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眼睛都眯起来了。
而后,他拿出挠痒痒的竹抓,耙了下老虎背。刚刚还耷拉耳朵的老虎,瞬间舒服的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呼呼了几声。
过后,楚幺和白骨在屋里整理东西。
楚幺道,“我挑好盖屋子的地方了。那可真是个宝地啊。到时候把厨房修大点,我们两个一起煮饭也不觉得挤。”
白骨没反应。
只是一点点的把胡椒辣椒等调味料分开,再用干净的小竹筒装好。
“有盐了,白骨做饭一定更好吃了。我今天在饭馆子吃的饭菜好好吃,等我下次给你们带回来。哎,你也不能吃。”
楚幺一个人说着也习惯了,以前在家就是他一个人给阿黄说。
可是现在,他突然叹气道,“白骨,你要是能开口说话就好了。”
白骨装竹筒的手指一顿。而后继整理买来的东西。
楚幺没发觉,已经在疑惑喜鹊了。
“她都没吃糖葫芦,是不是不喜欢吃啊。下次问她喜欢吃什么再买好了。”
喜鹊早就不知所踪。
叼着糖葫芦飞到枝头上的喜鹊,正对围着她的鸟雀叽叽喳喳。
“看见没,这是小幺给我买的。”
“想吃了几百年都没吃到,这孩子孝心,第一次赚钱就给我买了。”
“还给我买了好多瓜子,香得很。可比松子谷子好吃多了。”
喜鹊神气十足的模样让一众鸟雀嗤之以鼻。
有鸟雀道,“又不是灵丹,吃了能化形?”
原本就羡慕的鸟雀听闻心里好受些,“就是就是,不过是人类吃的东西,咱们又不吃。”
喜鹊小眼睛鄙视道,“我们修炼成精最后也是为了化形成人,人能吃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我还没化形就能吃到了,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命呢。”
一众叽叽喳喳的鸟都不说话了,就盯着喜鹊抱着糖葫芦啄啊啄。
其中有个鸟雀道,“看起来好好吃,难怪那狼二都背着狼王吃独食哦。”
当晚,吃独食的狼二还意犹未尽,背着狼老大偷偷唆着竹签。
直到上面的甜味淡了,才不舍的松开了牙齿,把竹签子宝贝地藏在腹下。
它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它把竹签种下地里,长出了一串串糖葫芦。
第9章
晚上露水深重,山里时不时低鸣咕咕声回荡,显得宁静悠远,十分催眠。
一张木板床上,白骨规整的躺外侧,楚幺睡中间,老虎四仰八叉的睡里侧。
山里凉,楚幺挨着毛绒绒的老虎,像是泡在和煦微风的云絮里,他睡得很是香甜。
楚幺罕见的做了一个梦,梦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喊他。
那声音像是从深深的冰冷的幽暗处传来,像是空山碎玉,带着漠然的好听。
“楚幺。”
楚幺惊的四处寻声,可只黑黑一片。
“你是谁?”楚幺捏着手,戒备道。
那声音不答,反而道,“你是我的妻子。”
楚幺被这声音冷得头皮发麻,心神俱颤。
“我是男的,什么什么妻子,你是不是孤魂野鬼认错人了,我给你烧点纸钱,别认错人了。”
那声音似默了一瞬,而后道,“你嫁给我了。”
楚幺一怔,恍惚道,“山洞旁?”
“是。”
“你,你是山神?”
“是。”
楚幺觉得胸口压着不能呼吸,梦里他意识半醒半昏,胆子倒是意外的大,“我只是被村民绑上山的,并非我所愿。我们不算得成亲。难道村民送一个你就收一个吗?”
楚幺想起山洞口的累累白骨,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然不是。”
“那堆白骨不过是觊觎你位置的下场。”
他又不是什么宝贝,说的这么骇人,楚幺没听明白就被吓醒了。
他一醒,耳边是老虎的呼呼鼾声,昏暗中手心黏腻出了汗。
他肩膀被碰了下,楚幺吓的一缩脖子。
等心绪镇定下来后,他才意识到是白骨在担心他。
楚幺侧身面向白骨,想起梦里的对话,有些同情嘟囔道,“所以,白骨你也是被献祭给山神的吗?他可真蛮不讲理。”
白骨轻抚他脑袋的动作一顿,他是不是把人吓到了?
楚幺下意识伸手抱着白骨准备闭上眼继续睡,不过白骨冰冷硬的咯人,楚幺迷迷糊糊中又翻身,抱着软乎乎的老虎蹭了蹭脖子,陷入春眠中。
白骨起身,给一人一虎留宽敞的位置。
默默在屋檐上惊掉下巴的土地公,还是觉得刚刚那梦境太离谱了!
他是这一方土地公,只要山神大人没设下结界,他都能感知。
这简直离谱。
明明山神大人给他说的是,这个人比以往来的妖邪更危险神秘。
结果山神大人转头说这是他的妻子。
更离谱的是山神大人被拒绝了。
然后山神大人还悄悄抹了楚幺的梦境记忆,当做无事发生。
土地公皱着眉头不知道自己到底漏了那些细节,嘴巴舔了舔羽毛,而后唰唰在手心写观察札记。
土地公奋笔疾书时,忽然眼前一暗,一抬头吓的差点一头栽倒。
白骨形态的山神大人真吓人。
楚幺在某种程度上还能和白骨睡,真是太(缺)爱了。
沈无延看着土地公手心金字闪闪归类成册,支着下巴问道,“分析出来了什么?”
上司发问,土地公头皮一紧,严肃道,“楚幺是第三千七百二十名来这里的,以前来的人目标明确心思好猜,但这楚幺虽然不知情,可明显是幕后人挑来专破您无情道心的。”
他们下界是地仙,要飞升上界就得继续修炼。
沈无延天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定是背后人嫉妒才锲而不舍,一年又一年的往这里塞人。
一把年纪的土地公,在上司面前还忍住紧张。
沈无延一笑,“谁说我修无情道的。”
土地公惊讶,“可您……”以前从来不笑,冷冰冰的冰块脸。且那些妖邪都说山神大人是天生无情道圣体。
原来不是啊。
土地公长松一口气。
“那为何辣手摧花?”
“烦。”
“那,那楚幺明显也是个陷阱,您为何还试探出真情实感了?”
沈无延淡淡道,“我自愿入套,那就不是圈套。”
“为什么?”土地公不明白,明明前面那么多俊男美女,何为偏偏是楚幺。
沈无延望着天上明月,“你还记得四百年前的战乱吗?”
土地公自然记得。天下邪魔尽出,要不是山神在这里坐镇没有战火,他这个土地公也要重修了。
那时候烽烟战火遮天蔽日,民生凋敝,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完全山野兽化又如同枯草易折。
肥美的草堆下全是黑斑尸骸,但草也等不到秋天,全被人挖着吃光了,然后一茬儿又挖一茬儿。天下千疮百孔,生灵涂炭,行尸走肉的百姓日日夜夜渴望神灵降下神迹。
沈无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