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谪贬红尘

“我看这颗蛋生机盎然，灵力充沛，能孵化的概率很大，到时再鉴定尾纹或者血液，就有很高的匹配准确度。这样，你翻案的概率会大很多。如果让龙蛋孵化，长到二十岁身体成成人状态，到时不管用哪种鉴定，基本就不会偏差了。”翠姑姑向江流解释道。

“姑姑，您从小对我照顾有加，江流万分感激。您的建议，江流认为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不过龙蛋孵化难度之大，恐怕在保育部这样的专业地方都未必能百分百成功吧？”江流面露难色地看向翠姑姑。

“你说的不错，正常龙蛋的孵化，在保育部的成功率也就六七成，这颗龙蛋条件好，放去保育部的话，孵化成功率能超八成。但按照律法规定，这颗龙蛋要和你一起被驱逐，是不能留在龙界的。孵化这颗龙蛋，只能靠你自己了。”翠姑姑一脸无奈地说。

“靠我自己？”江流瞪大眼睛，“那不是变得希望渺茫？”

“龙蛋孵化原本是医馆中分离出来的，只要肯下功夫，我相信你能行。这里有份笔记，是当年保育部几个孵化成功率高的保育员的保育经验，其中也包括我记的，希望能帮到你。孵化所需的材料，能准备的我都给你准备了一份，但孵化所需最大的，就是灵力供给。孵化需要龙珠币，如果龙珠币不足，神币、灵钱矿石也都可以。姑姑积蓄不多，你自己还得想办法凑一凑。”翠姑姑把一本笔记和一个包裹给了江流。

“谢谢姑姑，江流如今走投无路，就不客气了。待江流将来沉冤得雪，必定厚报姑姑。”江流略一迟疑后，接过了翠姑姑递过来的物品。

“你有这心就好了，可能这就是你的劫难，你要坚持挺过去。这里有三枚跨界通讯符篆，你留着，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可以传讯给我，我不能出龙界去帮你，但可以给你点建议。”翠姑姑慈爱地看向江流。

江流接过这些传讯符篆，小心地收好。然后他略有犹豫地问翠姑姑：“姑姑：我自懂事以来，就一直待在学校里。最远去过的地方，就是学校门口的学生街。这次离开龙界，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不知姑姑，可有好的建议？”

那翠姑姑似乎早就预料江流会问这话，回答道：“一般龙界贬谪之人，基本都会去神人族的万神界，一方面，万神界属于神人族的主要居住地，神人族是万灵各族盟主，那里也是万灵各族交流的主要地方，各族生灵都有长住或暂住在那的，所以作为龙族出现在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另一方面，万神界很多地方的灵气和修炼条件不比龙界差，还有很多高人大能，适合你继续修炼。只要你有个亲戚在那，过去投奔下，基本不会对以后的修炼和成长有影响。但是，龙族龙身，特别是未成年龙和龙蛋，是神人族甚至其他万灵各族眼中的滋补上品，加上你还计划孵化龙蛋，在龙蛇混杂的万神界，一个不慎，就可能成了别人口中之食，所以，没有嫡亲的关系，我不建议你去万神界。”

“不去万神界，那还能去哪？”江流本来想着，离开龙界就去万神界，蔡芝麻、田音、嵇副校长等人，都在给他的物品里，有给他介绍给万神界几位熟人的介绍信。特别是蔡芝麻，他推荐江流去万神界的“来兮医馆”实习，可以让江流像现在一般继续生活下去。

“其他像神族各境、圣妖各境，危险程度更大，你根本不用考虑。我师傅当年游历三千世界，发现离万神界不远，有个红尘境，那里灵气匮乏，灵矿稀少，几乎没有修真，被称为神弃之地。除了神人族派去的几位护境尊者，几乎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你的存在。唯一麻烦的是，那里缺少灵石来源；食物饮水中缺少灵力，多吃不仅对身体无益，还会产生危害。你若想去，我就把过去的路线和我师傅当年对红尘境的游历笔记给你。”翠姑姑看向江流。

江流心理权衡了一下，觉得还是翠姑姑说的红尘境比较安全，至少现在，活下去更重要，所以同意了翠姑姑的建议。

接下来的几天，江流除了看翠姑姑给的资料，就和一些熟识的人告别。本来，别人赠送的龙珠币，灵石等物品他都不打算收，毕竟身上“财物”越多，越容易被人盯上。但现在为了孵蛋和今后的生活，他反倒是希望能多多益善。

等到了放逐的日子，江流被两名自称龙庭执法队的人，押到龙界出口，然后示意他自己离开。江流回头看了眼龙界绚丽光幕般的入口，记下位置，就按照翠姑姑给的路线，先从星路往神界方向飞去。在飞了五天后，看到前面隐隐约约露出一片庞大无边的世界轮廓时，江流判断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万神界，就突然一个翻身，调转方向向下方疾驰而去。

大约飞了半天，他看到一道狭小的光幕若隐若现。穿过光幕，一片星空出现在他眼前。他调整了下方向，往中间一颗光亮星辰方向飞去，足足飞了一天，看到和笔记中描绘一致的一颗蓝色星球隐隐约约出现在光亮的笼罩中。

“这应该就是翠姑姑说的红尘境了！”江流见四下无人，极速飞入蓝色星球。

江流往星球下方飞去，发现这是片蔚蓝的海域，于是朝着身子的前方，又不停地飞遁。约莫一个多时辰后，他终于看到了连绵的陆地和起伏的山川。

江流漫无目的地往前飞驰，这个红尘境，果然灵气稀薄，不过普通的林木花草，倒长得郁郁葱葱，他想停下脚步看看情况，却发现下方，一条原本不宽的河流，因为水面暴涨，已经淹没了两岸的陆地，一群和神人族长得极其相识，但毫无灵力波动的凡人，正在那水中呐喊哭泣。

江流因不明情况，不敢贸然逗留，又飞身往前而去。

一会功夫，江流已经飞出刚才的洪水区，飞过几个凡人的城池，城池里的凡人熙熙攘攘，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仿佛不远处的洪水，和他们是两个世界。

江流慢慢降低速度，从空中观察下方。下方的场景不断呈现，从城市，农村，农田，山林，沟壑，不断变化。

正飞行间，江流突然感到前方有灵力波动，急忙朝前看去，却是一片山脉，层层叠叠的山峰鳞次栉比。突然，一座小型的锥形山峰引起了江流的注意。

那是一座在群山边缘的山峰，整个山峰不大，中间中空，明显是个小火山口；整个山峰泡在水中，下方的山峰也呈圆锥体状，颜色比上方的山峰更深。江流很快明白了这山峰形成地原因，无数年前，一次剧烈的火山喷发后，形成了下面的山峰，火山口停止喷发后，慢慢形成了水面。多年后，又有一股小型熔岩从这个火山口喷发，只是量不大，形成了那座再小点的山峰。

江流在周边观察了一会，见附近没有什么能威胁自己的灵族存在，又下到水底下查看，找到了几块灵力不是特别充沛的灵石。略一思考后，江流飞到小山峰顶上的口子，发现这边的熔岩早已停止喷发了多年；飞入一看，里面是一些岩浆凝固形成的石头，整体比较干燥——细看是岩浆形成的石头，在喷发时喷出气体，形成细长的通道，自然成了雨水穿透的管道。

江流决定把在龙界外的家按在这里，他先在顶上的洞口设了法阵，贴上符篆，设了禁制，用来遮风挡雨，屏蔽山峰和阻挡敌人——这是他在驻马山迷窟里吃了亏后，出来后恶补了些法阵知识。然后用手掌将洞内地面的石头荡平，挑了一个浅坑，铺上从百宝袋里取出的毯子，把龙蛋掏出来放在中间，按照翠姑姑传授的孵蛋技能，用龙珠和材料摆下孵蛋控温及防护法阵。

布置完这些，江流吃了个从龙界带出来的灵果。这六七天来，江流不停飞遁，除了长时间赶路，还要时刻抵挡别人的偷袭和发难，不免有些困乏。于是他现出神龙真身，盘在龙蛋上方，开始边休息，边孵化。毕竟早点把龙蛋孵化，他才有早点沉冤得雪的可能。

肚皮贴到龙蛋的瞬间，龙蛋仿佛受到压迫一般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随后就归于平静。江流运转灵力后，发现周边没有任何危险，就开始闭起眼睛打起了盹。

不知过了多久，江流肚子底下的龙蛋变得温热，仿佛有知觉一般，往江流肚皮上蹭了蹭。原本迷迷糊糊瞌睡的江流突然被惊醒，急忙提了提肚皮，生怕压坏了龙蛋。而那龙蛋仿佛吸在江流肚皮上一样，也随着往上窜了窜。

与此同时，万神界的来兮医馆，一个老头模样的人正在磨药，他抬头看向一旁切药的中年人，问道：“你说那条小龙会来我们医馆？”

中年人头也不抬地继续切着药，说道：“龙界的蔡芝麻上个月写信给我，说他的一个弟子在龙界犯了错，想来我这边实习。我见有免费劳力可用，自然一口答应。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条小龙未成年生娃，被逐出了龙界。嘿嘿，据说龙蛋也一起给赶了出来。等他到了这里，我就用那龙蛋，做十全不补羹，好好补补这身子骨。”

“哼，龙族那帮人的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未成年生娃居然判那么重，一点未成年人保护意识都没有。要是等那小龙到了这里，先给他好吃好喝的补几天，再给他吃点假死药，就说他抓药时不慎吸入剧毒，中毒死了，然后再拿他的龙血龙肉，研制我的增血添息丸。”

“那还不是龙族人太多了，现在龙界，别说灵矿和渡劫资源，连盖房子的地方，都不够分。”中年人懒懒地回道。

“那他们怎么那么抠门，平时不贡献点多余的龙子龙孙出来，给我们入入药。”老头说的兴起，把捣药杵磨得咔咔响。

“要是龙族说要把我们神人族入药，即使是死囚犯，我估计神庭会立马出兵攻打龙界。”中年人没直接回答他。

两人说完，一个又开始埋头切药，一个继续奋力磨药。

江流小心翼翼地孵化着龙蛋，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蛋压碎了。期间，渴了喝从龙界带的灵泉水，饿了就吃包袱里的灵食。

一晃，十天过去了，期间除了那龙蛋时不时蹭他一下，就剩下他保持枯坐般的姿势，仿佛泥塑一般。

第十一天，江流从龙蛋上离开，化成人形站在一边。双手齐动，掐诀把孵蛋的保温法阵打开。然后，他坐到一旁，开始清点这十天的消耗。

果然出乎他原来的预算，因为化成龙形本体后，支撑身体的能量来源远远大于人形状态的消耗，当然，这个是常识，不然，几乎整个龙族不会都以人形状态出现。

按照江流的计算，这次他从龙界带了不少龙珠币和灵食，灵果及甘泉水来，但看了下，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消耗下去，光孵化期三年都不一定撑得下去，还要以后要把里面的龙和自己养活，更是需要庞大的灵力资源。所以他现在必须想办法，从这个红尘界找寻一些灵力来源才行。

想到这，他又打开了孵蛋的防御法阵，再一个纵身，从洞口飞出。重新恢复好防御隐蔽法阵后，他冲到山峰下的水潭。

经过半天时间的找寻和采集，江流找到了一大袋灵力不很充沛，但能利用的灵石，估计也够江流凑活一段时间的。

回到山洞内，江流继续孵化那颗龙蛋，然后再重复十天一次的灵石采集，加上慢慢琢磨出控制龙体形态下的能量散失，江流总算能够保证在三年内有足够能量的供应去孵化龙蛋。

孵化龙蛋的日子总是那么无聊，江流便采用在早上用过灵食一段体力最充沛的时间，囫囵看一章翠姑姑她师傅留下的游历笔记，再在孵化的时候，慢慢闭上眼睛琢磨，结合游历笔记中提及的红尘境情况，规划着将来的路要怎么走。毕竟除了孵化龙蛋，他可能还要在这个红尘境，艰难地生活上数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