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冲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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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流不息的水声响在耳边，水流冲击着岸边的石礁，周满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已经翻了三番。

铺满石子的岸边，连接着远处的山林。向上望去便是高崖瀑布水汽弥漫，如九天银河泄之而下。

她微微地愣神，随即反应过来他们是已经坠落山崖了。

着急地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程渊的踪迹。

“程渊你在哪里？”

连续呼喊了几声，四处传来回声。她期待着有人回应她的呼喊却杳无音讯。

没有人。

她心里凉了半截，难道程渊顺着湍急的河流被冲了下去，而她是恰好幸运地被冲上了岸？

仍旧不死心，她开始沿着河岸边寻找。

如今应该已经快要清晨了，天蒙蒙亮，闪烁着雾气，太阳隐藏在雾霾之下，等待着刹那间的云散而出。

当她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走不动路了。脚踝伤口本来就是刚好不久，这次上岸应该是撞到了河流里的暗礁。

拖着残破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沿着河流边，借着那一点点清晨的光亮，仔细寻找可疑的踪迹。

终于累得不行，却还没见到人，于是在岸边坐下。

一声一声地喊。

程渊的名字开始在山谷里回荡，久久不息。

“原来你在喊我呢？”

忽然听到一声暗哑的声音，仿佛就从耳边传来，周满猛地回头才发现程渊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她皱起眉头想要站起来，却是没了力气，不免委屈地对他说，“我找了你好久，却都没有看见你，你什么时候才在这儿的？”

程渊看着她的脚，有些心疼。

虽说跳下来的时候，两个人是抱着的，程渊在她身下作为她的肉垫，可是在水流湍急之时，冲散了两个人，有了不同的境遇。

幸运的是程渊没有受伤，有一个没有受伤的人就是好的，至少能保证有一个人能走出去。

程渊自然地蹲下来，背起了她。

周满精疲力尽趴在他的后背上，“你认识这里吗？”

程渊静静摇了摇头。

“不认识也得快点出去了，奥斯顿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个地形也确实是我们走运，下面是河海，岸很浅，竟然能顺着湍急的河流将我们冲上岸。不过既然有这种可能性，奥斯顿就一定会考虑到，只怕现在就有人寻着这条河找我们的踪迹。”

周满的拳头握紧了，程渊还穿着他来时的衣服，黑色大衣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露出了里面浸湿的白衬衫。

周满更是狼狈不堪，白色羽绒服不见了，里面是加绒的保暖单衣，如今沾了水，湿湿重重地将她整个人都往下坠。

程渊背着她，重量几乎是周满的两倍了。

两人都湿湿哒哒的，程渊走了半晌道：“这不行，你会感冒的，”他环顾四周，没有道路，只有山路，只能顺着山路往里走，希望能找到一户人家。

这里偏僻的从燕北的地图上都找不到。

短暂地庇佑了他们或许不会被奥斯顿找到。但也意味着他们走出去的困难大大增加了。

太阳终于出来了，云雾散尽云霏开。朦胧的日光暖光渗出来，打在了冰凉湿潮的地面上，有渐渐回暖的意味。

这是他们两个触及到唯一的一点暖意，其余的只能靠两个人相互取暖。

程渊盯着山林里，有缕缕炊烟升起，便背着她往山林里走。

“清晨炊烟起，这里面肯定住着别人。我们只要找到人家就是好的。”

周满点点头。

脚步一深一浅，鞋子也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周满抚摸着他的额头轻声问。

“脚疼吗？”

“疼，你会心疼我吗？”

周满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心疼啊，这样我们俩一个脚疼一个心疼，满意了？”

程渊恶意地向上颠了她一下，“我不满意，我脚疼就算了，你可不能心疼，你哪里疼都不行。”

“如今我俩可是相依为命了，你不能随意抛弃我。”

周满听这话，心里有些酸涩。

“我从来都不会抛弃你，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沿着泥泞山路，两人的脚印渐渐加深，周满微不可察地看着两个人的脚印。

忽然让程渊放下她，她从路边抓了两把泥土，程渊走一步，她就撒上一步，将两个人的脚印掩盖住。

就这样终于看见了山林里的第一户人家。

农妇背着篓筐，里面满满当当，她刚刚回到家就撞见了周满和程渊两个人。

她警惕地问，“侬仔从哪来？”

她眼睛圆溜溜地转着，程渊和周满虽然此时狼狈不堪，但是毕竟脸摆在那里，一看就是落难而来的人。

可长得这么好看，竟也会落难至此。

要知道他们这个村庄可是偏僻至极。

程渊哪里听得懂这种乡村野话？

周满便听懂了回应，“我们是开车经过悬崖，刹车失灵从悬崖上坠落而下，没想到竟然活着上了岸，就顺着你们这个炊烟往里走，才遇见了你。”

“你能好心救救我们吗？”

她说话带着江南一贯的软糯音调，温温柔柔，斯斯文文，让人心生好感。

她把脸上的脏污擦干净，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黑漆漆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人，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大娘就盯着她了。

“楞个乖的姑娘。”

莫名其妙地夸了一声。

“她在说什么？”程渊在周满耳边问。

周满脸一红，推了他一下，“没说什么。”

随即大娘把门推开，木门吱嘎吱嘎的，看起来久经风霜。

她顺势将背上的箩筐往门边一扔，便朝两人招招手往里走。

两人顺着她进了这一间并不算大的水泥屋。

破败的几乎让人下不去脚。

进了水泥房的客厅里，周满问大娘。

“大娘，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老伴出去做工了，儿女出去读书了，剩我一个人。”

这回程渊听懂了，因为大娘说的是普通话。

“我们想在此叨扰几天，到时候得救了一定会好好补助你。”

大娘明显没听懂叨扰和补助的意思。

她面带疑惑，望向周满。

“就是我们想在这住几天，到时候我给你送钱来。”她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大娘听懂了，听到钱，眼睛一亮点点头，将他们拉到一个小屋子里，破得很，四周灌风，墙壁破裂却是能住人。

“这是我儿子读书前住的地方，如今他出去了，你们就暂时在这住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