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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剑门长老一眼就看穿两人所想,在一旁阴恻恻笑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回头,晚了!据说天劫降世,百死无生,虽然你家先祖蜕变出了神胎,但想要真正重生还是……难难难。”
七剑门长老一连用了三个难字,随后接着道:“就算你祁家不惜一切代价去守护,依老身看希望也是极小。祁宪天赋难寻,正好借了这份造化一飞冲天,祁家日后也自然可以在他庇护下超越往日辉煌。这良机千载难逢,机会来了就要把握在自己手中,这也是为了你祁家好……”
在七剑门长老看来,祁家先祖神胎正处于生机萌芽的时期,第一世的神识混沌朦胧,正是攫取机缘的绝好机会。
这样的良机真的是千载难逢。
“也是为了你们这一脉好!”七剑门长老停顿了一下,将最后几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两人心里。
“一不做二不休,事到如今只能委屈先祖了。毕竟人是死的,未来我祁家还要靠少年人守护传承。先祖有知,一定会谅解的。”祁家六长老不是什么善茬,脸色阴沉,很快就将先祖神胎视为天赐机缘了。
这样天大的造化,祁宪一人肯定受用不了,自己也能分一杯羹。
林暮寒躺在棺中,隐约感觉穹顶石壁有物体在靠近墓室。不知为什么,祁家六长老三人没有觉察。
也可能是觉察到了,却误认为是护墓的杀阵在变换,就自动忽略掉了。
这里的石壁比钢铁还坚硬,林暮寒实在想不通那物体是怎么过来的。
“咱们开始吧!”七剑门的老妪嘿嘿一笑,伸出了枯瘦的手腕。
手腕上排列着八枚细细的翠绿色手镯,犹藤似蛟。每一枚手镯都雕刻着蛟首一样的凸起,宛如两条蛟龙头咬尾连接起来的一样。
祁家六长老笑道:“此事非七剑门蛟藤镯不可为,贤侄还不谢过婆婆?”
“这是蛟藤镯……谢谢婆婆!”祁宪一呆,反应过来后喜不自禁。
“不用客气,咱们有约在先,老婆子自然要鼎力相助。”七剑门老妪手一指,八枚蛟藤镯滴溜溜从她腕上滑落,悬浮在半空中。
“去!”
老妪掐了个法诀,八枚蛟藤镯在空中舒展成一条翠绿色的绳子,化为一道道流光钻进青铜棺。
蛟藤镯在林暮寒胸前三尺处绕了又绕,很快就刺进了他的身体,贯通了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蹻脉、阳蹻脉这八脉。
“***的老妖婆,等小爷无敌了一定将你永世镇杀……”林暮寒忍着刺痛,一遍遍咒骂着七剑门老妪。
“神胎内蕴的生机更加旺盛了……”老妪赞叹。
“……”林暮寒一呆,怕漏出破绽,《道初吐纳法》遮掩天机,很快又将心绪微动时的生机波动压制在体内。
蛟藤镯已经变成了头咬尾相连的两条蛟蛇,深深扎进林暮寒体内。一根根蛟蛇站起身子来,像空中飘荡的绿藤般,表面绿光幽幽。
老妪将棺材板又推开了一些,开口道:“事不宜迟。”
祁家六长老点了点头,双手在空中一抹,祁宪便平躺在了半空中。
一圈圈大道法则和符文将他身体包裹,就像薄薄的一层蚕茧。祁宪的身体轻飘飘飞进青铜棺内,与林暮寒相距不过三尺。
青铜棺内空间很大,两个人相距三尺,完全不觉得拥挤。
祁宪面部朝下,近距离看着林暮寒也是头皮发麻。
先祖的神胎离自己不过三尺,任谁的心情都平静不下来。
林暮寒双目紧闭,睫毛长长的,面部肌肉晶莹如玉,没有丝毫瑕疵,真如冰雕玉琢的一般。
蛟蛇轻轻刺进祁宪的身体,贯通了八脉后后又再度刺进林暮寒的身体,就像一根根管子一样将两人连接。
林暮寒感觉体内的生机神魂有种被抽离的感觉,立刻想将其镇压,但是这些蛟蛇就像一台大号抽水泵在抽自己的血……
“一炷香时间!”六长老叮嘱一声,将青铜棺盖迅速合上,然后和七剑门老妪突然消失在原地。
墓室穹顶的石块轻轻动了下,落下一缕扬尘一样的碎石屑。
祁家六长老和七剑门老妪神识何其敏锐,提前就预感到了有神秘物体出没。
祁宪平静下来,正想感受着先祖纯正的血脉和一国气运,突然发现在幽暗的青铜棺内,先祖的嘴角似乎上翘了一丝丝……
诈尸了!
祁宪很想叫出声。
林暮寒霍然睁开眼睛,宝石一般的大眼睛明亮有神。
这一瞬间,祁宪吓得魂飞魄散,然后就看到一块板砖朝着自己砸来。
砰!
祁宪猝不及防,被墓志铭砸的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林暮寒不放心,这小子修为比自己高多了,不是偷袭自己还真占不了多少便宜,于是又抬起板砖又给补了两下。
祁宪也是倒霉,林暮寒境界跌落,但力量还在,这两下差点要了他的命,还好有护身的法旨护住了元神。
林暮寒把蛟藤镯拔出身体,正想起身搜刮祁宪一番,当的一声响,一块小石头落了下来,正好砸中了棺材盖。
很快,墓室穹顶就出现了一个黑洞,一只黄毛爪子伸了出来,毛皮跟黄缎子一样光滑。
随后又有一只爪子攥着锄头伸出了出来,小心翼翼将洞口扩大成两尺见方的洞口,然后探出一个贼兮兮的脑袋。
圆圆的头颅、贼兮兮的眼睛……活脱脱一只大号土拨鼠。
最过分的是,这只大号土拨鼠还穿着一条宽松的青色裤子,很像牛仔背带裤
林暮寒惊呆了。
这墓室墙壁比钢铁还坚硬不说,还有布下了禁制,这只大号土拨鼠居然轻易将墓室挖穿,实在太过妖孽了吧!
土拨鼠贼兮兮环顾了一下墓室,将附近一颗天运珠取下,笑眯眯在手里摩挲一会儿,塞进了自己背带裤的兜里。
确认没有危险后,土拨鼠一跃而下,落在青铜棺上,右爪将锄头扛在肩上,左爪像人一样背在身后。
这土拨鼠足有四尺多高,站起来都到林暮寒胸口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大爷我发财了哈哈……”
土拨鼠看着满地的青铜玉器等陪葬品,眼睛都直了,哈喇子就这么流了下来。
它跳下青铜棺,将祭坛周围的祭品搜刮一空,也不知他背带裤的口袋是什么神器,成堆的陪葬品装进去跟倒进大海一样。
若不是感觉有点邪乎,连白裙素服的蒙面女子都要被他仍进兜里。
“真特么过分……”林暮寒看的傻眼。
土拨鼠搜刮过后,这才又心满意足来到青铜棺椁前。
大约有些人喜欢把最好吃留最后,土拨鼠差不多也一样心理。
“反正你也死了,东西也用不上了,留着也是暴殄天物,不如就让大爷我就替你宝贝再利用。”
土拨鼠磨了磨爪子,跳上青铜棺,用锄头将棺材板撬开了一道缝隙。
林暮寒正想暴起发难,给它一板砖就开溜,祁家六长老突然在墓道现身,怒喝道:“是何人胆敢惊扰先祖陵寝!”
“糟了……看来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土拨鼠一个激灵,差点从棺材板上掉下来。
“好你个盗墓贼,还不束手就擒!”
六长老一声怒喝,身后浮现出一座天牢,天牢周围的虚空不住地抖动,威压覆盖了墓室每一处角落。
“什么盗墓贼不盗墓贼的,说话真难听。大爷我还怕你不成?”
土拨鼠举起锄头,一圈圈涟漪荡漾出去。每一圈涟漪都是山脉幻化而成、重峦叠嶂,其峰破天。
轰隆!
墓室巨震,祭坛都要崩裂了。
祁家六长老近身,五指灿然,一掌将土拨鼠拍出去好远。
这无坚不摧的一掌拍下土拨鼠身上,就像普通人拍在石头上一样,反而震的六长老手掌微痛。
林暮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下巴都快惊掉了。
这土拨鼠难道是神铜浇筑的不成?怎么这么抗揍!
土拨鼠吃了个小亏,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骂道:“你个老东西,再敢对大爷我下手,大爷就真的生气了!”
“束手就擒,我暂时可以饶你一命!”六长老冷笑。
“大爷今天就要教训你老小子一顿,看我大招!”土拨鼠一声怪叫,祭出了一盏铜灯。
一灯如豆,但灯火很快就像爆发的超新星一样,将整个墓室照的亮如白昼,刺眼的光束毁天灭地,似乎可以截断时空,声势惊人无比。
六长老眼前白茫茫一片,眯着眼睛,立刻将扳指护在身前,不敢有丝毫大意。
林暮寒隔着棺材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只土拨鼠的法宝表面看起来声势惊人,实际上只不过是吓人用的东西。
真实目的是,这只土拨鼠暗中祭起了一个石罗盘,有村子里的石磨那么大,正准备逃之夭夭。
林暮寒怎么能放过这种机会,在土拨鼠开溜的一瞬间,掀起棺材板,一脚踏了上去。
“脚挪一挪兄弟,借个座。”林暮寒脸不红,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