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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寒头皮发麻,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存在这么可怕的杀手组织,难道第四轮回地任由刺网威胁暗杀,不想着去铲除祸患么?于是道:“刺网这么可怕,为什么没有被天下正道联合起来剿灭。”
“怎么没有,只是……哎!”徐阁老眼眸深处浮现出冰冷寒意,似乎回想起了那几场大战,过去这么久了,他依然不愿再提那段历史,依然心有余悸。
林暮寒大概也猜出了大概,结果肯定是失败了,而且无比惨烈,他也不只一次听说过,有一国气运加身的帝王丧命在刺网手中。
徐阁老神色恢复如常,道:“刺网无孔不入、如影随形,凡是被他们盯上的人,实力差的被刺杀,运气好的可以杀掉杀手,逃过一劫。逃过一劫的人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继续被源源不断的杀手追杀,要么宣誓效命刺网,取代被他杀掉的那名杀手的身份。你不知道哪些人是刺网杀手,街上的贩夫走卒、乞丐酒鬼甚至你的同僚家仆都可能是刺网杀手。”
林暮寒耸然动容,这样说来刺网也太可怕了,基本无孔不入,无法防范,怪不得世家大族有那么多人栽在刺网手上。
“那刺网和鬼殿谁更可怕?”林暮寒问道。
徐阁老掌管天书阁,风雨半生,连眼睫毛都是空的,闻言脸皮抽搐了一下,目视林暮寒,道:“看来鬼殿也与你有怨啊!”
林暮寒讪讪一笑,没有否认。
“同样深不可测!”徐阁老摇头,取下腰间一块白玉,道:“我赐你一块护身玉佩,若有斩道境对你出手,这玉佩可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林暮寒躬身接下。
徐阁老又道:“我看你一身灵气至刚至阳、暴烈如火,有凤凰涅槃之相,想必是修炼了类似第一阳经一类的功法。这等功法刚猛无俦、威力奇绝,就是未免太暴烈了些,以至于有引火自焚之患。”
林暮寒心中微惊,徐阁老没有明说,也等于委婉点破了他修炼的功法。
他平日倒是没有刻意隐藏自己修炼《神炉经》的事情,而是选择隐藏《道初吐纳法》,在没有搞清楚《道初吐纳法》之前,这件事情不能引起第四轮回地的人注意。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老师只是提醒你一下,也没有太好的解决方法。凡铁铸剑,淬火锻打,方得利刃,这也是你自己的路。”徐阁老一眼就看穿了林暮寒的心思,他摆了摆手,逗了逗在鸟笼中来回蹦跳的画眉。
“你知道吗?在你之前,老师收了很多天资卓绝的学生,但是很可惜,最终他们一生都没有超脱神境。”
林暮寒咋舌,都封神了还可惜?这还让不让人活。
徐阁老轻叹一声:“也怪老师,当时课徒过严,又担心他们会出差错,每一步怎么走,都给他们提前铺好了路。你那些师兄循规蹈矩,达到了很多人终其一生都触摸不到的境界,可是他们却再也走不出老师留下的车辙印,就像这笼中鸟飞不出笼子一样。”
林暮寒摸了摸脑袋,听老师这意思,是要放养自己?
“阁中历代前贤的手札极多,你尽可翻阅。阁中大你的师兄众多,你尽可放手挑战。”徐阁老在林暮寒身上留下一道印记,又道:“你可凭此印记自由出入老师在阁中的道场,那里有老师修炼的经文和一生感悟,权当老师送你的一份小礼。”
“多谢老师!”林暮寒十分开心,进入阁老道场修炼,这可是一份大礼。徐阁老的道场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可以窥探很多前贤的身影,学习他们的道,他们的法。
“距离拜师典礼还有四个时辰,这段时间老师就点评下你与郭维的那场比试,你有什么疑惑不解之处,也都可以提出来。”
林暮寒喜出望外,这是他第一次得到名师的指点,对他修行查漏补缺,大有裨益。
四个时辰之后,林暮寒醍醐灌顶,双目璀璨如星,修炼一途中很多疑惑不解的难题烟消云散。
不得不佩服徐阁老的学问和对修道一途的理解之深,这种理解甚至超越了很多站在那个境界的修道者。
徐阁老每一句对话都能给林暮寒无尽的启发和遐想,放在地球明清两代,徐阁老毫无疑问等同于那种有资格给四书五经作注释的大儒。
徐阁老没有限制他的道,也没有承认或否认他的道是不是正确的,只是旁征博引,给他阐述前贤的智慧,圣人不同道之间的激烈交锋,让林暮寒自己去思考求证。
修道的人千千万万,真正走出自己道路的又有几个?很多前贤的路走到尽头,站在第四轮回地绝巅,可是未必就是正确的。
或者,仅仅对于他自己来说,这种道是正确。
“走吧!典礼时间到了。”徐阁老抚了抚胡须,对林暮寒的表现很满意。
林暮寒身上有整个人类文明的哲学体系的加持,对道的思考与第四轮回地的修士自然有些差异,也难怪徐阁老觉得他感悟独特,根骨清奇,是修道的好苗子。
就是,他怎么这么能折腾,为了能修炼《神炉经》,居然能自己道基折腾没了!
没有道基,在修炼一途上注定走不远,徐阁老隐隐有些担忧,他能做的只是为林暮寒修炼提供条件,下面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天书阁每年拜师的典礼都很隆重,天书阁的学生是秦朝的未来,也是后世帝君的守护者,秦皇很重视,每年都必定亲自前来。
藏书楼巍峨高耸,九层重檐庑殿顶直入云霄,站在楼下,就如同面对一座高峰。
对于天书阁内的学生来说,藏书楼内的大部分区域都可以有条件进出,但仍有小部分区域被视为绝对的死亡禁地。
那里据说隐藏着可怕的秘密,有可怕的因果加身,连阁老们也不敢轻易探究。
藏书楼前宽阔的平台上列满了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以及天书阁众人,足有数万人之多。
很多人都是早上提前到来,一直在藏书楼前等到下午三时。
徐阁老身为阁老,地位尊崇,按照规矩,也就来的稍微晚了那么一点点。
林暮寒乖乖跟在徐阁老身后,一双眼睛却始终在谨慎审视周围这些人。
没办法,自己仇家不少,还是要小心一点儿。
很快,他就发现有很多阴冷不善的目光往自己身上扫来,其中有一道尤其愤怒,强烈的恨意几乎不加丝毫掩饰。
林暮寒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牛角,随即他的嘴角抽搐了下。
“世界这么小的么?”林暮寒暗中嘀咕了一声。
露着精壮上身的麝牛族少年脸色通红,一双牛眼瞪得滚圆,死死盯着林暮寒。
之前在祭山被打劫这件事,简直快成了麝牛族少年一生的耻辱了!
那两板砖真疼啊……要不是因为在拜师大典上不能动手,估计他早就一金锤砸向林暮寒了。
这仇不可不报!哪怕追杀到天涯海角,也要将背后砸板砖的那一人一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有这想法的当然不只他一人,至少在场的阳山等六大派众人也有类似的“诉求”。
林暮寒斜瞥了麝牛族少年一眼,挺了挺脖子,若无其事的继续朝前走。
麝牛族少年的滔天恨意其实并未给林暮寒带来危机感,反而是隐藏在天书阁众人中一闪而逝的杀意让他加倍警惕起来。
阳山各派历年都会有优秀的弟子进入天书阁,甚至不排除刺网也在天书阁安插了杀手,这些人势必会暗中针对自己。
林暮寒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祁祖沉眠的神种似乎受到了某种召唤,轻轻荡出一缕微不可查的道音。
位于满朝文武、世家各族首位的祁家家主神色微变,他周身神环荡漾,如炬目光绕过徐阁老,直接落在林暮寒身上。
“父亲怎么了?”父亲的反常举动没有瞒过祁梁玉的眼睛。
祁梁玉剑眉星目,虽然衣着素朴,但生下来便有古之仙韵加身,于天书阁一群翘楚中也显得出类拔萃,气质不凡。
古之仙体无需筑基,直接问道而行。
“没什么!梁玉,以后尽量不要为难他。”祁家家主收回目光,他面如冠玉,神韵内敛,轻声嘱咐祁梁玉。
祁梁玉惊讶地看了父亲一眼,犹豫问道:“要是六叔他们……”
“由他去吧!”祁家家主摇了摇头,起身迎接徐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