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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软的地毯,跪起来也不疼,坐着更是舒服,不过舒服地坐在地上的人已无力抵御这一切。
不知坐了多久,大概没有多久,战火不会给人太长的休息时间,有人闯了进来,不等谢霖认清,不由分说就要带他走。
“大人,请您随我们离开……”
第75章归来
来人是平王府的死侍,不知如何闯入宫找到他,看来还是听了纪渊的命令,京中事变,带他离开。
毕竟是皇帝的寝殿,来人没敢乱看,只是跪伏下去,只是语气不容拒绝,谢霖心念一闪,立即冲人呵斥道:“谁准你进来的!天子寝殿岂可擅闯,出去!”
他极少如此严厉,言语间气血上涌,更是咳了起来,顾不上死侍的反应,冲龙床拜下去请求皇帝原谅,一边暗示让人离开。
死侍低头退开了,他在里面多留了一会,平稳呼吸,此时的当务之急是不能让驾崩一事流传出去,虽说这些人都是亲信,但人心难测,他必须要在纪渊回来之前,稳住京城。
离开寝殿,死侍便在门外等他,除了刚刚闯入内的一人,另有大约十余名黑衣男子守在一旁,三禁军的小队被押在地上,看来适才双方已有交手,谢霖不由怒从心起,如今局面已是这般模样,居然还在这里内讧。
他脸色森寒,淡淡地扫了一遍众人,说道:“你们是纪渊派来的,他要我活着,离开京城保命是吗?”
“你们也知道,能不能活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但若我想死,谁都拦不住我,一样的话不必再说,诸位心里明白,与其强逼着我离开京城,死在路上,倒不如破釜沉舟,与之一战!”谢霖气血上涌,几句话说得喉头有了血腥,一边顺着呼吸,一边吞咽下去。
周围人都没有说话,经过上一次他的跳车,他们也多少知道了谢霖的血性,尤其是为首的首领,本想跟着军队上前线的他被安排守在京城,心中怨怼也无处表露,原以为谢霖是个懦弱的书生,却没想到居然如此坚定勇敢。
谢霖没有说下去,只是眉目凛冽地盯着那几个压着三禁军的死侍,向来柔弱的文人却是目光炯炯,几个高大的男人肩膀松了松,终于是放了手。几位三禁军毕竟是训练有素,起身后也没有与死侍起冲突,只是立在一边等谢霖的命令。
目光又转到首领脸上,向来惨白的面庞腾起薄红,说话声音很轻,却叫旁人不得不侧耳凝神细听。
“接下来,能听我的了吗?”
人随瘦弱,言语却足千钧,首领的血性也被谢霖带动起来,下定决心,带领全部死侍单膝跪地:“全凭大人吩咐!”
如今游筠与杨桐守在京外,却不知能抵挡多久,虽然宫中的黑火药在自己入宫后也没再炸过,想必纪廿仍是顾及自己,但绝不会就这样收手。皇帝驾崩一事牵涉重大,而寝殿周围的侍卫却不见人影,谢霖安排几位死侍分守寝宫四周,部署才定,却见皇宫门口点起了信火,攻城之势居然如此迅猛,谢霖本想留守寝宫,却见远处逃来奴仆,神色比适才还要惊慌。
谢霖拦下一人询问,才知道已有轻骑闯入宫中,而这些人并没有留下与三禁军缠斗,而是长驱直入,见人就杀。
若只是谋权篡位,也不该这样大肆屠杀,谢霖心中一寒,远处却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远远望去,影影绰绰可见火光朦胧,谢霖虽看不清楚,却隔着这朦胧认出了一高头大马上的人正执刀奔驰,刀光所过之处如割麦子一般人头掉落,众人逃窜快不过马匹,人头便一颗颗掉落。
好端端的人间,竟成了恶鬼的的天堂。
那轻骑路过寝宫,却没有闯进来,只是一边肆意屠杀着,一边高声呐喊:“谢霖何在?”
这些闯入的轻骑都是来寻他的,谢霖隐了隐身型,看那些人只是虐杀却不进宫室寻找,大概明白了纪廿的意图:皇宫如此之大,若他要藏总难找到,于是便以这些宫室的性命要挟他自投罗网。
好在死侍几人都藏的颇深,没有被立即发现,可呐喊与哀嚎不绝于耳,那些轻骑只挑着奔逃的人追杀,明显是做给他看。望着那些一个个倒下的身体,谢霖胸口一滞,喷出一口粉色血沫来。
寝宫周围的人杀了个干净,两位轻骑士兵下马,走到几个尚在抽动的尸体旁。
“谢霖何在?”
一刀劈在那个还活着的宫女胸口,少女发出尖锐的悲鸣,叫着母亲救她。
“现身不杀!”
又是一刀,呼救的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呼,便没了声音。
两人又走到一位太监身边,仍旧是一样的程序,可这太监却挺了更久,约莫七八刀才停了呼喊。
下一位是被劈后背趴在地上的老嬷嬷,女人没有叫喊,只是沉默地等死,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她回头,适才那两个嗜杀恶魔已倒在地上,另一个黑衣男人站在一旁,收刀上前将她扶起,寝宫中又涌出几个黑影,将那些还在呼救的侍从救了起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被救入寝宫,很快远处又传来马蹄隆隆,那些黑影也当机立断地撤了回去。
首领又躲在谢霖身边,听到旁边那个面色惨白的男人小声和他说了一句。
“谢谢。”
他不能出去,皇宫中黑火药位置不定,如今仍安稳着全因纪廿不知他在哪,若是他撑不住出去了,最终的结果只会更差。
谢霖望着那些轻骑在马上用剑拨了拨宫女的尸体,接着为首一挥,向远处奔去。
他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适才那一刀刀落在旁人身上,自己身上也出现了幻痛,可他的痛感只是一种想象,那些宫女太监却真是承担了剧痛且失去了生命。
谢霖大概知道了纪廿的计划,轻声对首领说道:“拜托你,尽可能阻止他们。”他说话很轻,因为呼吸都有些困难,首领心领神会,没再多问,只是鬼影般带着剩余的死侍离开了,留下三禁军的小队保护谢霖和伤员。
晨雾升起,夜却愈浓,残忍的夜晚不知何时结束,寝宫外没再响起轻骑的马蹄,却并不是个令人放松的信号。几人此时正躲在寝宫的一处小杂间中,平日用作太监休息,空间狭窄逼仄,被救入寝宫的伤员从死侍和三禁军的行为大约猜到了那个沉默的男人是谁,令人窒息的寂静被一些窃窃私语打破,忽然之间,一个太监站了起来:
“你就是谢霖!”
他平日在御前打杂,一般是没机会见到贵人,可这个曾在雨中长跪的侧妃他却有印象。
“就是你!为了找你才杀死我们!”
尖锐的声音如利刃刺穿耳膜,幻痛本就折磨着谢霖,使他手脚麻木,此时更是无法立即作出反应来,或许是他的沉默,年轻的小太监终于崩溃了,居然向谢霖扑去,留下的士兵控制住他,却不小心碰到了他左肩及大臂的伤口,小太监发出痛呼,一旁的伤员也跟着叫骂起来,场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