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联合罗德岛

易卜拉欣的抠搜让哈伊尔贝伊有些失望，他只能秉持蚊子腿也是肉的理念雁过拔毛，不慌不忙地与圣地和黎巴嫩山各路抵抗武装谈生意。

阿勒颇本地的犹太社区派出数个代表与他会谈，哈伊尔能很明确地得知犹太人内部还没拧成一股绳，不少富商主动向总督上供，希望他能够不执行来自开罗的命令。

相较于从伊比利亚逃来的穷亲戚，世居本地的犹太家族几乎没有抵抗意愿，寄希望能够利用地方主义和在商贸领域的积累说服总督。

“总督老爷，您若如此忠实地执行开罗的命令杀鸡取卵，实际上是最对您不利的……”

“我是哈里发的埃米尔，忠于朝廷就是最有利于我的，此乃当今国策。”哈伊尔大义凛然，来者早猜想到会坐地起价，便主动让随从奉上礼物，并劝道：“上面的政策并不是天然正确的，维持商贸繁荣、保靖安民更是您的职责所在。”

话说到这，他不禁想笑，饮鸩止渴的法子能够出台他也是在出力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哈伊尔贝伊借此从阿勒颇的犹太社区勒索到一大笔资金，不过这笔钱不属于开罗，全部被本地的马穆鲁克自行消化掉了。

和阿勒颇一样，没收犹太人财产的命令在整个叙利亚都引发一阵狂欢，肆意地敲诈勒索成为所有官员的共同选择。从杀鸡取卵中获取的财富多数都被飘没，即便是忠于坎苏·高里的地方长官都隐匿了相当一部分抄没所得。

“弥赛亚”就观望着局势持续恶化，引导着被制造出来的犹太难民从叙利亚、埃及到耶路撒冷聚集以“回归锡安”，并用金钱塞住了圣地大小官员的脑袋、蒙住双目。即便有本地穆斯林对在耶路撒冷激增的犹太人口感到不安，总督却在财务顾问的劝说下依然无视这一问题，任由两族矛盾激化。

带领加沙犹太人的拉比摩西就在路途中与穆斯林村民发生矛盾，突如其来的大群外来者总是让人警惕，心怀善意的村民还仅仅只是对峙，要求他们绕行，远离村子。

遭受数次盗匪袭击，摩西在进入耶路撒冷后便开始散布激进的主张，他希望西满能够号召全体信徒团结一致地发起斗争，夺取耶路撒冷的统治权。

“您已得到神启，恢复锡安、重建第三圣殿的重任已担于吾辈肩上，为何还不起事驱逐异族？”狂热追随者所发出的疑问让敢于自号“弥赛亚”的西满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胆大包天。他不得不费心解释，依靠威望和演说技巧安抚躁动的人心。

实际上，他能组织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呢？即便将马穆鲁克统治下的犹太人全部网罗至麾下，他所能得到的不过是缺乏训练和稳定后勤供应的兵员，且人力紧张，适合投入作战的很可能仅有数千。

若非阿勒颇的商队将夹带的军械顺利送至耶路撒冷，他们很可能连刀剑都凑不齐。

“天下若不大乱，我等就只能在沉默中灭亡了。”

弥赛亚是幸运的，因难民潮导致的旅游经济衰退让圣地的所有社区都逐渐难以承受当下的税负压力，只差一点火星就足以点燃。

…………

计划中的暴乱还需等待，与医院骑士团的会谈同时正在快马加鞭地推进之中，但和罗德岛的直接沟通却出现了问题。

医院骑士团的前任大团长埃默里·昂布瓦斯已经于去年年末逝世，被当选的新任大团长居伊·德·布朗什福却在尼斯，此刻正在从法国赶来的赴任的路途中。负责在此期间代行权力的大指挥官吃不准领导想法，不敢妄自主张，干脆拖延。

从科尼亚来的使者还滞留在圣彼得城堡，这座堡垒坐落于哈利卡纳苏斯，建筑师将摩索拉斯陵墓作为采石场，在废弃的塞尔柱堡垒的基础上进行修补和扩建。目前圣彼得城堡拥有一座教堂、隐蔽且坚固的供排水系统和蓄水池、以及由“英格兰”、“法兰西”、“德意志兰”、“意大利亚”四座大塔楼为支点的防御工事，再加上其坐落于狭窄的海岬，可谓是易守难攻。

穆斯林使者到来的消息已经传遍城堡，当骑士们从来者处得知此次前来会谈的目的是为共同对付奥斯曼，众人兴致高涨。桨帆船的船长们借机向来宾炫耀他们最近取得的战绩——在爱琴海的一次伏击就俘获八艘来往于科斯坦丁尼耶和亚历山大港的穆斯林商船，其船舱内满载粮食、棉布和香料，即便不算船只本身和俘虏的价值，每船的战利品都估价有数千杜卡特。

作为战略物资的粮食、布匹要运回罗德岛储备起来，其他无法直接用于军事的物资则就近运至克里特岛售卖变现作为军资。即便如此，医院骑士团不能表现得太富有，有圣殿骑士团的教训在前，得小心维持基督之盾的形象才能延续组织的存在。

使者则尝试性地向船长们打探罗德岛所拥有的军力，包括战舰和兵员的数目。一个嘴上没把门的吹牛大王声称：“骑士团如今拥兵上万，随时准备光复圣地、远征埃及！”

其他骑士们一同附和，表示我们兵强马壮，整个东地中海没有比骑士团更为强大的存在，威尼斯人来了都得挨两耳光。

借此，罗姆使者抛出一枚重磅炸弹：“我的主子正是看上了贵方所拥有的强大武力，科斯坦丁尼耶对我们二者来说都是令人作呕的存在。为此，我国可以帮助贵军攻陷萨洛尼卡以示诚意。”

对医院骑士团而言，在罗德岛之外拥有一座真正的城市作为领地还是帖木儿屠灭士麦那之前的事，如今试图重新掌控士麦那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若如罗姆使者所言，在外援的帮助下成功解放塞萨洛尼基，无论在哪种层面上都是一场巨大的胜利。

“那么，拥有她的代价是什么呢？”圣彼得城堡的医院骑士们已经被罗姆使者的局势分析和重利诱惑说服，认为与科尼亚的罗姆苏丹及背后的波斯苏丹合作有益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