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必得之法。
苍厘能直达此柱并设阵,正得益于旋犀留下的方位记载,与缈姬重拟的布阵方法。
当初旋犀作为北甸使者,不能随意去其他三甸。因为上一届大典的试炼方式与此届不同,三场皆是固定在各甸之内完成,所以旋犀纵将整个北甸摸得滚瓜烂熟,也并不清楚其他三甸的龙爪藏纳处。
且为了掩人耳目,旋犀虽有夺冠的资质但没有尽力,反而卡在当时的第六名,最后选择了落在祖洲,与青部弃子苍凡相遇于沧浪川畔。
第70章很会安慰人
安排好北甸的龙骨柱后,时候不早了,苍厘轻车熟路领着牧真回了游光庭。
因他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牧真没有觉出不对,只对他那一套声势浩大的祈祷揣满了疑问。
苍厘心情好得很,耐心忽悠他:“刚才算是完成我娘的遗愿。她和你大师姐一样,是上一届的使者,最后阴差阳错去了祖洲,遇到了我爹。”
“嗯?那她……”牧真脑子没转过来。
“对,她待了挺久才下去的。本可以一直留在圣阙,后来下界办事,成了一段姻缘,就再也回不来了。”
牧真一时说不出话。毕竟苍厘从前完全没有提过自己的家人。他只知他出身灵庙,师承缈姬。不想他生母居然曾是圣阙的人。
憋了半晌,诚心诚意道:“但正因如此,才有了你。”
“是啊。”苍厘笑了笑,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旋犀是天命之女,她做什么向来有她的打算。某种程度上,她与缈姬是同一种人。
但她又与缈姬不同。她……爱着父亲,爱着自己。
苍厘封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回忆,全是关于父母的。就算后来缈姬将过往种种悉数以告,他仍相信父母之间有过真正的爱。
就算这份爱导致了死亡,也无法抹去它曾存在的事实。
苍厘的出生是使命的一环,亦是宿命的一环。
不止承载了龙神遗族的千年血泪,也承载了旋犀苍凡的一眼终身。
“所以你替许了什么愿。”牧真咬了咬牙。他心底里那点莫名的危机并未化去,但也不好就此事盘问,只能小心试探。
“不能说啊。”苍厘轻轻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吧。”牧真早有预料,仍不禁宽言道,“你一定能得偿所愿。”
“圣灵子金口玉言,我当谶语了。”苍厘盯着腰间晃荡的白隼令,“偿愿那天,我一定与你说。”
“既然信我,就别伤心了。斯人已去,生者犹存。”牧真笃然道,“只要你好好活着,连所念之人的份一起,以后收获的所有会远超原本应得的所有。”
“你倒是会安慰人。”苍厘笑了,想牧怀谷的死与牧开兰的生确实让牧真学到不少。
他两个进了园子,转道叫起睡眼惺忪的白荧舟,一并去了浴泉。
小路弯弯绕绕,尽头的亭台间错落着三眼泉汤。翡白一眼,孔青一眼,鸽血一眼。表面皆簌簌流荡着一层稠乳似的热雾。
“这汤里加了不少好东西。”白荧舟鼻尖一嗅,清醒不少,自得其乐地钻进一旁的小连舫换衣服去了。
苍厘跟着进舫,见左首台案上下摆着三副齐整的玄金纹袍靴。他将自己那叠抖开,见是松烟灰衣配云峰白裳,意外素净,只衬得一条掐丝垂珠腰带愈发夺目。
牧真跟上来,学着他拎起袍子抖了一抖。衣裳还未抖散,袖管里却倏忽落出一枚蚀花香包。
虽然人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了,但苍厘眼尖,当场点出来:“还没扔?这么宝贝地带上天了?”
牧真脸红着辩解:“不是!这东西我不好留在府里,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苍厘很是无语:“谁让你留着了,直接丢火里烧了啊。”
牧真迟疑不定:“烧了万一生出什么怪呢。”
苍厘一语道破:“你不会真想用吧?”
牧真支支吾吾:“没有……我就是想再研究一下……”
苍厘了然于心:“行,圣灵子长大了,不用和我解释,我也管不着。你随意吧。”
牧真百口莫辩,攥紧了香包,扔也不是,留也不是。恰逢换好浴袍的白荧舟急吼吼地猫过来,牧真才顺势将香包塞回袖中。
“什么呀什么呀?”白荧舟空听他们争了半宿,已是好奇得要命。此刻来了精神,恨不能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的把式,奈何先给牧真瞪了一眼,这才滴溜溜转着眼珠没话找话道,“对了苍君!你…你这剑能不能给我看看?”
苍厘扫了眼牧真,解下背缚的无终剑递给白荧舟。白荧舟拿在手上晃了几眼,还真给他看出了门道,“果然没错,你这剑柄的穗子和圣灵子的佩环好像能拼成一个圆啊?”
苍厘从容作答:“没错,这就是月眉老给的贺礼。”
白荧舟瞪眼:“啊?他宝贝那么多,为何给你们一对木佩。”
苍厘顺水推舟:“自然是因为这佩的功效适合我们了。”
“什么功效?莫不是那劳什子的车轱辘话,什么祛厄禳灾、延年益寿?”白荧舟见苍厘点头,一时肃然,“苍君,我觉得不对啊。他莫不是在给你们下蛊?”
苍厘:……
“这种制式的玩意儿在我们岛上都是作蛊盅用的。”白荧舟撇嘴,“哪个好人家的师父给徒弟送这个哇?”
牧真终于回过神来:“你再乱说。”
“我乱说?”白荧舟冷笑,“你心里要是没鬼,现在就和苍君对掉一下呗?”
说着乜斜着眼去盯他腰上佩环。
牧真面容冷淡,分毫不让:“师父如此送,我们便如此收。已收之礼,断不会因你无稽之言随意更换。”
气氛转瞬剑拔弩张,苍厘就打圆场:“没事,若我发现有鬼,可以随时扯掉。”
言罢已将无终剑拿回手中。
白荧舟空手跺脚:“该!等你发现有鬼就晚了!现在不听我的准后悔!”
“不许你污蔑师父!”牧真还是那么尊师重道,周身灵流纷闪,指尖法诀半掐,容不得白荧舟再多一句闲嘴。
白荧舟从不怕他,退开一丈地,指尖傀丝飞绕:“我说什么了?看在苍君的份上,我已经很客气了好吧。”
眼看他两个要打起来的架势,苍厘咳了一声:“宴会快开始了,这使者袍就一套。你们当心点打,别弄脏了。”
说完转身进了更衣房。
白荧舟唬得住了手。他可不能乱七八糟落了姐姐的面子,有时间和人打闹,不如留给自个儿打扮。
当先跑去泡汤了。
牧真冷哼一声,自不与他计较。
待得拾掇完毕,屠一茉果然来园中寻他三个。
“稍微绕些路,正好与你们说说北甸构造。”屠一茉边走边介绍,从几处庭院下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