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后。
元旦前夕。
张院士兴冲冲的拿着文件袋打开了实验室的门。
“风风,阿漾,获奖了!第一名,第一名!领导层点名表扬,阿漾你上新闻了!!!”
是两个月前沈漾参加的国际医学赛事递上的研究论文,经过两个月的漫长评选,最终在今天公布了排名。
参赛的论文内容是他在宿风的帮助下写的一篇关于细胞研究使用于一些人类目前无法医治的疾病,达成治愈的可能性系列相关探索过程。
人体基因、细胞、神经一直是宿风所擅长的领域,这将近一年以来,宿风也一直在做相关研究,沈漾敏锐的从中察觉关于宿风对基因和细胞的研究,在面对一些疑难杂症的时候,可以动用相关改造,达到治愈的目的。
十八岁的沈漾因为这个发现,满脑子都是病患有救了、多少家庭又有希望的兴奋当中,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因此被恐怖组织盯上。
这些恐怖组织看到的,不是造福人类,而是利益、利益、利益!
他们从赛事内部得到的消息让他们看到了他们能够制造最超前的生化武器和药物带来的巨大利益,可以形成的产业链巩固他们的势力,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保障!
元旦当天。
沈漾和宿风从张院士家里用了晚餐回研究所宿舍的路上。
宿风就坐在副驾驶,手肘撑着车窗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灯火,听着沈漾掩不住愉快和温柔的和家人聊天。M..
宿风对家人没有什么概念,从小生存在道上也没有人提到过家人,只有伙伴,那种面临生死可以托付后背的伙伴。
至于沈漾这个师弟,对他来说的确有些不一样,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接触到的唯一一个普通的、正常人,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的幸福的浑身都散发着温暖的人。
宿风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特别干净纯粹,所以他毫不介意让他参与自己的研究,顺便得一个得力的助手。
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师弟的能力确实如同张老头所言,是个天才,以后一定是个好医生。
正享受安逸轻松的宿风突然眸子危险一眯,眉目染上肃杀的气息,他侧头,语气难得的严肃:“沈漾,先别聊。”
因为宿风的语气一愣的沈漾很快就听话的匆匆和家人道别。
“怎么了,师哥?”沈漾还是第一次看到宿风这么严肃的模样,表情也和平常不同,像是冬眠的毒蛇苏醒,露出致命的毒牙。
“手机借我。”宿风说着,在沈漾的同意之下拿过手机迅速的拨了一个号码。
“江亭云,研究所那边和我汇合,有人跟踪我,对方三辆改装车,猜测携带武器,应该是雇佣兵。”宿风说完,就挂断了通话。
“师哥,怎么了?”沈漾从他的言语中察觉到了危险,有些紧张。
“没事,几个杂碎。”宿风淡淡的笑着回答。
研究所远离京城中心,地处较为安静,元旦这个日子里往这边的道路上车辆非常少,沈漾想要忽视后头跟着的三辆车都无法忽视。
被跟踪了!
对方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沈漾想再问宿风一遍真的不需要报个警吗的时候,前方的路边上停着一辆黑色打双闪的车。
车旁站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似乎是看到他的车出现,对方抬手扬了扬。
“小漾子,你开车先回研究所,关好门窗睡觉,知道吗?”宿风边说话边解开安全带,沈漾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办,宿风已经开车跳了出去。
打开的车门灌进冷风的那一刻,沈漾的心脏都跟着凉了下来。
“宿风!”
他伸手想抓,但连对方衣角都没抓住,猛的猜刹车回头看的时候,只见宿风完好无损的站在后方朝他摆手,示意让他快走。
沈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研究所,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觉得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煎熬的时刻里,他察觉到自己和宿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面临这样的情况,他显得手足无措,而宿风却游刃有余。
他难道就只能这样干等着吗?
那些跟踪的人究竟想干什么?宿风会怎么样?
时间过了大概三十分钟,沈漾猛地起身往外走,进宿舍后下意识脱下的外套都没穿,顶着寒风要回头找宿风。
他要确定一下,如果宿风不能自己处理,他就要报……
“这是要去哪儿?”研究所的大门站着两道身影,一道他熟悉得不能在熟悉,是宿风,正侧着头看他,神色疑惑。
“你……你有没有受伤?”沈漾控制住想抱他的冲动,问道。
“没啊,好得很,你不冷,穿这么少?”宿风边说着,边脱下身上他给自己买的外套。
带着温度的外套给递到沈漾手上的时候,沈漾才感觉到脚落地的真实感。
“宿风,你的意思我会转达给爷,你也得早做准备。”另一道站在宿风身侧的身影说道。
“嗯,我没什么问题。”宿风漫不经心道。
“那我们走了。”那人说着朝着一旁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车走去,那黑车旁,还蹲着一个抱着薯片在啃的人,听到说要走才起身,看着这边一眼后麻溜的往车子里钻。
没一会儿,连车带人都不见了踪影。
沈漾没有问那些人怎么了,他更想知道宿风和江亭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次日在新闻上看到报道的昨晚距离研究所一公里的地方发发生三车相撞,车内没有发现幸存者,反而发现了不少违法物品,初步判断是走私人员,而附近的摄像正好出故障没有监控到事故发生的原因。
隐隐感到不安的沈漾也没有多想。
这种不安一直持续了一周后,沈漾有事和赵旭回了一趟学校,再回到研究所的时候却不见了平时都会待在实验室的宿风。
沈漾突然心慌的找张院士问。
“哦,你说风风啊,他一个小时前走了,还挺匆忙的,临走前让我告诉你说好好学习,等他有空了到京城一定来找你玩。”
宿风那人不会停留太久,这是张院士一早就知道的,待了快一年已经让他觉得是破天荒的事了,所以他离开张院士也没什么太大感触。
可却在看到沈漾突然脸色苍白的时候愣了愣,“怎么了?”
沈漾只觉得好像有什么瞬间被抽空了,浑身难受,却又不知道为什么难受。
他走了,连当面告别都没有。
联系方式也没有……
老师说了,从来都是他主动联系,没有人能联系他。
他就这么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了……
突然的,面临熟悉的实验室,熟悉的食堂、熟悉的宿舍……都那么的空荡荡。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后来,沈漾明白了,是因为那个人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