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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寒和他相距很近,却分明有种相隔一个世界的遥远陌生感。
他体内虽然生机已经绝灭,但这道身影周围的空间依然被禁锢住了。一具尸体就将空间从宇宙时空中生生剥离,自成一方镜面空间。
可以想象他生前究竟有多强,一步出则脚踏三千大道,一拂袖则三千世界环绕,一指出则山海湮灭。
这样的强者究竟是谁?为何陨落此地。祭山为什么成了死山?在那之后刃也消失在这个世界,他究竟去了哪里,这么多年都不现身……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林暮寒脑海。
仙王埋尸地没有葬下重伤垂死的刃,反而之后刃来到了第四轮回地,举世皆敌。
有传闻在龙脉将死之际,第四轮回地的无上人物联手攻打祭山,林暮寒相信仙王埋尸地葬不下刃,祭山同样也不能。
刃肯定还活着。
“听说祭山的神庙有好多主人,没有一任神庙之主能够善终。”土拨鼠道出了一则惊天秘闻。
“为什么?”林暮寒隐隐有了猜测,或许这道身影就是某一任的祭山神庙之主。
“爷听说这祭山本身就是地府的帝座,身为祭山之主被厉鬼缠上,能善终才怪……”土拨鼠也仅仅知道一角不甚明朗的真相。
土拨鼠被这里诡异的气氛搞得心里直发毛,小爪子一扒拉林暮寒,道:“我觉得这里有点诡异,你要是有办法,咱们最好还是早点逃……离开。”
“我要是有办法早就溜了,是嫌外面仙子不漂亮还是饭菜不好吃,非要在这种鬼地方赖着不走。”林暮寒瞥了土拨鼠一眼。
说话间,那道身影灰白的嘴角已经悄悄上扬,弯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戏谑的看着一人一鼠。
林暮寒觉得自己真是晦气,自从进入葬星海,这一辈子就被厉鬼缠上了。
最关键,这厉鬼现世永远是一个狞笑的表情。
真邪门!
“有朝一日一定要把地府掀了,把冥土刨了,把所有厉鬼一把火烧成渣,在阴间养土拨鼠……不!养狗才解恨。”
不过话说回来,连鬼殿之主那样在第四轮回地无敌的强者都对厉鬼讳莫如深,阴间这潭水有多深可想而知。
土拨鼠神识很敏锐:“你小子是什么眼神?怎么觉得你对本大爷不怀好意呢!”
“没有没有!”林暮寒坚决否认,自己在想养狗的事情,只是思维稍微跑歪了一点而已。
林暮寒一直在努力尝试这,利用《道初吐纳法》寻找刃留下的痕迹,这是两人唯一沟通的桥梁。
有理由相信刃会留下一些后手,等待地球后世文明的到来。
《道初吐纳法》跨越了时间的限制,在两人之间架起了因果的桥梁。
林暮寒看到刃的身影曾经出现在此地,迫不得已和眼前这道身影交手,神庙就是在那场大战中坍塌了半边屋顶。
当时眼前这道身影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却依然强的可怕,周身三千世界环绕,神魔朝拜,刃状态不稳,依然以无敌之姿斩开了他的眉心,彻底绝灭了他体内的生机。
刃回头,与林暮寒隔着时间相望。他脸色苍白,嘴角残留着血迹。
刃的伤一直没好么?林暮寒皱着眉头。
土拨鼠看着林暮寒的眼睛狐疑道“你认识祭山的人?”
“认识,神交已久。”林暮寒淡淡道。
“你不会真是老怪物的第二世身吧……”土拨鼠半信半疑。
刃用袖口擦了下嘴角,薄薄的嘴唇勉强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就像家中的长辈第一次见到长大的儿孙归来。
似有意,似无意。他的袖口滑落下一枚铜锈斑斑的戒指,叮当一声落在地面青砖上,滚动两圈躺在那道身影一侧。
刃离开了,重重鬼影阻挡不了他的脚步,粘稠的黑暗粘不住不了他的衣衫。
这是在给自己暗示?
眼前那道身影灰白的眼睛有浩瀚的冥土浮现,鬼影如枯死的森林般扎根在冥土上。
土拨鼠躲在摘星盘后面,吃力的与鬼影抗衡。
摘星盘周围星河璀璨,日月环绕,圣洁无比,鬼影触碰到这层圣洁的光辉立刻冰雪消融,化为游雾。
林暮寒的注意力一直在地面那滩流淌的粘稠黑血上,他在寻找,寻找刃留下的青铜戒指。
“你在发什么呆?再不帮爷一把,爷就要真变鬼了。”土拨鼠大呼小叫。
这里的空间很诡异,每一次朝庙门后退都像是离眼前这具古尸更近了一步。
林暮寒瞳孔陡然收缩,在那道身影的身体一侧,黑血的边缘,他真的看到了一枚锈迹斑斑的青铜戒指。
这枚戒指看起来很普通,躺在青砖上毫不起眼。戒指自身没什么灵力波动,看起来很像是一枚信物。
林暮寒想隔空取物,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尝试,那枚长满铜锈的戒指依然岿然不动。
“我找到办法了,你帮助我拿到那枚戒指。”林暮寒拍拍土拨鼠。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人家宝贝,比大爷我还黑心。”土拨鼠哎呦一声,摘星盘星河出现了一道裂隙。
“别废话,相信我!”林暮寒祭出凰骨,凰瞳炉现出一道虚影,熔炼天地,爆发出无量神光。
“你哪来的真骨……”土拨鼠眼睛都直了,口水啪嗒一声滴落在地。嘴里说着,他手上可没停。
摘星盘星河流转,演化出古老的七颗璀璨大星,强行击穿了鬼影,撕裂空间,打开了一条通道。
林暮寒周身炉火炽烈,一个瞬间已经来到那具古尸身体一侧。
林暮寒的身体承受着可怕的威压,感觉自己就像一件精美的瓷器,被陨石撞击,随时可能会碎裂。
若无凰骨,林暮寒可能早就被碾碎成了粉末。
近了,已经很近了!
林暮寒突然一矮身,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住青铜戒指,飞速躲到土拨鼠后面。
青铜戒指长满了粉末状的铜锈,勉强能看清隐藏在铜锈下的祭山和神庙图案。还没等林暮寒反应过来,青铜戒指已经牢牢箍在了他的中指上。
“呼……”
在戒指离开的刹那,古尸喉咙似乎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这口气夹杂着太多的不甘、愤懑和绝望。
转瞬之后,他的眼角多了轻松的神色。
这口气让林暮寒瞬间怀疑人生,总觉得他还没有死透。
与此同时,随着古尸呼出的这口气,祭山山腹内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就像被困住的巨龙在醒转。
磅礴的灵气从山体裂隙中喷涌而出,黑沼泽涌出了无数吐着清澈泉水的低矮喷泉。
泉水在黑沼泽表面汇聚,竟然成了浅浅的湖泊。
飞瀑再现,泻玉流光,从万丈高空倾泻而下。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祭山复苏了!”
“快去禀告长老……”
七剑门等一些门派的来人立刻飞奔而去。
整座祭山都像复活了一般,喷薄着霞光,将死气驱散。枯死的仙草在密林深处再度舒展枝叶,干涸的灵泉喷薄出灵雾,化为甘霖降落池中。
一道绝美的身影轻飘飘落在一株刚复活的莲花前,身前是一汪清泉,泉中只有一朵莲花。
她一袭白裙,白纱遮面,虽然看不清容颜,但青丝如瀑,眸若秋水,翩若惊鸿,娇躯萦绕着圣洁的光辉,让人不敢仰视,真如广寒仙子降落凡间。
偶然在白纱下露出的肌肤也是如玉晶莹,如雪洁白,找不出一点瑕疵。她伸出纤纤玉手,在含苞待放的莲花上洒下点点荧光。
那株莲于是有了惊人的变化,整朵莲花被七彩霞光笼罩,照亮了周围百丈范围。
祭山复苏,风雪月看的瞠目结舌,转头问身后的中年人究竟怎么回事。
“祭山内应该出现了什么变故,让祭山短暂的回光返照,就像蜡烛熄灭前最后一瞬间的光亮,接下来等待祭山的将是无尽的黑暗和死寂。”
“可能和刚进去的那个少年有关系,这种现象最多不会超过三天。”中年人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可惜!整座祭山将从此彻底化为绝地,方圆千里都将不会有活着的生物存在。”
风雪月可没将这些感慨听进心里,反而激动地搓着手:“祭山短暂复苏,岂不是会有无数珍宝现世,这下子要发财了嘿嘿……”
中年人见风雪月这个样子,心中又是一声长叹,感觉家族伟大的事业在他手上倒闭指日可待。
过了不久,祁家两名长老持神器而来,来到萎靡不振的祁泉身边。
“是谁出手这么残忍,让泉儿遭此毒手?”族中长老探查过祁泉的伤势,顿时大怒,要立刻追查凶手,将其斩杀。
祁泉道基被人生生打碎,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今后重塑道基,免不了要大费周折,吃一番苦。
另一名持神器的长老示意他冷静,出手之人显然有意留了祁泉一条命,不然祁泉活不到现在。
画师道、刺网、鬼殿的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出手那人根本毫不留情,现在这几人尸体都凉了。
同时持神器的长老也感觉到出手那人的可怕,一身战力绝不逊色各族翘楚。
“一个十二三的少年,叫嚣着是……是……”祁泉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叫嚣着是什么?”族中长老看着支支吾吾的祁泉,皱眉问道。
“叫嚣是我祁家先祖第二世身……”祁泉吞吞吐吐。
这句话将族中长老气的脸色发青,这可是对整个祁家的挑衅。持神器的长老却是闻言一惊,道:“莫非是他……”
“是谁?”
“从我祁家先祖陵寝中出来的那个小孩,当时连太上长老都惊动了。”
“那他是我先祖第二世身?”
“不可说不可说!太上长老未做定夺,我等也不好猜测。现在他故意饶泉儿一命,显然与我祁家渊源极深。”持神器的长老摇着头。
这下子连祁泉彻底呆了,连身上的伤痛都一时忘记了。
自己被亲祖宗殴打了?这找谁说理去!
“这算什么事情,连仇都没法报,说不定下次见到那小子还要跪下叫祖宗,这特么……”祁泉心里真是越想越气,不小心牵动身上伤痛,真是欲哭无泪。
听闻林暮寒进了祭山神庙,祁家长老只能作罢,祭山神庙太过妖邪,很多无上人物进了神庙都再也没有出来,他们也不想冒险,选择带着祁泉离开祭山。
至于自家那位“祖宗”嘛!由他去吧,这可不是晚辈能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