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一愣。
她之前也没少给过婴浅难看。
但婴浅寄人篱下,一直都是不敢吭声的。
怎么今个,竟和变了个人似的?
“问你话呢?敢不敢跟我把这些年的账,都好好的算算啊?”婴浅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瞧不清表情,但那双漆黑的眼中,却是凶光大盛。
娇艳的红唇扬起一抹嚣张的弧度。
她盯着中年妇女,从鼻腔当中再次发出一声逼问。
“嗯?说话啊,这就哑巴了?”
“你..你...”那中年妇女愣了好一会儿,气的脸红脖子粗,“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说我贪图你的钱?你这小杂种,还有没有良心!”
婴浅嗤笑一声。
说钱谈不过,这就开始讲感情了。
可惜。
她们之间,好像还真没有这东西。
“没有。”婴浅站的累了,曲起一条又长又直的腿,懒洋洋地道:“别费劲了,我这人没有道德,你是没办法道德绑架我的。”
中年妇女气的全身直抖。
看着她的眼神,都恨不得给他生吞活剥一般。
但婴浅哪里在意这个。
她打了个哈欠,随意地摆了摆手。
“最迟这个周末,我就搬出去,不打扰你们一家相亲相爱了哈。”
“搬出去?”中年妇女顿时一惊,急声道:“你要搬哪去?我可警告你啊,你可没其他的亲戚了,就是有,他们也不会愿意收留你这个拖油瓶,你...”
婴浅要是搬走,她们一家人,可就花不上婴浅父母的遗产了。
中年妇女当然慌了。
少了这么一大笔的收入。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我要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少了个出气筒,心里头不好受了?”
婴浅自然不会告诉她。
交代了一声,便转身回了房间。
给中年妇女的叫骂,全都关在了门外。
她睡的房间,是用杂物间改的,不仅连个锁都没有,还小的可怜。
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个淘汰下来的旧书桌,就再也放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甚至,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中年妇女骂骂咧咧的声响,许久才散。
婴浅躺在床上,热出了满身的汗。
她到现在,才终于得了空闲。
两个世界之间的转换,听着好像多复杂。
但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眨眼罢了。
皇城深宫到高中学院。
从夏侯璟,换成了顾辞。
她既是有些恍然,又莫名心里头堵得慌。
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感受。
之前一直觉着烦,恨不得立刻完成任务离开。
但真正结束,又被扭的很。
婴浅一闭上眼,就是夏侯璟最后的眼神。
如往常一般的温柔。
却又多了一些,让她看不懂的决绝。
【宿主...】
系统看她出神,似乎是有话想要,但电子音才刚响,房门就给从外推开一条缝隙。
似乎有人站在外面,正偷偷盯着她。
婴浅睁开眼,却是没动。
她呼吸均匀,分明就是睡熟了的样子。
又过了好一会儿。
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小心翼翼地钻进了门。
屋子里没开灯。
婴浅只能勉强看清,进来的,似乎是个又矮又胖的少年。
少年就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在听周围的动静,许久都没敢有动作。
估计是确定婴浅已经睡熟了。
他才搓了搓手,轻声道:
“表姐,你睡了吗?”
婴浅没出声,鸦羽一般长睫颤了两下。
原来这不告而来的小子,是那中年妇女的儿子,也就是她的表弟。
这三更半夜的,可不像来做什么好事的。
少年也是第一次偷偷潜进她的房间。
问完话之后,还是不确定婴浅有没有睡熟。
又磨蹭了半天,才向前迈了一步。
他踮着脚,走到床前,盯着婴浅沉静的睡颜,两眼有些发直,呼吸更是逐渐粗重了起来。
即使是给夜色当中,她面颊极白,好似散着柔嫩的莹光一般。
瞧着就好摸的很。
少年重重咽了口唾沫。
到底是忍不住诱惑,对着婴浅的脸伸出了手。
眼看着就要触上那诱人的肌肤,他的眼睛也瞪的是越来越大。
身体更是躁动不安。
距离越来越近。
就差...
“你们一家,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剩毫厘。
婴浅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从她口中吐出讥讽的言语,是让那矮胖少年一愣。
他急忙后退两步,狭小的眼睛瞪得老大,说话也是结结巴巴。
“你...你没睡着?!”
婴浅翻身而起,坐在床上,嗤笑道:“怎么,我还非得睡着了,让你非礼?”
“我..我...”他明显慌了,身体哆嗦了两下,最后尖叫道:“我没有!我是过来找东西的!是你..是你污蔑我!”
好一出贼喊抓贼。
真就把自己,当成什么三好少年了呗。
婴浅毫不掩饰眼里的嫌恶。
她本来不想跟这一家人计较的。
跌份儿。
但现在一看,好像不闹一场,还真就是不行了。
欺负她好说话是吧?
婴浅站了身,不疾不徐地伸了个懒腰,胸腹之间勾出惊人的弧度,上衣给掀开一角,露出一截白嫩的细腰,只让表弟看的傻了眼。
他那不太明显的喉结颤了两下。
脸上露出一抹垂涎的神色。
“你...”
“你胆子倒是大。”
婴浅打了个哈欠,翘起腿,精致的脚丫悬在空白,涂着大红甲油的脚趾微蜷着,随意晃了两下,都要让人血脉喷张。
矮胖少年眼都直了。
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表姐身上,居然有如此可怕的诱惑力。
她是天生的妖精。
一个眼神,都能酥到骨子里头。
“你..你...”
不等他给话说完,婴浅招了招手,笑道:
“过来。”
他一愣。
到底是挨不住诱惑,向前挪了两步。
“近一点。”婴浅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两滴朦胧的水雾,那副慵懒随性的模样,比方才,更是多了些媚态,“怕我吃了你啊?”
表弟心都痒了。
他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小跑。
三两步就窜到了床边。
“我..”
只是,他的话才刚开口。
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他瞪大了眼,视线当中,只有婴浅骤然冷下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