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
灵力沿着经脉,运转了一个又一个周天。
丹田积累的灵力,逐渐变得浓厚纯质。
这般快的修炼速度,以婴浅的天赋来说,几乎可以算是奇迹了。
婴浅长出口气,缓缓睁开眼,视线当中已是不见了白奕煌的身影。
真好。
熊孩子终于离家出走了。
还有什么,是比修炼过后,看不见白奕煌更让人开心的事。
婴浅正要离开寒潭。
就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她抬眸望去。
好家伙。
先喜后丧。
绮罗仙怎么来了?
一身白衣的缥缈仙子,手提一篮仙果,唇角噙着抹盈盈笑意,正迈着莲步,款款而来。
不过当她看到寒潭里的婴浅。
如变戏法一样,脸色瞬间黑了个彻底。
“你怎么在这里?!”
绮罗仙大步向前,但还没等接近寒潭,就被如同水幕一般的结界所阻。
她进不去。
婴浅也出不来。
真棒。
不愧是白奕煌。
扒了衣服还不足够,结界也布置妥当。
莫说婴浅是个人,她就是只猫,也钻不出去。
“这你要问白奕煌。”
婴浅趴在寒潭边,晃荡着藕段一样的手臂,百无聊赖地道:
“你以为我不想出去?饿死个人了都...”
绮罗仙正欲开口。
视线扫过婴浅外露的手臂,顿时瞪大了眼。
“你...好一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婴浅分明是未着衣裳的。
又身处在白奕煌的山洞之中。
岂不是故意在勾引白奕煌?
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当真是不要脸的很!
绮罗仙满面寒霜,尤其是瞧见婴浅一脸的无所谓,更是忍不住直接唤出佩剑,抬手刺向了结界。
水幕生出无数涟漪。
却是连颤,都未颤上一下。
轻而易举的,便挡下了绮罗仙的攻势。
白奕煌亲手布的结界,哪是区区一个绮罗仙,可以破解的。
她甚至还狼狈的,向后倒退了两步,险些栽倒在地。
婴浅笑出了声。
顶着绮罗仙怨毒的视线,她摆摆手,道:
“师姐,不然算了吧?白奕煌今天不在,要不先把东西留下,你明个再来?”
绮罗仙并未回话。
盯了婴浅片刻,她手掌一翻,将长剑收回,却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很得意吗?”
“没有。”
婴浅摇头,诚恳道:
“说实话,挺痛苦的,我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除非你有受虐倾向,那就当我没说。”
她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
论起性格恶劣,白奕煌称第二,都没有人敢排第一。
偏偏绮罗仙,还硬是眼巴巴的往上凑。
真该去看看眼科了。
婴浅叹了口气。
她是好心。
但放在绮罗仙的眼中,就是明晃晃的炫耀。
美眸闪过一丝狠厉。
原本就存着的,对婴浅的厌憎和怨气,更是在瞬间,浓厚了不知多少倍。
绮罗仙轻嗤了一声,单手遮在鼻前,仿是嗅到了什么脏味儿一般。
她道:
“不过是玩玩罢了,猫儿狗儿一样,满身的臭气,让这山洞都变得浊了。”
“是啊。”婴浅打了个哈欠,喃喃道:“可惜有些人,连猫狗都不如,只能站在门外生闷气。”
“你...”
被戳中了痛楚,绮罗仙的脸色更加难看。
藏在袖下的拳头被牢牢捏紧。
有小蛇样的青筋绽起。
似想要从掌背迸出,一口咬上婴浅的脖颈。
她当真是太过嚣张了!
一个外门弟子,除了些对修仙者来说,毫无作用的浅薄美貌外,一无是处。
却攀附上了白奕煌。
站到了完全不属于婴浅的高度。
这让绮罗仙,哪里能忍。
“仗着一些小手段,哄骗了我师弟,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高兴多久?!”
“不知道。”
婴浅打了个哈欠,拨弄着寒潭的水,喃喃道:
“其实我现在也不怎么高兴啦。”
她真是每一句都发自肺腑。
可惜。
绮罗仙不相信。
还以为婴浅是在美滋滋的炫耀。
她冷笑一声,讥讽道:
“我师弟不过一时图新鲜,过不上多少时日,你就会被丢到一旁,再也...”
绮罗仙话音未落,忽然噤了声。
她转过头,美眸望着洞口的方向,面上神情变幻,转瞬之间,就成了一副哀婉的神色。
“师弟...”
红唇微动,她向前一步,吐出口的嗓音,带着讨人怜惜的凄楚。
“你终于回来了。”
白奕煌的身影,缓缓走近。
他看了一眼绮罗仙,又望向婴浅,见她一条白生生的手臂暴露在外,登时皱了眉。
这女人,是不懂避讳的吗?
都让人看光了去,也不知道遮挡一番。
白奕煌狠瞪了婴浅一眼。
闪身挡住了绮罗仙的视线,道:
“找我何事?”
他的语气极为冰寒。
神情当中,也隐隐透着一丝不耐。
但于绮罗仙来说,这都已是习以为常。
她浑然不在意白奕煌的冷淡,自顾自地道:
“不过是想为师弟送一点灵果来,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婴浅师妹,就和婴浅师妹说了两句话,没想到...”
绮罗仙抿紧了唇,将话头藏下,只露出一抹悲戚的神情。
她本以为,白奕煌至少会追问一句。
可他只是道:
“我早已辟谷,无需用什么灵果,拿回去吧。”
听到这话,婴浅立刻高举起手,小学生上课抢答一样嚷嚷:
“别拿走!我要!”
白奕煌再次瞪了她一眼,咬着牙斥了一句:
“没出息!”
婴浅没理他。
一脸希冀的盯着绮罗仙。
绮罗仙面色一僵。
她虽然更想将灵果丢在婴浅脸上,但毕竟当着白奕煌的面,为了维持温婉的形象,还是缓缓放下了灵果,僵着脸道:
“既然师妹想要,那就送给师妹好了。”
声音才落。
绮罗仙心下一动,又立刻接着道:
“只盼着,师妹对我的误解,能够少一些,这样师姐的心里,也就可以舒坦些。”
白奕煌扬起眉,扫了绮罗仙一眼,道:
“误解?”
见他终于发问。
绮罗仙顿时长松了一口气,连忙跟着道:
“是啊,就在师弟还未回来时,我见师妹独自一日在,便关心了师妹两句。谁知晓,师妹对我,好似有什么误解,就说了些让我快些走,离开她和师弟的住所之类的话。”
她一撩长发,唇角荡开一抹脆弱的弧度,道:
“但是没关系的,我知道师妹不是故意的,所以我..我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