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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他继续忍着这烦闷生活,一直到了当天夜里,他尚未入眠,却听得院门似有人声,谢霖来不及批衣服便冲了出去,沪州虽是南方,晚间仍是寒冷,可他没感到不适,只看到院门口站着纪渊,看起来十分疲惫的样子,正靠着墙整理衣装。
纪渊看到他出来,先是一愣,立即站好,两人对视半晌,他便冲上前去,揽着谢霖便往屋里推。
“你怎么穿着单衣就出来了。”纪渊心里急,企图将谢霖再搂紧些,可他自己在外奔波一夜,身体比谢霖还凉,搭上人肩的手又想要缩回来。
谢霖才不管这谁冷谁热,他只不忿纪渊怎的消失这么许久,一见面却装作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搂抱上来,一进屋便挣开了男人的胳膊,他这样强烈的反抗,倒叫纪渊有些难堪,举着手后退两步。
谢霖屋内仍点着的灯,这是他入睡的习惯,接着亮堂的烛光,他终于看清了纪渊,男人想较上次竟又清瘦了些,双眼布满血丝,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茬,倒是漆黑双眼中仍闪着熠熠的光,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你来干什么。”谢霖躲过纪渊的目光,干巴巴地问。
“不是你叫我来的嘛,”纪渊笑起来,有些撒娇的样子,试探地上前一步,软声问道,“你想我啦?”
“我又不是叫你!”谢霖紧跟着否认,可看到纪渊讨好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长眉拧起,他叫那暗卫统领来见他,这样的指令肯定会先传给纪渊,而纪渊自然是他们最大的长官,他来也没错。
果然,纪渊听了他的话,顺着回应道:“你有什么要命令他们的,和我说就好。”
谢霖不愿对上他的目光,侧过头去坐下,可脑海里全是刚刚纪渊疲惫地靠着墙壁整理衣衫的样子,若是这样算,昨天夜里男人才跑一趟,白日里赶回去处理政事,结果又收到自己生气的消息,今夜又跑来,算是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之前不见人的时候,心中总憋着一股气,如今人就在眼前,那种烦闷却愈升,正巧纪渊端了一杯水给他,嘴上还说着:“你刚刚受了风,喝点热的暖暖。”
杯子凑到他面前,堪堪停在手边,谢霖猛地抬手,茶杯虽没有落地,热水却全撒在纪渊身上,谢霖a不为所动,只问出自己心中疑虑烦躁的事情:“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这话问的含糊,又没有缘由,一出口自己也懵了,只觉得自己确实被纪渊扰乱了心神,心里一边盘算着,另一边还分神偷看纪渊用手帕擦刚刚泼洒的茶水。
谢霖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继续说道:“你身为皇帝,多次往返南京和沪州,又派这么多人跟在我身边,你究竟想怎么样?”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纪渊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又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可关心人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却没想到自己疑问一出,竟真叫纪渊正色。
向来笑着的男人难得凝神严肃起来,像是在斟酌什么大事,犹豫半晌,还是开口了。
“我想先接你去南京住一段时间。”
【作者有话说】
大约下章失踪已久的游小蛇同志就能归队了(哥你终于回来了啊/咆哮/拍桌)
第111章落水
如今纪常与李家联手,寻了江湖门派生事,虽说纪渊已将他们几人尽数控制,却迟迟没有下手捉拿,全是因为此事牵连江湖,根结错杂,牵涉众多,朝廷与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处事,也在谋求中庸之道,可纪渊虽稳,近些日子对方大约是察觉到了威胁,愈发躁动起来,他犹豫甚久,想着再将谢霖留在沪州,即使是安插再多的人手,也怕有人趁虚而入,不如先接到南京去,行宫之内,多少安全些。
“我只怕他们伤害你……”纪渊声音喃喃,扯了一把椅子坐到谢霖身边,看起来大约是困极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能回来?”听他讲了一通,谢霖也知道如今形势紧急,自己若还留在沪州,纪渊只会更加分心,只好先退一步,可心中却总隐隐不安,仿佛事情又向他担忧的地方滑去了。
“越早走越好,”纪渊试探地瞧了瞧谢霖的脸色,“明朝就能走,事情一完,立即送你回来。”
前往南京一事已成定局,纪渊看谢霖没有反对,忽然蹲到地上,抱着谢霖的腿,困意使他有些口齿不清,黏糊说道:“好哥哥,你叫我在你这里睡一晚吧。”
言罢,也不等谢霖反应,自己迈步从柜子里扯了条被子出来,铺到地上,一通动作行云流水,看来已在心中预演过无数遍。
他不敢上床,就占据了床脚的一小块地方,蜷缩成一团,倒像一只躲避寒冷的流浪狗。
谢霖被他那一句“好哥哥”雷得发愣,等他回过神来,地上的人已是呼声渐起,他忽地站起身,想将男人踹醒,可刚抬脚,却恍惚间看到纪渊发间闪过一丝银光。
他蹲下身来,仗着男人熟睡,轻轻拨开那尚未解开的黑发,三五根白发藏于其间,生的十分突兀。
居然已经生了白发吗?
谢霖心中一空,指尖顺着发际摸到纪渊鬓边,少年青涩的痕迹已全然褪去,他忽然觉得眼前男人成熟得有些陌生,一直到指尖碰到下巴处毛躁的胡茬,谢霖才像被烫到似的抽回手。
叫醒人的冲动被打断,心中又想到他大约已是几天几夜的少眠,不如就借他两块地板砖,让他睡去吧。
定了要走,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次日一早醒来,只简单打包了两件换洗衣物,便备着上路。
本来说好了乘马车扮作商户,出城后再变装成探亲百姓,走官路大道,可临行前有人在纪渊耳边耳语两句,像是出了什么意外,临时换乘了水路。
“会有人撑船来接我们。”纪渊安抚道。
沪州至南京水路纵横,为着低调行事,三人身边只有两名随侍,负责引路打杂,可虽然如此,谢霖却知周围行人商铺,多是皇家侍卫,更有人暗中守护,只怕御驾有失。
水面广阔,今日无风,如粼粼镜面,远处已有三两渔船,近处芦花成片,几人在渡口稍停一会,便见从芦花深处撑出一只乌篷船来。
船夫一袭黑衣,长立船头,却不是一般船夫束袖收脚的打扮,反倒宽袍大袖,衣袂无风自动,滚边锦纹如浪一般滚动,手执长杆轻轻一点,小舟便迅速前进。
待到的近处,才知是熟人,秀美入鬓,眼梢含俏,这轻薄船夫,不是游筠又能是谁。
谢霖登时便感受到阿福朝自己身后躲了躲,小舟飞也似的到了岸边,游筠让开船头,轻声带笑说了句:
“好久不见。”
乌篷船从外面看平平无奇,与一般小舟无异,可进入篷内却别有一番天地,金丝绣的软垫将座椅铺的十分舒适,又置一小炭炉把船里烘得热腾腾。
谢霖从上船开始脸色便阴沉下来,纪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