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见到鲜少出门的娴妃居然在御花园里,心中也想多拉拢拉拢她,便笑容满面的走到她旁边。
“娴妃姐姐,怎么有此雅兴,收集清露是为了酿酒吗?”
“不是。”
娴妃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轻轻摇了摇头,但并没有详细说明清露的具体用途。
随后,她抬起头看着纯妃,微微一笑道:“纯妃妹妹,好久不见。”
时间证明了一切,曾经纯妃对皇后的关怀备至、处处维护,如今都已烟消云散,变化之快令人咋舌。
娴妃早就察觉到纯妃的心机和手段绝非表面那么单纯,自己这个“不问世事”的人绝不应该与之深交。
打完招呼后,娴妃依旧是采集着清露。
看到娴妃似乎不愿理睬自己,纯妃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和尴尬,她思索片刻后,心中又生出一个计谋。
纯妃从乳娘手中接过永瑢,轻声细语地哄着他,引得小家伙呵呵直笑。
娴妃一向喜欢小孩子,对四阿哥永珹更是宠爱有加,照顾得细致入微,可以说比嘉嫔那个亲额娘还要上心些。
此刻,她也被可爱的永瑢深深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逗弄他,惹得永瑢咯咯直笑。
“姐姐,我看永瑢非常喜欢你呢,要不你来抱抱他吧。”纯妃面带微笑地说着,并将永瑢递到娴妃怀中。
娴妃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接过永瑢,而永瑢也格外乖巧,仿佛明白了母亲想要自己讨好面前的这个人,乖巧极了,一直笑得格外开心。
娴妃看着怀中粉雕玉琢的永瑢,心都要化了,对纯妃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两个人笑语盈盈的聊起了天。
“姐姐,你对永珹的关怀真是无微不至,事无巨细,嫔妾对永瑢这个亲儿子,都不如你呢。”
纯妃这话一出,娴妃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一旁的珍儿也有些生气的模样。
但娴妃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温柔的笑了笑,“妹妹,你还年轻,我自然是比你经验丰富些。”
纯妃见娴妃没有生气,便得寸进尺的说,“那以后妹妹还要请姐姐多多指教才是。”
娴妃点点头,然后将手中的永瑢递还给了纯妃,“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有清露没采集完,就先不陪永瑢玩儿了。”
纯妃接过永瑢,轻轻摇晃着,手里还拿着拨浪鼓,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转头看向娴妃,语气真诚地说:
“娴妃姐姐,妹妹知道有些话可能不太合适,但如今四阿哥也长大了,姐姐是不是该多为自己打算一下呢?还是该有一个自己的儿子才好。”
娴妃微微一笑,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继续采集着清露,声音温和地回应道:“多谢妹妹关心,不过本宫并无此意,有四阿哥便心满意足了。”
纯妃看着娴妃如此淡定,心中不禁着急起来,她暗暗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般说道:
“姐姐,妹妹知道你向来淡泊名利,不追求这些,但妹妹这里得了一幅难得的画作,是赵孟頫的《鹊华秋色图》,姐姐若是喜欢,就当作是妹妹送的生辰贺礼吧。”
赵孟頫乃是宋末元初的着名书法家、画家,他的画作以华美而有骨力着称,其作品风格独特,深受人们喜爱,更重要的是,他的画作很符合乾隆皇帝的审美。
而且,赵孟頫作为宋朝的皇族,却选择出仕元朝,被元朝视为归顺的“模范”,这一点与清朝作为外族入主中原的情况颇为相似,因此乾隆皇帝对赵孟頫非常推崇。
听到赵孟頫这个名字,娴妃的眼神微微一动,显然对此有所了解。然而,她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整个大清都知道,皇帝喜欢赵孟頫的画作,尤其是《鹊华秋色图》这幅上乘之作,皇帝对仿制品都爱不释手。
若是将这幅画献给皇帝,定能得到皇帝的宠爱和赞赏。
然而,当她转过头看向娴妃时,娴妃却只是愣了一瞬,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对书画的喜爱怕是比不上妹妹,还是留给你品鉴吧。”
纯妃听后,不禁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娴妃会欣然接受这幅画作,毕竟这是一个讨好皇帝的绝佳机会。
但娴妃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似乎并不在意能否得到皇帝的偏爱。
这下便轮到纯妃愣住了,她没想到娴妃明明深爱皇帝,却不想得到他的偏爱?真是个怪人。
纯妃调整心情,捂着嘴笑了起来,语气愈发温柔,“姐姐,你不必自谦,这紫禁城中谁人不知姐姐品鉴书画可是一绝,这礼物妹妹定是要送上的。”
娴妃微微一笑,“这份礼物,本宫看还是皇上更加喜欢,妹妹不如呈给皇上。”
娴妃依旧是十分坚定,转头将手中的竹筒递给珍儿,“珍儿,收好清露。”
随后,娴妃再次向纯妃微笑示意,“我们先走了,妹妹带着永瑢好好赏花。”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留下纯妃望着她的背影,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纯妃手下的人打听到娴妃近日来日日往长春宫去,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娴妃也搭上了皇后......
“娘娘,您为何不要那幅画?奴才听说皇上十分喜爱赵孟頫的画作,这份礼物可珍贵极了......”珍儿话还没说完,便被袁春望打断了。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诚恳地说:“奴才知道,娘娘是不想授人以柄。得了此画,便是承了纯妃娘娘的情,日后身不由己的事情便会层出不穷。”
珍儿不解的问,“怎么会呢?不过是生辰贺礼,她送了便是我们的。”
袁春望抬起头,看了看珍儿,继续说道:“奴才认为,纯妃娘娘送画的目的并不单纯,其中可能隐藏着更深的意图。若是娘娘收下这幅画,恐怕会陷入她设下的陷阱之中,难以自拔。所以,娘娘明智地拒绝了这份礼物。”
娴妃听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轻声说道:“你倒是看得很明白。”
这句话既像是对袁春望的赞赏,又像是一种淡淡的戒备。
她深知宫中人心复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和算计,而袁春望此人,看的太过透彻,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