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犼?”
“……听着都有点道理。”牧真犹豫,“但是……”
“但是,一切都只是凭空猜的。”苍厘一锤定音。
两个人相对无言,苍厘下了决断:“好了,姑阑山一事到此为止。已经过了三天,必须开始你的任务了。”
“这次也算拿到玉胆花的‘根’。”牧真据理作慰,“到时和司衡交差照实说就好。”
“暂定如此吧。不过我还是要去邙山碰碰运气。”苍厘打开袖珍手卷看了看,“按我们现在的路线,首阳谷在去邙山脉眼的必经之地。要不先去首阳谷看看吧,万一那里也被灭门了呢。”
“你能不能盼点好的!!”牧真当即炸毛。
第74章谁幸灾乐祸
事实证明,上天果然偏爱圣灵子。他的任务就没这么悬念重重。一路上问来,人家首阳谷里近来并无什么怪事发生,岁月静好得不行。
虽则如此,还是有意外惊喜。踏着将坠的暮色进谷时,他们正正撞见一个老熟人。
白荧舟。
苍厘奇怪:“白君不是去东江了吗?怎会在此处?”
“别提了!”白荧舟一脸晦气碎碎念,“我都下水了才发现那珊瑚洞给一艘沉船填了!好容易凿开船底潜进去,一根珊瑚的影子都没瞅见!光秃秃的我整个都傻了。打听一圈才知道,哎呀,这沉船里载了十几箱的红楔鲷鱼。那可是珊瑚的天生克星,见了珊瑚就发疯,更别说这五百年才成一株的宝血黑珊瑚了。简直是强盗进了金银窝,美死它们了!”
苍厘读《异物志》的时候见过这种红楔鲷鱼。它们极爱吃珊瑚,腔道里都是尖尖的细牙,能够将珊瑚磨成沙。再坚硬的珊瑚都逃不了它们堪比锉刀的腔子。
“这也太巧了。”苍厘琢磨,“巧得都不像意外。”
“可不嘛!”白荧舟喋喋不休,一腔怨气总算找到了发泄地,“我又打听好几圈,说以前洞里掘出唯一完整的一株黑珊瑚树,就是给这首阳谷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水云庄买去了!啧,真是财不外露啊,买个珊瑚树也神神秘秘遮遮掩掩,害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苍厘本能般感觉不对。
如此看来,实际上绕了一圈,他们的任务都指向了首阳谷。
这会是北胥君或者屠司衡有意为之吗?
三人在谷中行过片刻,听到一阵悠扬琴声。与松风晚照、泉水鸣巢相应和,真个是百转千回,荡心涤魂。
顺着琴声的方向,他们很快找到了地方。
入谷之前,苍厘已询得这首阳谷地水云庄的大致情况。
老庄主夫妇五年前意外逝去,留下一对兄弟相依为命。哥哥洛重宁,乃是现任庄主,年方弱冠。弟弟洛久棠小他三岁,洛氏夫妇离世时尚不足以担事,此时却已是妥妥的二庄主。
水云庄常年隐于谷地烟霭中,算得一片与世隔绝之地,洛重宁却是少年得志、博名一方的雅士。虽则腿有隐疾,依仗轮椅而行,性情却温和清宜,对往来求助之人照拂有加,时人提起无不称赞叹息。
在鹿沼之畔望见洛重宁时,苍厘未觉他有腿疾,只道他怡然歇坐,远眺林云,纯粹兴致使然。一旁青松下,洛久棠抬眉结弦,见三人靠近,抱琴起身,幽幽凑到他哥哥身边。
这少年人姿容端丽,凛若冰霜。虽弹得一手好琴,但一副武者扮相,眉眼悒郁,不苟言笑,一朵阴云也似的浮在轮椅后头,满满戒备之意。
苍厘尚未开口,白荧舟已上前几步,急吼吼表了来意:“洛庄主,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家宝血黑珊瑚好不好借我一点用哇?”
要不是洛久棠在旁虎视眈眈,他大概要直接扑到那轮椅里头去了。
洛重宁相当客气:“几位是?”
“唉,圣阙来的,在考试呢,急需支援。”白荧舟大方递出信物。
洛重宁目光掠过他掌心,微微一怔:“可惜使君多走这一趟,此事实在无法办到。”
白荧舟瞪大眼,更加激动:“怎么办不到了?只要一稍稍稍珊瑚枝子就行,我这可是诚心和你们交易,又不是白拿!”
“交易也行不通。”洛重宁眉宇淡淡,仍然婉拒,“那株珊瑚树,五年前已作为陪葬,与先父先母一同封土了。”
白荧舟可不管这个,眼珠一转,暗搓搓冲苍厘飞眼色:“好嘛,看来今晚上有得忙咯。”
距离黑珊瑚一步之遥功败垂成,白荧舟的性子自然受不了这个气。他着急得很,不知抱着什么心思当面就要密谋掘人祖坟之事。
见人还要说下去,苍厘一脸淡然和牧真传声:【你劝一劝,给人庄子得罪了,你的石头也取不到了。】
现在他怀疑白荧舟才是牧真此行的最大悬念。
牧真要的葫芦丸就在谷岸的葫芦崖上,登崖之道也是由水云庄人把守。
这葫芦崖得名于其顶部的葫芦洞。洞中生着一尊巨大的石葫芦,是一方天然冰鉴。据说无根之水自洞顶豁口落入葫芦嘴不久后,葫芦中会结成一种罕见的冰丸,敷之可拔奇毒。水云庄主行善积德,一般会将这葫芦丸子无偿赠予需要之人。
按理说,只要牧真出示圣阙信物道明原委,得这石头当不费吹灰之力。
但给白荧舟这一搅合,怕是灰尘漫天迷了眼,口都不好张了。
牧真本也不欲白荧舟胡说八道惹是生非,当即叫停:“此行我等皆举圣阙之名,需得谨言慎行。屠司衡说了,取物经过也算试炼一环。若得之不正,大概会事与愿违,不增反减,不升反降。”
白荧舟恼了:“好哇,你咒我?”
牧真神色坦荡:“清者自清。若你名正言顺,自然无所挂碍。”
白荧舟柳眉倒竖:“你可别装了!明明和我一样有求于人,敢不敢说出来啊?”
苍厘都没想到白荧舟还有给牧真递台阶的一天,虽然白荧舟自己绝不这么认为。
那头洛重宁不觉莞然:“这位使君,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牧真顿了顿,顺坡下道:“我的试题,正与庄上的葫芦丸有关。”
洛重宁却是默然。片刻后才道:“抱歉,那冰鉴许久前坏了,再没有葫芦丸了。”
牧真:???
苍厘忍不住笑了,动静和白荧舟的嗤乐相比虽然近乎于无,但还是给牧真准准瞪了一眼。
【不是,你生什么气。听到白荧舟那故事就该做好心理准备了。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苍厘这话貌似宽慰,实则揶揄。
牧真不由含恨:【你幸灾乐祸!】
【对对对,我幸灾乐祸。】苍厘转头就道,“请问庄主,这冰鉴是如何坏掉的。”
洛重宁还在犹豫,洛久棠已答道:“恕难相告。”
他似有送客之意,洛重宁却拦了下来:“三位使君,你们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