生最爱美人,所求不过是能与佳人共度春宵,而你不但威胁我,还胆敢伤我,今日我便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作后悔!”
“凭你是谁,都走不出我这座山庄。”
男人眼里杀意迸显,一把抓过沈南葵,用力甩了她两个巴掌。
沈南葵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里也嗡嗡作响,身子摇摇欲坠,险些站不住。
男人将她抵在墙上,“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他埋在沈南葵颈边嗅了嗅,扑鼻的香气令他陶醉不已。
正是这时,沈南葵瞅准时机,将早就握在手中的发钗,朝着他脖子上刺了下去。
她拼命压制嘴里的血腥气,用力朝男人刺去。
也不知刺了几下,男人身子一软,捂着脖子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他一脸难以置信,“贱妇,你……”
沈南葵却没理会他,趁着他这会儿受了伤,忙大步往门口冲去。
男人看出她的意图,捂着脖子追了出来,朝着不远处大喊。
“来人,拦住她!”
屋子四面顿时涌出来五六人,呈合围之势将沈南葵圈了起来。
男人又痛又怒,咬牙切齿地道:“给我打断她的双手双脚,丢到床上!”
众人见男人浑身是血,不由都吓了一跳。
他们可还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副狼狈的模样,竟是面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害的?
“愣着做什么,抓住她呀!”
男人怒斥一声,众人这才有所行动,朝着沈南葵逼去。
沈南葵心中叹息。
看来,要从这里走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但她刚才的猜测没错,这座园子果然是傍水而建,她面前便是一个看不到边的荷塘。
眼下天色已黑,荷塘黑漆漆一片,她若跳水逃生,或有活路!
思及此,沈南葵也不再犹豫,奔到栏杆前纵身一跃。
在众人抓到她之前,先一步跳进了水中。
众人都傻眼了。
这女子,竟如此果决!
男人怒不可遏,愤怒地跺脚,“划船,去追!”
不管是这个女人今日伤了他,还是她说过的那些靠山,他都不能让她活着走出这个山庄!
众人一面给男子止血,一面又点火把下水追人。
山庄里火光隐隐,一时杂乱非凡。
-
顾逸川让人去报官的同时,还手书了一封信给知县大人。
周知县看过信,也知道了沈南葵的身份非同寻常,连忙派遣官兵来寻人。
有一位经年的老吏,办案无数,经验丰富,在来安镇一番探查,立时便找到了些蛛丝马迹,循着目击者的指证,他们来到了一处十分隐蔽的山庄之外。
“应该就是这里了。”老吏沉吟道。
里正和顾逸川也在随行之列。
时间已过了大半日,眼下天都黑了,顾逸川早已心急如焚,忙道:“还请刘捕头立即带人进去探查。”
刘捕头点头,右手一挥,一队官兵便破门而入。
山庄里的人看到来了官兵,全都慌乱不已。
刘捕头见此情形,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下令道:“全都抓起来,严加审问!”
没多久,他们便抓住了想要偷偷从后门溜走的男人。
刘捕头眼睛一眯,“吴绍,是你?”
吴绍便是先前的男人,他身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此刻被人发现,只能假做惊讶。
“刘捕头,你怎么来了,是来寻我喝酒的么?”
刘捕头不假辞色,“你看我这副样子,像是要喝酒吗,我问你,你今日是否抓了一个女子,她人在哪里?”
吴绍满脸不解,“什么女子,我这山庄里只有男仆,刘捕头想找女人,怕是来错了地方。”
“别装傻了,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伤啊……”
吴绍眼珠转了一圈,“前几日我我一时兴起,便在街上买了一条狗,原是想养着玩的,可那畜牲不听话,竟敢咬我,我便把它宰了。”
“你身上有血迹,难不成是刚宰的?”
“正是……”吴绍点头。
“那狗呢?”
吴绍一指荷塘,“扔水里了。”
刘捕头神情似笑非笑,“你既宰了他,炖一锅狗肉汤岂不正好,扔了做什么?”
吴绍干笑两声,“呵呵……它咬了我,我实在厌烦,索性就扔了。”
刘捕头不愿再与他周旋,忽然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从他怀里掏出了一根带血的发钗。
顾逸川瞳孔一缩,立时抢过发钗查看。
“刘捕头,这正是我娘子的发钗!”
他看向吴绍的目光直欲噬人,“说,我娘子在哪里!”
见事情败露,吴绍心中也满是慌张,他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逸川忍无可忍,猛然提起拳头向他砸去,每一下都像是要把他碾碎。
“我娘子究竟在哪!”
此人身上这么多血,他不敢想象,这里面有没有自家娘子的……
一名捕快过来回话。
“头儿,山庄里并没发现我们要找的人。”
顾逸川一愣,心里的恨意霎时爆发,他死死掐住吴绍的脖子,“快说,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