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众秀女

话音未落，她便转身飞跑而去，眨眼之间就跑得没了踪影，只留下身后扬起的一片尘土。

“真是只顽皮的猴儿。”富察皇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呀，就是只皮猴子，无法无天。”魏璎珞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摘下皇后鬓间小巧的茉莉花球。皇后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便哑然失笑。

不一会儿，便到了选秀的大殿内，富察皇后只是换了一身稍微整洁干净些的衣裳，再用清水洗净手上的泥土罢了。

然而，即便富察皇后素面朝天，依旧艳压在场的众多女子。一则是因为她天生丽质，二则是因为她尊贵无比的地位。

但在这紫禁城之中，或许只有高贵妃，不曾把皇后的地位放在心上。

“高贵妃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呼，一名妆容浓艳的高贵妃在侍女的搀扶下，优雅的走进了大殿。

她走到皇后面前，行了一个礼。无论是动作还是声音，都毫不掩饰地透露出敷衍之意：“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魏璎珞面无表情，而明玉已然面带怒色。

只要富察皇后一声令下，这只“小猴子”定会冲上去，给对方几个响亮的大耳刮子。然而，富察皇后只是微微一笑：“免礼。”

“礼”字尚未说完，高贵妃已然站起身来，走到皇后的下首位置坐下。她抬手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轻轻啜饮了一口。

放下茶盏后，高贵妃开始对着外面的秀女评头论足：“这一届的秀女品质倒是不错，其中有几个模样清秀、惹人怜爱的。”

皇后神色平和地说道：“我大清的选秀，需挑选出身名门、德行兼备的女子侍奉在皇上身边，容貌倒是其次。”

高贵妃掩唇一笑：“那也不能选出一群歪瓜裂枣，否则皇上见了，心里该多堵得慌，还影响皇嗣的相貌不是？”

二人的交谈似乎带着‘杀气’，出乎众人的意料，富察皇后似乎选择了退让。

只见她语气温和地说道：“不管秀女们再漂亮，也及不上贵妃艳冠群芳。”

见富察皇后退让，高贵妃更是得意非凡。

她边笑边说道：“娘娘谬赞了，臣妾实在是愧不敢当。不过，牡丹国色天香，乃是花中之王，确实不是人人都当得起的！”

“你……”明玉气得怒火中烧，正要大骂一声“放肆”，却见皇后朝她摆了摆手。

尽管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明玉也只能紧紧握住拳头，退到一旁。

“皇上驾到！”

一声高呼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锋。

片刻之后，皇帝背着手走了进来。相比之下，他的装扮与富察皇后更为相似，二人身上都没有过多的首饰点缀。

皇帝身着乌青色的常服，显得极为干练素净，袖摆处还隐隐飘来一股墨香，似乎来此之前，他还在案前忙碌地处理着一堆公文。

“臣妾（奴才）给皇上请安。”

“免礼。”皇帝快步走到富察皇后面前，伸手将她搀扶起来。

他那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神情，“皇后不必多礼。”

前一句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而这一句，则仅仅是对富察皇后一人所言。

高贵妃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嫉妒的神色。

皇帝并未察觉到这一抹妒意，对于他而言，这场选秀更像是一项例行公事。

他扶着富察皇后坐下，随后自己也随意地在御案旁坐下，单手支着脸颊，随口吩咐道：“开始吧。”

“诺！”大太监高声唱名道，“大理寺卿索绰罗·道晋之女索绰罗·玉梨，年十五。”

一名肤色黝黑的秀女碎步走上前来。

“每日都顶着酱油晒太阳吗？”皇上似乎随意一问。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古怪，肤色黝黑的秀女“啊”了一声，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啊，臣女极少出门……”

“哈哈哈皇上这是说你黑呢”高贵妃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秀女被笑得面色通红，眼中含着泪水。

身后传来大太监的唱名：“下一位，太常寺卿乌雅雄山之女乌雅青黛，年十七。”

片刻之后，一名容貌出众的女子走了出来。

与先前在御花园中的飞扬跋扈不同，此刻的她收敛了全身的锋芒，展现给众人的，是她最为美丽的一面。

即便没有注意到她的人，也会注意到——

“嗯？”高贵妃忽然诧异的问，“地上这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乌雅青黛经过之处，留下了长长的两串莲花印记。

皇帝有些不悦的开口问道：“你脚上是怎么回事？”

乌雅青黛心中一阵狂喜，即便拼命压抑，喜悦之情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在脸上，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皇上，臣女这叫步步生莲。”

“是吗？”皇帝轻笑了一声，这笑声中透露出一丝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下一刻，她听见皇帝继续说道：“把她的鞋子脱了，朕要看看！”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乌雅青黛抬起脸，脸上先前的喜悦之色还未来得及褪去，迎面就走来了两个小太监。四只粗壮的胳膊将她重重地按在地上，随后大太监亲自蹲下身子，扒下了她右脚的绣鞋，将鞋底高高举起，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只看了一眼，便冷笑起来：“原来是将鞋底雕成了莲花的形状。”

高贵妃招了招手，大太监赶忙将鞋底举到她的面前。她看了一眼，便笑道：“鞋底填充了细粉，难怪会留下印记！”

她还在笑着，皇帝的脸上却已经没有了一丝笑意。

皇帝厉声喝道：“来人，将她拉出去！”

乌雅青黛这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爬到皇帝面前，脸上泪水纵横：“皇上饶命啊，皇上，臣女只是仿照步步生莲之法，想要在选秀中崭露头角，还请皇上饶了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