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在榻上,腰身缓缓耸动着,密密亲吻他细白的颈子。
洛重宁衣袍半解,露出一弯皎白胸膛。他手指紧攀榻沿,侧头望着窗外。这个角度苍厘一瞬间以为自己被看到了,但定下神来发现洛重宁眼里空荡荡的,絮着一层泪。
他在哭。一脸隐忍地沉默地哭。一看就是在被强迫。
苍厘顿住了。反身往回退,窗口即将退出视野时,觑到洛久棠抬头看哥哥侧脸,不满中带点受伤:“哥你又走神。”洛重宁不出声,下巴就被扳过去深深吻住。
再退一步,苍厘就看不见屋子里的景象了。他手上握着一颗冷磷石,想弹最后也没弹出去。
苍厘恍惚想到了缈姬。
她在笼子里的时候,也是这么哭的。
苍厘回屋的时候看见牧真坐在桌边。
牧真等他很久,不知他悄悄溜去做什么,本来还皱着眉想说道说道。但一看他那副出神的样子,眉头又解开了。小声问:“怎么了?”
苍厘摇摇头。看着牧真烛光下熠熠生辉的脸,忽然不由自主地说:“我刚去遛弯,还好没带你。不然我怕你控制不住。”
“嗯?你说什么啊!”牧真听不懂,耳尖却起了晕热。
苍厘平复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我看见洛久棠在欺负他哥哥。”
“你确定?”牧真将信将疑,“他看上去除了哥哥谁都不喜欢,这还能欺负?”
“……就是喜欢才欺负。”苍厘见人死活转不过弯来,干脆明示,“我说的是那种欺负。”
“……哪种欺负。”牧真心生不安。
“……在床上那种。”听不懂真着急,一定要说透了才明白。
牧真呆滞片刻,好像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半晌之后才艰涩道:“你没看错?”
苍厘一脸淡漠:“我拿这种事开玩笑?”
牧真瞪大眼睛:“但洛庄主明明……”
“他不像是情愿的,应该是受制于人。”苍厘替人补完所思所想。
牧真凝目片刻,肃然镇声,“强迫血亲,罔顾人伦大逆不道。欺压残疾,十恶不赦罪不容诛。”
苍厘听愣了:“你哪来这么多车轱辘话。”
牧真见他无动于衷,有些急切道:“所以呢?他们现在呢?你看见之后呢?”
问题真多。苍厘叹气:“我本来是想夜探葫芦崖的,他们正好堵在我道上。我看见之后就不想上山了,感觉明日去也不错。”
“啊?”牧真结舌,“你没去阻止一下?就这么看着?”
“就不小心瞄到一眼,谁还趴着一直看。”苍厘无语,“我什么身份,怎么阻止?而且看那样子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跳出去没用的。”
牧真蹭地站起来:“在哪里?”
苍厘淡淡瞥他:“你要替天行道?”
牧真脸都憋红了。
苍厘倒了杯茶推过去:”坐下吧。我们才来一日,还不清楚庄中情况。贸然出手不好。”
牧真走来走去。
苍厘懒得劝他,自己将茶喝了:“你没事回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牧真却不能没事:”真的不管了?”
苍厘只道:“你不想上葫芦崖了吗?”
牧真震惊:“你还想着葫芦崖?”
苍厘冷笑:“你的意思是,现在冲过去把洛久棠逮住剐了,逼得洛庄主颜面尽失斯文扫地干脆自尽,然后这水云庄没人管我们,就能随便上葫芦崖了?”
“什么跟什么啊?”牧真瞪着他,“我才没这个意思!”
苍厘另倒了杯茶推过去:“那你想怎么管?这种事怎么问出口?”
牧真盯着那茶,委屈起来:“问不出口也不能坐视不管吧。”
“你倒是乐善好施。”苍厘颔首,“罢了,这事急不得。明日我先探探虚实。”
第76章巧合是不是太多
次日一早,不见洛家兄弟,只管家领着几个护院,叫了当地坐庄的猎户带他们去葫芦崖。
苍厘见白荧舟早饭后一直跟着,不免称奇:“白君不去掘人家祖坟了?”
“要掘也得知道祖坟在哪儿呀。”白荧舟倒是条理分明,“何况光天化日之下,我也不能亲自下场做现行犯啊。”
苍厘想到他会傀术,该是想趁这几日摸清地形路线再说。不由颔首:“对嘛,圣灵子那么个大活人都能盗得,这小小一株珊瑚树又算得了什么。”
白荧舟嘿嘿一笑:“苍君懂我。”
后头牧真听他两个越说越离谱,重重咳了一声。警告意味相当明显。
白荧舟眼仁一翻,没甚兴味:“哼,我就看不惯他总是装正经。对付妖魔鬼怪正经点就算了,对人还这么端着架着未免忒无趣。”
苍厘笑了笑:“他挺有趣的。”
白荧舟瞪眼:“是吗?”
“不是吗?”苍厘瞄见牧真紧绷绷的眼神,嘴角笑意加深,“你不也逗过?还逗得挺开心?”
白荧舟打过牧真不少主意,却不曾在他身上讨到一点好处。每次抱着万全的准备去都得莫名撞一鼻子灰,当真憋屈。无论何时提起都要唾声晦气,只此刻当着人面,白荧舟也没心思开骂,撇了撇嘴,哼了一声:“逗是逗了,开心却未必。”
不管白荧舟开不开心,苍厘反正挺开心:“这正是他的有趣之处,其一。”
“你倒是与他处得快活。”白荧舟酸溜溜道,“我要总对着个冷冰冰的脑袋,再好看的脸也受不了!”
“哦。”苍厘不置可否,“那你姐姐怎么说。”
“……姐姐不认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白荧舟苦哈哈道,“奇也怪哉。难道神族也有历劫之说?姐姐真是下凡历劫去,现在又应劫归位了?可那是北胥君哇!自己本身就是个大劫了又有什么劫可历的?唉,我也闹不懂。他和姐姐小时候长得一样不说,性子也都相差无几。这全没法是两个人啊?!”
苍厘想起北胥听到“白雪鸿”这个名字时的奇怪反应,又忆及前时牧真于白雪鸿下落的占算结果:“星位不在祖洲”,但“在归途”“定能归家”。恍有所悟般提醒道:
“想想圣灵子的卦辞,按你这个说法完全解释得通。事情好像也都能对上。说不定你猜对了,他们就是一个人。”
白荧舟的眼珠茫茫然在苍厘和牧真间转了两转,陡然一亮,将得意楼中之事想了个七七八八。
他越想越真。五官却是渐渐拧作一团,万分纠结的模样,说不清兴奋更多还是惆怅更多。
苍厘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没打算放弃,还是有点佩服:“敢缠着那么个怪脾性的不放,你也算有种。”
“谁啊!”白荧舟张牙舞爪,“不许你说姐姐坏话!!!”
“行。就准你说圣灵子坏话。”苍厘有意噎人。
白荧舟不甚乐意:“你怎么帮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