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一道光走了。
得,跑这么利索。苍厘可没打算现在下界,这便道:“两位星君,我们能否在此借个光,查阅一下祖洲文献。”
两名星官相视一眼,为首那个道:“卿云窟么?可以。”
白荧舟摆摆手站在原地:“你不如随我回南离岛呢。”
他天倪楼的情报网可不是吃素的。
“你急着回家么。”苍厘道。
“是啊,早完事早回来找姐姐玩儿。”白荧舟迫不及待搓搓手,“那我走啦,回见。”
后首那个星官自然留下,领着白荧舟去了扶桑岩。
只有牧真戳在原地不作声。
还是少了个星官。苍厘就给人递台阶:“圣灵子和哪边顺路呀?”
牧真还没开腔,打东边来了个齐逍,旁若无人招呼道:“你们怎么走?”
“你这么快啊。”苍厘想你不会直接在圣阙里用了灵刻破界吧。
“我先来找你。”齐逍神色平静,仿佛在说我特别有数用了也不会被发现。
自从齐逍融了断之刻,整个人行事愈发恣意洒脱,莫名多了一种老牛拉车的自信从容。
苍厘觉得他可太牛气了,回头同那星官道:“多个人一起,不碍事吧。”
这星官长得俊美,性子也很好:“无妨,几位一道随我来吧。”
他们一动,走过三步,后头牧真面如沉水地跟了上来。
行啊,以后也不用问他了。苍厘心中反而一松,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动跟随但偏要显个眼呗。
等坐进了卿云窟,又只剩他三个的时候,齐逍方才与苍厘比划道:灵刻你放心去弄。万一你打不过,我可以扛正面。卫狁说断克灭,东寰夫人拿着圣者的灭之刻,我正好克她。
好,等下次见到,你先探探她底细。苍厘比划,不过你也得当心,不要被她发现端倪。
没问题,卫狁把灵刻完全藏起来了。齐逍比划,面对面都不会被东寰夫人觉察,但神君说不准。他也是初刻者之一,我得避免和他碰头。
苍厘颔首:我要先去找龙骨柱,走吗?
走。齐逍点头。
苍厘与齐逍这边手势翻飞,牧真只背向而对不兴瞥一眼,还顺手从架子上取了册书来看。
能看得进去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牧真听不见他们密谋,只想他两个八成也结了契约能够私下里传声。只不知为何要多此一举非找个隐蔽处交流,欲盖弥彰的,还不如和与自己传声那般,大庭广众之下更不会教人起疑。
他还想着有的没的,突听苍厘在身后道:“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我想四处转转,你陪我吧。”
牧真转过去,发觉齐逍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
“他不和我们一道。”苍厘想,因为他是暗桩,你是明牌。
第101章都依你了
因之前在东甸地图上勾了龙骨柱可能安放的三处位置,此番行走姑且算是有的放矢。
苍厘很快找准了东甸的中轴,顺着轴线往下摸到第一处标记地的时候,柱子没碰见,倒是又将东寰夫人撞个正着。
乏到跑路的东寰夫人不在内帷歇着,却在花道间散步,身边还跟着三个美貌少年谈笑风生。她打远里瞧见牧真两人,唇角笑意有了些不明意味。右首那少年见她脸色,当即呵斥:“两位留步,谁准你们擅入此处?”
东寰夫人笑而不语,可不会放过送上门的出气机会。
牧真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也没答那少年的话,只堂正道:“主上先前说过想要臣来此处走动。如今臣来了,主上何以不睦?”
他言辞犀利,神色冷漠,落在对面眼中却怎么都像勾引。
东寰夫人一怔,眼中犹疑皆尽化了,以为牧真是故意寻摸着自己行踪前来讨好的,心中登时舒畅不少。
“好大胆,敢给本甸扣帽子。”她顽笑一句,却是同身边三人介绍道,“你们看,这位威风凛凛的便是圣灵子了。”
那三个少年明显听过牧真大名,这就慌忙交口道“问圣灵子安”。
牧真端正立着,没出一声。
掠过身遭一众惊慌眉眼,东寰夫人目中又流露出一丝饱含厌恶的怜惜:“圣灵子好气派,来本甸做客,不仅空着手,还要顺带吓一吓甸中人。”
她容貌昳丽夺目,明明如太阳般绚然展颜,晴空之下却云匿着一片阴影般的恶寒。
东寰夫人这笑容很轻易地让苍厘想起一个人。
喜欢折人傲骨的人,苍厘认识得不多,最戳心窝子的偏偏就是梦魇般的那个。
安天锦。苍厘默念他的名字,看着面前的东寰夫人更不顺眼了些。
他们都有种让人讨厌的气息。
“主上此言差矣。”苍厘上前一步,不忘行礼,“据君上言,圣灵子肯去哪个甸中走走都算降福。您一甸之主不尽地主之谊,反倒在门口诘难客人,又是何道理?”
“你倒是牙尖嘴利。”东寰夫人嗤然一乐,“本甸许久不见这等胆大包天之人,真是有些怀念。你再多说几句?”
苍厘给人威胁惯了,此时言听计从:“主上明明偏爱圣灵子却要人难堪,无非是他不够听话罢了。但听话的是弄臣,是面首,是奴隶。唯独不能是圣灵子。”
东寰夫人眯着眼打量他,半晌却是长叹一气,十分委屈似的:“好歹毒的嘴,又是谁教你在这里大放厥词呢。你们就会欺负本甸宽仁不施惩戒罢了。”
说着她眼中竟真的垂下泪来,好一似玉叶沁露,金枝凝霜,惹得在场几人俱是一怔。三个少年先反应过来,忙不迭将她围住,一个搀袖,一个蘸泪,一个扇风,当真是各司其职,没养一个闲人。
他三个忙里忙外也不敢多话,这么花团锦簇地拥着东寰夫人改了条道,几步走没了影子。
牧真怔到那一团人消失不见,方才道:“你怎么说话的。”
“用嘴说的。没看到?”苍厘按了按颈子,“走吧,继续转。”
“你还转!”牧真才没那个心情,“刚才还没够啊。”
“没事,再遇上了她还得夹着尾巴跑。”苍厘无所畏惧。
“……我还是没想通,你怎么两句话把她骂哭了。”
“大概戳中她伤心事了吧。”苍厘耸肩。
“不是,你怎么这么……”
“我向来如此。”苍厘道,“圣灵子还没习惯吗?”
这件事上牧真说不过他,索性换了个方向:“我从没听过她行宽政,你当心她害你。”
“怎么向来胆大的圣灵子反而小心起来了。”苍厘好笑。心知牧真态度已然恢复正常,“你不走我走了。”
牧真可不能放他一个人在东甸乱走。
循着嶙嶙浅山,葳葳浓木又绕片刻,白隼令的感应愈发强烈,不多时就到了第二处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