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如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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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百层大厦之下，周满不禁抬头向上看。

生如蝼蚁，大概就是这样吧。

她进入承坤。

“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

“我找程渊。”

前台小姐有些不耐烦，“要有预约才能见总裁。”

“我要见程渊！”

“要是每个人相见总裁就能见的话，我们这里就是菜市场了，”前台翻了个白眼，“没有预约赶紧走，在捣乱我叫保安了！”

周满心脏猛地一缩，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想到了黎舒对黄兰梦说的话。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人。”

“你怎么还不死？”

还有网友的评论：

“换角，都是换角惹的祸。”

“周满是什么货色啊，不知道睡了谁得到角色。”

周满的眼泪止不住，她才想起来打电话，无视前台的白眼，颤抖着掏出手机，拨出电话。

“程渊！我要见你！”

五分钟之后，程渊和助理林朗出现在大厅，几个保安正在拽着一个瘦弱的女人。

程渊大步走近，听见前台道：“不要在这里哭！爱慕总裁的人多的是，像你这样没脸没皮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嗤笑，“还装模作样给总裁打电话，呵，怎么总裁还不下来接你呢？”

林朗感觉自己身边的温度都降了好几个度，他悄咪眯地看程渊的脸色，重重咳咳几声。

前台一惊，立马回头。

“总裁！”

程渊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冰得掉渣子。

林朗上前一步，“干什么的，都散了散了，”他朝前台挥挥手，“我说什么来着，做前台要有眼力见，还不快点走。”

说着偷看一眼程渊，见他心思完全放在周满身上才放下心。

程渊抱起周满，迅速上了电梯，林朗留在现场处理。

前台凑近林朗：“林特助，你看，我还有活路吗？”

“难说。”

“这位小姐和程总什么关系啊，我好认认脸。”她小心翼翼。

林朗瞟了她一眼，“程总的心上人。”

留下一个前台风中凌乱。

她心里想着程总的未婚妻黎舒，嘴里喃喃自语，“贵圈真乱，贵圈真乱……”

——

“你哭什么？”

程渊用手指轻轻拭去周满脸上的泪水。

周满一把打掉他的手，冷眼看他，“我哭什么你不清楚吗？程渊，黄兰梦死了。”

程渊顿了下，白皙的手一片红痕，“我知道。”

周满被他淡漠的语气伤到了，她红着眼眶，“你知道是黎舒故意刺激她的，她才会跳楼的，或许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可你怎么能就这样毫不犹豫推我挡枪！”

程渊忽地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夹在手上，烟雾缭绕之间，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冷漠又凉薄的话，“与黎舒无关。”

心碎的时候，就跟木材裂开一样，顺着纹路自上而下完全开裂。

周满脑子一片空白，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是望着程渊，一句一顿道：“所以，是我对吗？”

怪不得啊，黎舒那么有恃无恐，从来她都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只要冷处理，网上的言论很快就会消失，我会给你资源补偿你的，至于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

周满缓缓从沙发上起来，腿软得好像下一刻就要跌倒，她固执地站着，眼神慢慢变冷。

“是不是在你眼里，所有人的性命都不叫命，”周满笑了一声，眼泪一颗颗落下来，“是啊，程总，你是程渊啊，我怎么忘了，五年前的冷血动物在我面前装了两天乖我就忘了，你骨子里还是冷血凉薄。”

程渊指尖颤个不停，只是周满已经转身，什么都不看了。

周满慢慢走到门口，“那我插不插手就与你无关了，毕竟我不会让脏水无缘无故泼到我身上的。今天你就当我没来过。”

她要确定的全部确定了。

黎舒，程渊爱你又如何，只要她周满不再爱程渊，就没有人能伤害到她。

“不许插手，你听到没有！”

程渊的冷呵，周满就当听不见，径直离开。

程渊看见门被关上，夹住烟的手在抖，根本拿不住。

“操！”

他恶狠狠地低咒。

林朗推门，见自己老板眼睛微红，一身狼狈。他唯唯诺诺，不敢靠近：“总裁，那个……夫人说叫你回家一趟。”

说完就低头装死。

程渊经过他，“装什么鹌鹑，谁让你和我妈联系的！年终奖扣了。”

哎呦，我滴个亲娘，林朗心里吐血，那是你妈，我敢不理吗！

——

程家老宅在天山路半山腰上，私人建筑别墅，高高的栅栏，盘绕着各式各样的倾城名花，往里更是富丽堂皇，底蕴深厚，一看便是权贵家庭。

黎舒沿着鹅卵石小路，慢慢走进来，向四周打量了一下。

十年前，她只能在外面往里面窥视，现如今，也能够真正踏足了。

管家站在月亮门处等她，她一眼就看见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坐在庭院中间，举止优雅地品着茶。

“伯母你好，我是黎舒。”

她举止大方，笑容得体，却没换来元婉春的一个眼神。

她站在毒日头之下，元婉春闲适地坐在阴凉下。

良久，元婉春道：“坐下来吧。”

黎舒笑了笑，坐下来。

“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原觉得你的身世还是差了点，和我们程渊远远不足，但程渊这些年一直定不下来，我也是担忧。”

她的眼神落在黎舒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既然他选了你做妻子，我就不管了。”

“谢谢伯母，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妻子的，成为程渊的贤内助。”

元婉春勾了勾唇角，略有些轻蔑，那凉薄的姿态同程渊如出一辙。

“我只有一个要求，戏子，终归上不得台面，嫁给程渊后立刻息影，能做到吗？”

黎舒毫不犹豫点头，“我能。”

“那就跟我进来吧。”

元婉春起身，管家跟在她后面给她打伞遮阳。

她带黎舒逛了一下别墅，“我不常住这里，经常飞飞马尔代夫，巴厘岛什么的，到时候家里的管家，佣人都要管好，还有作为程渊的妻子，你要会交际，给他打好关系网。”

元婉春交代，听不见回应，转头看，黎舒看着一张照片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