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独得恩宠,那能怎么办,只能让着他呗。
众仙同僚也乐得清闲,假装都不知道。
可惜啊,土地公不知道一阵瞎忙活。山神大人迟迟不能飞升,缺的不是食谱,也不是修为。是缺一颗阅历红尘的心。
神天生爱世人,可这是高高在上的悲悯。在神的眼里,人和这天地间一草一木没有区别。凡人的生老病死在神看来和草木枯荣一样都是天道规则。自然,人的苦难也难让神有恻隐之心。
只有从红尘中来从红尘中去,见自己见天地才能见众生。
山神大人自然知道自己的症结所在,可一直没遇见想让他一起在红尘中走一遭的人。
之前看到无数的俊男靓女扑来,灶神喜宴菜单都拟好了,结果全成山神手下白骨。
灶神摸摸美髯,神神秘秘一笑。
这回,应该是稳了。
白骨回到茅庐,看茅庐没冒烟,松了口气。
他走进屋子,只见喜鹊扑扇着翅膀。翅膀加持了点灵力,把灶里原本的星星之火扇到火苗蹿出了灶口。
喜鹊终于等到白骨回来,收了翅膀,也松了口气,“山神大人,火没灭。”
白骨瞧了一眼釜底,烧的发红了。
喜鹊觑着小眼睛有些尴尬。
“还有我要做的吗?”
“不用。”
白骨见楚幺喜欢吃饺子,原本是想把银鱼剔刺,鱼肉混着荠菜做馅儿。可现在耽搁了一会儿,往常这时,楚幺早就吃早食了。
楚幺的肠胃弱,一日三餐要按时。白骨便没做饺子了,直接就着和好的面粉摊了鸡蛋饼。
白骨摊了四张鸡蛋饼放在碗里,然后装了一竹筒蜂蜜水。他叫了声喜鹊,喜鹊刚飞近就被带入一团光晕中。
等喜鹊回神时,她已经在山中了,正是去湖边的路上。
可怎么又被中途放了出来?
喜鹊疑惑时,就听白骨道,“你自己飞去。”他要再回去一趟,忘了还有一只狗。
自己飞多累,她能原地等吗?
但是她哪敢和山神讲价,白骨也不在原地了。
阿黄原本趴在屋檐下,胆战心惊的戒备四周,只觉得附近都是猛兽的气息。
忽的,阿黄闻嗅了下,眼睛刚睁大就见凭空出现了一樽白骨骷髅人,阿黄吓得汪汪叫。
不过随即,还没叫几声出来,眼前白雾一片。等阿黄睁眼时,已经闻嗅到了主人的气息。
阿黄来不及思考,直接蹿出了丛林,朝楚幺奔去。
“汪汪!”
楚幺听见激动又委屈的狗叫声,从地里起身。阿黄在野草里深深浅浅的蹦跶,只看到它扬起的尾巴和时隐时现焦急的狗脑袋。不远处,白骨一手端着粗瓷大海碗,一手拎着竹筒慢慢走来。
楚幺唤了声阿黄,又朝白骨招手,嘴角扬起笑意。
他想在下雨前种好,不打算吃饭的,他以前有时候被饿一天都没吃的,干活也有力气。
他现在天天有肉吃,不说一顿不吃没事,就算一天不吃也不要紧。
不过看到白骨给他送早食来,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
以前他在田里干活的时候,就羡慕人家汉子有媳妇儿来送饭送水。
第12章
楚幺去湖边洗了手,接过白骨递来的碗,在草地上盘腿而坐。
湖泊静谧泛蓝,远山密林层层累上如深海鱼鳞攀岩在陡峰上。山巅之上常年冰雪覆盖,肉眼望去恢弘又清寒。山脚下的湖边,野花经春雨后,朵朵娇艳可爱。
要是误入此处的猎户定会痴怔,但楚幺已经看几次了,只觉平常。
这湖泊山色还不如他这一块新开出来的荒地好看。
他背对湖泊,一边吃鸡蛋一边盯着地,神色十分满意。
一早上精耕细作,地里的草根小石子都被他清理了出来。因为位于山谷容易积水,他还理出了一条排水的小沟直通湖泊。
楚幺盯着地眼里发亮,嘴里嚼着饼含糊道,“今天先把白菜种子、白萝卜种子、黄豆种下,然后烧草木灰。”
白骨坐着静静听着。
喜鹊飞来时就听到楚幺的规划,开口道,“给我种一排向日葵。”
喜鹊说的理直气壮,说完心虚的瞅白骨。发现他没什么反应,又悄悄挺了起了头。
“好哇,我是这样打算的。”
“还可以种很多果树,喜鹊想啄哪颗就啄哪颗,没人赶你。也没网网你。你还可以在每颗树上都搭窝,还可以邀请你的朋友来吃。”
喜鹊想起以前在村里被驱赶的经历,楚幺这个提议真是踩在她心坎上了。
可这么轻易的被一个十八岁小崽子看出所想,喜鹊板着脸,觉得自己势必要端起长辈架子了。
“小幺真孝顺。”
阿黄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悄悄撒欢跑到地里,翘起后腿撒尿标记了领地。它标记完,转头就见楚幺撕饼喂老虎,老虎趴在草地上懒散的张嘴。
阿黄又扭头扫向看着主人吃饭的白骨,经过一夜它才恍惚接受这个事实——主人好像真的交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朋友。
“来,阿黄也吃。”楚幺撕了大半给阿黄。
阿黄原本被楚幺养的还行,不说高壮,但起码皮毛顺滑。但此时阿黄后腰肚身都干瘪了,一身毛也糙的干枯。犬齿旁的吻部还有伤疤,看起来是被人打的。能打到阿黄的,除了那一家人还能有谁。
楚幺又心疼的把手里剩下的一半饼给阿黄吃。
白骨看了眼,扭头不再看了。
他做的饼也这么难吃?塞了老虎又塞狗。
楚幺丝毫不知道白骨在想什么,只疯狂投喂阿黄,怜惜道,“多吃点,你都瘦了。”
老虎看了不得劲儿,有些吃味。
“狗不都是吃屎的吗?”
一道年轻的陌生的嘟囔声在楚幺耳边响起。
楚幺惊讶长大嘴巴,扭头看向老虎。
老虎没有察觉,还等着喜鹊转述它的呼呼声呢。
楚幺眼睛亮闪闪道,“咪咪,你能说话了!”
老虎也才意识到,爪子胡乱的摸自己嘴巴,“我能说话了!”
“啊啊啊啊,那我为什么第一句话是说狗吃屎啊!”
老虎嗷嗷了几声,而后一副脆弱无比的懊悔。
喜鹊偷偷觑了眼毫无动静的白骨,呵呵,怕是山神大人搞的鬼。有点小心眼啊。不过是楚幺把饼子给阿黄吃了大半嘛。
狗吃屎多难听。
楚幺丝毫没觉得老虎说的不对,还点头道,“是啊,所以我都不让阿黄舔我。”
老虎耷拉着脑袋,他开金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
老虎耿耿于怀太明显,楚幺都看出来了。
楚幺摸着它脑袋安慰道,“咪咪可以想啊,阿黄要是成精化成人形了,它要是记得自己吃屎的经历,这辈子对他还是有点太长了。”
老虎一讶,而后龇牙哈哈大笑起来。
“阿黄莫名有点可怜啊。”老虎用同情的眼光看一无所知的阿黄。后者还朝楚幺咧嘴龇牙摇尾巴呢。
喜鹊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