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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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满本想回酒店，却发现地上有一只珍珠钻石耳环，她估摸着，是黎舒不小心掉的，就去了她的化妆间。

门没关紧，留了个缝，她要推门时，听见有声音传出。

隐隐约约。

“你不能……”是黄兰梦的声音，说什么呢，周满听不清。

潜意识里，她想立刻离开，可脚下像是灌了铅，总觉得她会错过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黎舒道：“我为什么不行啊，黄兰梦，如果不是我给你机会，你以为你能来这个剧组嘛，自己技不如人，被周满挤了下去，我有什么办法？”

“你别忘了，是你让我……”

“我弟弟给了你……”

“……”

声音越来越小，周满完全听不清了。

她皱紧眉头，握紧手里的耳环。

算了，下次再给她送过来吧。

周满转身离开，要穿过走廊尽头时，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

黄兰梦：“周满！”

周满吓了一跳，看黄兰梦飞快跑过来，“怎么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铁盒子，“这是雪花酥，我自己做的，很好吃。”

她有些不好意思，“上次我就是头脑发热，没想那么多，我不是要害你，”她不停摆手，最后无力垂下手，“对不起，我错了。”

周满想了下，接过雪花酥，“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她看得出来，黄兰梦不坏，她推周满的力气很小，没怎么使劲，虽然嘴上不饶人，眼睛里却总有心虚。

怪奇怪的！

周满刚想问，黄兰梦就很着急，“我得走了，我是来解除合同的，现在要去赶下个通告，再见。”

她走得风风火火，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周满望向黎舒的那扇门，门已经关紧，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

自那天起，黄兰梦再也没来过片场了，直到——

叮咚！

周满低头瞟了一眼手机。

热搜！当红小花黄兰梦跳楼身亡！

她瞳孔猛地一缩，立马点进去看。

黄兰梦今天早上在燕京市中心的一家酒店的最顶层跳楼，当场没命。周满的呼吸好像凝滞了一样，继续往下看，媒体发出几张她几日前从汉山机场流泪离开的照片，分析可能遭遇了不公平换角事件。

周满眉头瞬间皱起。

黄兰梦那天，明明没有什么不对的征兆啊，怎么会因为换角呢？

翻开评论——

一闪一闪亮晶晶：我知道，《迷途》天降了一个女二，把黄兰梦的角色挤走了。

猴子骑骆驼：不至于吧，都是圈里混的，抢个角色就跳楼，心理素质太差了吧。

小妹今天吃饭了吗：楼上真是心太硬了，人都死了，因为什么原因都有可能啊，说不定被抢角色就是压死最后一根骆驼的稻草。

你的强来了：真难过啊，我是黄兰梦好多年的粉丝了，她精神状态确实很差，好像一直在吃治抑郁症的药。

abcd达芬奇：默哀，默哀。

……

周满一瞬间如坠谷底，心拔凉拔凉的，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明明前几天她还很生动地和她说话真的是因为她吗？

对了，前几天？

周满脑海里回想起黄兰梦和黎舒的谈话，登时觉得不对劲。

她蹭得起身，撞到了匆匆赶来的沈明珂，“你没事吧，我刚刚看到黄兰梦的消息……”

“没事，回头再说，”周满没做停顿，眨眼到了黎舒的化妆间。

只有她一个人，整个化妆间空空荡荡。

“黄兰梦死了。”

黎舒不紧不慢地擦着口红，“我知道。”

“那天我听到了你和她的谈话，你和她有什么关系？”

黎舒笑着看了她一眼，周满的汗从额头滑下来，为了拍戏画的口红和粉底都遮不住她此刻苍白的脸色。

“她吗？我弟弟的情人。”

她语气里的不屑一顾周满听得清清楚楚。

“你知道她跳楼的原因对吧？”

“你不是听到我们两个说话了吗，”黎舒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口红，对着镜子满意地打量着自己，她伸出手拉周满，镜子中出现两张脸。

三分相似。

“你觉得程渊爱我还是爱你？”

周满根本没有心思和她扯这些，“现在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没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些！”

黎舒自顾自说道：“当然是爱我呀，周满。”她将周满拽到面前，四目相对，“实话告诉你，黄兰梦有抑郁症，她仗着和我弟弟有点关系，就托我替她办事情。结果你来了，把她挤走了。我特意把她叫到跟前，告诉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人。”

她脸上闪过一丝恶劣的笑意，“于是，吧嗒，她就想不开从天上掉下来了。”

周满愣住，那天黄兰梦还很不好意思地和她道歉，那是一个如花双十的女孩子啊。

“你太残忍了！”

黎舒又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说程渊爱我吗，因为事发的那一刻，我就联系他了，他毫不犹豫，推你挡枪，网上那些关于你的言论，都是从程渊的承坤集团发出来的哦。”

她笑得越来越大声，周满却没有勇气再听进去了。

她夺门而出，眼泪哗得流了下来。

耿司文给她放了几天假，岑雁在片场门口接她。

“你别放在心上，我会处理好的。”

周满双眼无神，望着窗外。

岑雁叹了口气，“黄兰梦患有抑郁症，本来就不适合在娱乐圈里呆着，网友的一句评论，导演的一句批评，都能成为她跳楼的原因，你不要太自责。”

岑雁好像也认为是她拿了黄兰梦的角色才导致她跳楼的。

“不是的，不是的，是黎舒！她不喜欢黄兰梦，因为她是她弟弟的情人，是她故意刺激她的。”周满抓住岑雁的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岑雁眼里闪过不忍心，“怎么会呢？黎舒向来和自己的弟弟关系不好，圈里都知道，她根本不会在意黄兰梦是谁的，更不会想害她。”

“不，真的是她，程渊，程渊也是帮凶！”周满着急，“停车！我要去找程渊，我要听他说，他是如何污蔑我的！如何把我推出去保护黎舒的！”

“停车！”

吱吱吱——嚓，车子急刹。

岑雁没拉住，周满踉踉跄跄从车上下来，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