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一句保证。
牧真满面不情愿,点头却是爽快得很。看牧开兰此行回府的待遇就知道,牧芸生并不想为难这颗二房仅存的善果。
屠舜阳见状,即便犹豫,这一石多鸟之计也不由得他不心动。毕竟这给了他与牧开兰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天大好事。放在以前任何时候他都没敢想过会有这种合意又离奇的路子。
这一回,他需要的不再是抗争,而是争取。
”这法子确实利索。我下去准备。”屠舜阳面露钦佩与感激,见苍厘一副云淡风轻举棋若定的模样,嘴一瓢鬼使神差多问了一句,“你可知下毒之人究竟是谁?”
“知道啊,还能是谁。”苍厘也没打算掩饰,“但先收收你的心思吧,你们加起来都斗不过他的。等我从圣阙回来再说。”
此一事,苍厘暗渡陈仓。表面既解两家燃眉之困,又固东西相交之谊;实则将罗舍从中轻巧摘出,避免灵庙成为众矢之的。
他知道把安天锦搅进来也不会有结果,反而落得牧开兰带毒口实,索性乾坤大挪移,将之变为沙雅内部斗争。
此番回忆落幕,庭上喧嚣也告一段落。
三名主审交流完毕,结案宣判正是午时。
沙雅王妻弑君谋逆一案中,牧开兰系清白之身无故受累,恢复作为沙雅王妃的名誉与待遇。沙雅王遇害之事会由天雍府牵头,协助以屠舜阳为首的沙雅王室成员处理。
算得上皆大欢喜。除了一些借机生乱将要遭殃的沙雅继承人。
第64章靠谱的人很重要
从宣庭出来,牧真便携牧开兰一同前往西郊之野的牧氏祖坟。
站在牧怀谷的墓前,牧开兰默然片刻,只是紧握双拳,轻声道了句:“阿爹,女儿回来了。”
此言既出,她眼中徐徐沁了泪,将落不落,很是怅寥。
见少女虚喘得难受,屠舜阳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稍加犹豫,执起她右手,平举于胸,对着墓碑慎然道:
“外父在天,请听我言。我,沙雅城屠舜阳,发誓以后会好好保护阿兰,绝不让她再受半点伤害。”
牧开兰着眼看他,面上哀色给一丝错愕冲淡。屠舜阳侧脸一如既往的坚毅挺拔,眼角眉梢染着不自知的温柔。一如她初至沙雅于轿中瞥见那般。
令人安心。
“你最好说到做到。”牧真无情打断道。
牧开兰肩头一顿,眼底流露出讶异与欣慰。她明白牧真早先因联姻之事一直对沙雅有意见。这一句算是认可他们二人之事了。
其实无意撞破他两个互叙幽情之前,牧真想都不会想这种事。就算撞破之后,牧真也认为屠舜阳此番心意虽诚,但多少有趁火打劫之嫌。本想提出要牧开兰留在天雍,家里会依照她心意安排后事。然这念头起伏间,却想起苍厘那句“你若不能时刻帮她,便是害她”。
思量再三,虽知他二人相处时日无多,不过数面之缘,但有苍厘为屠舜阳品行作保,牧真心中抵触之意到底化了些许,勉强生出一丝信任来。
“你应当可以照顾好阿兰,但我还是会时不时算算的。”牧真一板一眼道,“但凡她感觉不好,随时都能回来。天雍府是她永远的家。”
“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算,阿兰都会好好的。”屠舜阳与他平视,丝毫不落下风,“要回天雍,也是我陪她一起。”
牧真将他双眼凝视半晌,方转头对着墓碑平声静气道:“舅舅,我前日占出上吉之卦。阿兰尽可托付于他。”
屠舜阳一愣,眉间生出一抹服气。
他们上过香,牧开兰表示想再待一会儿。苍厘就很知趣地拉着牧真走了,留下小情侣再与亡父念点体己话。
牧真回望一眼他们身影,神色释然不少。
“别看了。你亲手算的好妹夫,还不放心么。”苍厘调侃他。
“哼,算他有胆。”牧真着意道,“可惜袁家主母还念着阿兰,想重聘她作新妇。”
“哦,你也知道她以后是和谁过日子。”
“当然!我算的是袁成俊,又不是袁夫人。”
他们一路闲话着上了七孔桥,远远看见两个影子在小碑楼底下转圈。
采荔眼尖,率先跑着迎上来,在桥头截住两人,呼哧带喘地问候道:“少主好…大人好……我们小姐,小姐在哪儿呀?”
苍厘笑道:“你怎么天天到处找小姐。”
采荔跺脚:“我就在半山腰等小姐呢!等到人都快走完了才知道被少主带到这儿来了!”
牧真:?
后头跟来的贺佳却是满面喜色,没心没肺道:“大人大人!我刚看完比赛,可精彩了!!”
苍厘:……
小童连珠炮似的叭叭一通,二人也就知道,此次登天之人共五名。分别是胜于万古塔的苍厘与齐逍,胜于釉叶舫的白荧舟与寇驰丽,以及圣阙早有预定的牧真。
贺佳兴冲冲地还要讲那决赛比得多巧多妙,忽然给采荔凶光毕露地勒住:“说说说!你到底跟来做什么?!小姐找不到我和你拼命啊!”
“兰小姐在主管墓前祭拜。”牧真对贺佳道,“你知道路吧。”
“知道的少主。”贺佳给勒得乖乖的,呼吸艰难道,“采荔姐姐你放手,我现在带你去。”
“多谢少主,多谢大人。”采荔委屈地勒着贺佳走了,生怕他再多叨叨半个字。
眼看这两个过了七孔桥,回首天外忽忽然有飞鹤传书。
道今日酉正将行庆功夜宴。此行会典之人皆可往昭衍峰一聚,正在天雍境内的一众名流也同在受邀之列。
昭衍峰衔涂水第六弯嵬巍而立,为天雍管事之邸,亦是东山物资囤积之所。四角斗峰伟岸,各做仓廪府库之用;居中盆地奇丽峻秀,环崖云壁上悬空而建的流芳殿,正为专门召开盛宴的顶级道场。
苍厘与牧真对视一眼,照直转道入了昭衍峰,进了流芳殿。结果去得早了,来的人还不多。牧真不想杵在空落落的大堂作显眼摆设,转登了二层望台,随便挑了处卷屏小阁歇脚。
闲坐无事,牧真从兜里翻出安天锦给的香包,前转后看研究一番,越琢磨越不对,正想打开一探究竟,却被苍厘一手按住。
“怎么还没扔掉,你总不能稀罕这玩意儿吧。”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穿心散。一种歹药。”苍厘见人疑惑不去,索性说了用处,“一旦吸入,则如万箭穿心,痛不欲生。解药就在香包上的蚀花珠里存着,但需得由口涎浸润,再推入中毒者后窍,反复研磨直至融化。故这一整套常作风月场中特殊助兴之用。”
“这是什么邪物!”牧真整个儿哆嗦起来,耳珠都抖得红了,“他送这个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惯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