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浅挂了电话,急急忙忙就要往外跑。
等闯出门。
她又忽然看到脚上蹬着的拖鞋。
“真够乱的了!”
婴浅低骂了一声。
嘴里过了一圈的脏话。
等抬了眼。
却见到了站在门口的季池鱼。
她怎么把这个好邻居给忘记了?
“不好意思。”
婴浅清了清嗓子,将长发随意拢在一起,系了个简单利落的高马尾。
“工作那边出了点意外,我现在要过去一趟,赶明个再请你吃饭!”
“这么晚出去吗?这个时间不太容易打到车。”季池鱼扶了扶金丝眼镜,黑眸当中露出一抹关怀,“而且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
婴浅正半蹲着系鞋带。
听到季池鱼这番话。
她抬起头,仍带着几分病态的脸上,绽起张扬肆意的笑。
“没事,我可是特聘顾问。”
婴浅唇角微扬。
黑眸更是熠熠生辉。
神采比遥挂在天边的烈日,还要更加明媚三分。
季池鱼看的一愣。
眸底荡起微妙的涟漪。
他笑弯了一双丹凤眼,微俯下身,保持了和婴浅平视的角度。
季池鱼压低嗓音,轻声道了句:
“特聘顾问也是女孩子。”
这人的一双眼。
长得当真极为特别。
漆黑深邃。
一眼瞧不见底。
又仿将日月星辰都容纳在了其中。
婴浅对上,都禁不住怔了怔。
然季池鱼只说了这一句。
就站起身。
再次用婴浅拉开了距离。
“我送你。”
他同婴浅交代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
季池鱼已经穿好了外套,手里还拿着车钥匙。
他居然不是客气?
而是真的想要送她!
她这邻居...
是什么新品种的大善人?
婴浅又是感激,又觉有些奇怪。
季池鱼和她才是第一次见面。
就是邻居。
也不该热心肠到这个份儿上。
之前捡了婴浅回家,就已经足够她五体投地行礼拜谢了。
这又要送她出门。
难道...
季池鱼看上她了?
很有可能!
婴浅摸了摸脸,还没来得及感慨自己的美貌,抬眼就点头哈腰地道起了谢,
“麻烦您了,大善..季先生!”
“举手之劳而已。”
季池鱼按下电梯,从上衣侧袋取出一枚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送到了婴浅面前。
“你脸色还是不太好,最好找个时间,去医院看一看。”
“谢谢。”
婴浅都记不清她对季池鱼说过多少声谢了。
自动忽略了后面跟的那句话。
她将巧克力塞进嘴里,包装纸捏成一团,正要丢进口袋,就被季池鱼接了过去。
指尖无意蹭过婴浅的掌心。
带着一阵战栗的灼烫。
季池鱼体温偏高。
加上婴浅此时状态不佳。
忽然被不属于自己的热度拂过,整个人都惊了下。
她猛地抬起头。
正好看到了季池鱼微皱的眉。
他正了神色,盯着婴浅的黑眸,满面认真地道:
“如果再晕在外面,会很危险,我既然看见了,就不能放着你不管。”
“啊?”
婴浅揉了揉额角。
这才后知后觉的缓过神来。
她试图将嘴里的巧克力咽下,但才几十秒的时间,不够巧克力彻底融化,只能用力点了两下头,含糊不清地说:
“季医生说得对!”
许是婴浅鼓着腮,一副从来没吃过巧克力,巴不得赶紧咽下肚子的穷酸模样,打动了季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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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着笑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什么。
季池鱼的车停在停车场的角落。
是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
牌子婴浅不认识。
但座椅却特别舒服。
熏香的味道,也是她从未嗅到过的奇特。
她坐在副驾驶,偷瞥了一眼季池鱼。
他正在整理袖口。
每一个动作,都是一丝不苟到了极致。
婴浅也见过不少佯装有品位的人。
但只有眼前这个心理医生。
才真正符合优雅斯文的定义。
“要去哪里?”
听到季池鱼的嗓音传来。
婴浅才想起,她这发昏的脑袋还未将地址报过去。
“夜色酒店。”
她低头翻着手机,眉却渐渐皱了起来。
“在市郊,已经快要出城了。”
“好。”
季池鱼点点头。
余光扫过婴浅专注的眉眼,神情有一瞬间的晦暗难明。
夜色酒店名字听着唬人。
实际上。
不过一家小旅店。
婴浅赶到时,周围都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
气氛一片沉凝。
空气当中,弥漫着风雨将至的肃杀之气。
翻出一次性手套和鞋套戴好,婴浅揉散眼里的倦怠,侧眸望向季池鱼时,眸底只剩一片冷厉。
“最近不太安生,你可以先跟着我,等忙完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还不到十二个小时。
再次出了一桩大事故。
正在人人自危时。
婴浅自然不可能让他好心的邻居,独自再开两个小时的车回去。
这万一路上出什么意外。
她哪里担待得起。
季池鱼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着方向盘,视线从不远处的警戒线收回,落到婴浅身上。
他说:
“好。”
“跟我来。”
婴浅招呼了一声,率先下了车。
黑发扬起一道招摇的弧线。
她站在黑暗中。
身形单薄。
气场却强大到在这不属于自己的天地,开辟出一道不容忽视的辉光。
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她。
“婴小姐!”
一白大褂站在警戒线前,向着婴浅连连招手。
婴浅等着季池鱼下车,才走到白大褂身边,问:
“你也来了,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这个...”
霍梧张了张嘴。
一张白嫩的脸蛋隐隐有些发青。
他指了指身后的旅馆,低声说道:
“这么没那么容易,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行。”
婴浅也不废话。
正要向着旅馆走去。
霍梧瞧见季池鱼,满脸疑惑地问:
“这位是...”
“福尔婴斯侦探的助手。”婴浅一扬下颌,从霍梧的白大褂里摸出一副新的医用手套,“季生先生。”
“不是华生吗?”
霍梧还满脸问号。
就看婴浅将手套甩给季池鱼,翻过警戒线,走进了旅馆当中。
只一瞬间。
血腥味将婴浅包裹在了其中。
比白日里嗅到的,浓重了不知多少倍。
她神色一凛。
正要向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走去,就听一道尖利的嗓音响起:
“这不是我们的特聘顾问吗?原来还知道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