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三叶跟在荒天剑尊身后。在剑宫之内一路穿行,最后,竟是在其洞府之内,打开一个密室!密室至少有数十种阵法、禁制、结界守护,堪称固若金汤,若是不知解法,就是第九境巅峰存在,都难以在短时间内攻破。甚至···哪怕有‘钥匙’,荒天剑尊也是耗费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将其尽皆‘打开’、‘解除’。随后,三叶看到一个神秘祭坛。它仿佛是时间的低语者,静静地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沧桑。祭坛由未知年代的巨石堆砌而成,岁月在其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裂痕如同时间的脉络,蜿蜒交错。仔细观察,可以发现祭坛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老痕迹,它们诉说着过往的激烈与悲壮。有剑痕深深嵌入石中,有的细密如织,仿佛是大战中无数兵刃交锋的见证。有的则粗犷有力,宛如某位英雄的绝世一剑,至今仍能感受到那股震撼天地的力量与惊天剑芒。这些剑痕经过岁月的侵蚀,已变得模糊不清,却仍透露出一种不屈的意志,有剑意历经不知多少岁月依旧昂扬不灭。祭坛各处,还有早已其中的血迹。它们早已失去了鲜艳的色采,化作了一道道暗红或深褐色的纹路,与祭坛融为一体。这些血迹仿佛是历史的眼泪,记录着无数个牺牲与誓言。它们无声地诉说着那些为了信仰、为了荣耀而献身的勇士们的故事,让每一个凝视它的人都不禁心生敬畏。在祭坛的中心位置,有一个略显凹陷的圆形区域,其上似乎还残留着某种仪式的痕迹。四周的石块上雕刻着复杂的图腾和符号,它们或许是古老神祇的象征,又或许是某种神秘力量的封印。这些图腾在岁月的洗礼下已变得模糊不清,但依旧能感受到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在其中涌动。整座祭坛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等待着有缘人的解开。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见证着世间的变迁与轮回,也守护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与传说。三叶看着擂台,良久良久。也不知是一时间沉溺其中,还是走了神。“我也是偶然得之。”荒天剑尊上前,抚摸着擂台,低语道:“当时,我还并非大荒剑宫之主,而是那一代剑宫圣子。”“那段岁月中,我游历天下,挑战天下剑道高手,自诩当代无敌,要让全天下一同见证。”“也就是在那段岁月里,我误入了一个剑道秘境。”“历经诸多凶险、斩尽各路强敌,最终,得到了它。”“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祭坛。”“我研究多年,一直未曾有什么成果,但这祭坛之上的剑痕、这些剑痕内不知历经多少岁月依旧昂扬不灭的剑道真意,却是让我痴迷与神往。”“其后,我耗费近万年岁月参悟、修行。”“终于习得荒芜剑道。”“它,几乎可以说是我的授业恩师。”三叶轻轻点头:“原来如此。”“剑宫之内,知晓它存在之人,不多。”荒天剑尊轻叹:“而真正知晓其作用,也是在不久之前。”三叶询问道:“与当初你们满天下搜寻第九境剑修有关?”“···”“是。”荒天剑尊点头。“那一日,我照常盘膝于擂台之上参悟剑道,提升自我。”“却突然擂台震动。”“其后···”他目露惊容:“有一道化身自擂台中走出,只一剑,便将我镇压。”“其后,我才得知,他来自上界,来自剑气长城!”“但···”“他却并非前来寻我,而是剑气长城告急,需要第九境剑修前去参战。”“至少数十位!”“我剑宫第九境剑修虽然不少,可若是一次性抽调数十位,却也是伤筋动骨,所以···”荒天剑尊轻叹:“不过这些剑修而言,去往剑气长城,是风险,也是机缘。”“若是能存活下来,他们能得到仙剑、能修真正的仙道剑诀,实力提升速度也会远超往昔,而且···”“总之。”“那道身影传了我祭坛启动之法。”“其后,我帮他寻了一些第九境剑修,送入剑气长城。”“若是你确定要前往,我可以为你启动祭坛。”“但···”“你可想好了?”三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反倒是叹息一声,问道:“你我都是顶尖剑修,一颗剑心稳固异常,你说出如此违心之言,不觉惭愧么?”荒天剑尊沉默。“有些事,我不能说。”他轻声叹息:“在旁人看来,我是高高在上的圣主。”“但与他们相比,我又算什么?”“罢了。”“此事,的确非你力所能及。”三叶长叹:“打开祭坛吧。”“送我去往···剑气长城!”“你···”荒天剑尊错愕:“既然知晓我所说乃是谎言,为何还要前往?”“因为···”三叶喃喃道:“他们在等我。”“···”又是一次沉默。荒天剑尊轻声道:“那你可得做好准备。”“虽然我不知道剑气长城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但短暂两次间接接触,却总让我有一种不对劲之感。”“若是我没猜错。”“剑气长城,本不应如此。”“所以,我更要前往。”三叶所有叶片都在摇曳,甚至,隐约间,有第九叶也已然悄然长出尖尖角。“好。”荒天剑尊点头:“我送你前往。”“希望将来有一日,你我还能再见。”“有缘自会再见。”简单交流后,荒天剑尊不再多言。他取出多种珍惜材料,其中甚至包括三块仙金,随后尽皆融化,注入祭坛各处。下一刹,祭坛上那些古老、遍布岁月痕迹、甚至都已经斑驳乃至出现裂痕的符文接连亮起,形成一个奇特法阵。法阵变化,涌动。最后,化作一道虚空传送门。虚空传送门好似一个诡异漩涡,整体呈青色,看不清对面究竟是何模样。“开工没有回头路。”“如今,纵然后悔也是晚了。”荒天剑尊看向三叶。随即,他以神识传音道:“去吧。”“莫要在此耽搁太久,否则,他们只怕会怀疑我。”三叶做出‘回头’动作,看向荒天剑尊,同样传音回复:“看来,你比我想象中倒是更具风骨一些。”随即。它迈动‘脚步’,跨入传送门内。下一瞬,它从传送门内消失。荒天剑尊长叹。“这一去,却是不知能否再见了。”“···,不,若是有机会再见,你,还是你么?”“真是···可惜啊。”突然,荒天剑尊面色巨变。随即,他后退半步,强行控制自己的表情,低眉顺目,全然没了荒天剑尊与大荒剑宫之主的气势,反倒更像是一个···小瘪三站在角落中。随即。一道身影在祭坛之上浮现,虚幻的眸子看向荒天剑尊,面露笑意。“不错。”“许久未曾见你送人前来,还以为你早已将本尊的话忘了,却不曾想,倒是还会主动送人前来。”“只是,仅一人,未免太少了些?”荒天剑尊面色不变,低声道:“的确有些少,但愿意前来的第九境剑修不多,所以···”“但晚辈在努力。”说话的同时,荒天剑尊却格外奇怪,心头好奇:“本以为他全知全能,对祭坛送过去之人会第一时间知晓。”“但此刻看来,似乎并非如此?”什么仅一人?那分明是仅一‘草’!而且,它的修为也未入第九境吧?竟然没察觉出来?等等,不对!荒天剑尊突然反应过来。“若是未入第九境,纵然是有这祭坛,三叶也无法前往剑气长城,所以···它竟然突破了?!”“竟如此悄无声息!”“这就是‘植物类’修士么?”他不由想到三叶方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第九叶。或许···那就是它突破境界的证明?心头诧异、好奇,重新审视这道恐怖化身的同时,荒天剑尊的外表却是看不出来任何问题。他依旧是低眉顺目,甚至可以说是眉清目秀。“嗯,念在你还算不错,本尊会将此事记在心中。”那道化身却是并未追究,只是道:“记得继续寻找合适之人送来,日后,本尊定有重赏。”哗。他的身影消失。但擂台之上,却有一块玉简遗留下来。哪怕未曾打开,都能感受到其内的惊人剑意。哪怕是荒天剑尊,都遍体生寒。“···”祭坛已然重新归于平静,破烂不堪,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连接仙界,且送人‘偷渡’的模样。荒天剑尊伸手间,玉简自行飞起,落入他手中。“仙界的剑诀么?”轻抚玉简,他竟然感觉这玉简仿佛有生命力一般,在回应自己。“当真是···”“可怕的剑诀啊。”当他将神识探入其中,面上惊容更盛。片刻后。荒天剑尊屏息。“此等剑诀···”短暂思索后,他取出另一块空白玉简,将这剑诀内容拓印其上。随后才走出密室,又将层层阵法、禁制、结界尽皆启动,这才重新回到剑宫大殿之内,并将陈安唤来。“剑尊。”陈安已然得知自己将要被派往揽月宗‘支教’。对此···他倒也没有怨言。毕竟当初的约定,也可以说是他与三叶定下的,身为当事人,亲自前往处理此事,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嗯,揽月宗之行,你可有意见?”荒天剑尊开口询问。“剑尊多虑了。”陈安摇头:“您是了解我的。”“于我而言,天下何处不为家?”“若非当初机缘巧合,恐怕,我也是扫地一脉中的一员。”“去揽月宗,对我而言,并非难以接受之事,何况此事也勉强算是因我而起,这个因果,自然应当我来了结。”“那便最好。”荒天剑尊点头:“但你也无需多虑,若是有不满,尽管讲出来便是,我会尽力满足。”“并无不满。”陈安强调。“如此···也好。”荒天剑尊叹道:“我也是方才才明白,三叶图谋,远比你我想象中更甚,它的所作所为,其实,是为我仙武大陆无数剑修去拼。”“莫要恨它,更莫要恨揽月宗。”“无论它成败与否,都是咱们仙武大陆的英雄、先驱。”“应当尊敬才是。”陈安动容。他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让荒天剑尊有如此转变。“别问。”“问我也不会说。”荒天剑尊摇头,直接将陈安‘强控’三秒:“总之,三叶离去之后,揽月宗需要你,你过去之后,尽心传道便是。”“若有麻烦,可直接联系我,我会想办法替你解决。”“···”“好。”陈安将疑惑憋在心底:“那我在揽月宗传道可有底线?”“除大荒剑诀之外,无不可传。”荒天剑尊定下基调。“!!!”陈安心头猛跳。除大荒剑诀无不可传?这岂不是简直将揽月宗当做‘亲儿子’来教了?!“对了。”“这个你带去,交给揽月宗宗主林凡。”“就说···”“三叶离开之前留下之物。”荒天剑尊取出方才自己拓印,或者说‘抄写’的玉简交给陈安。“好。”“可还有疑虑?”陈安摇头。“那好。”“去吧,莫要让人等久了,也莫要让揽月宗之人认为我们大荒剑宫输不起。”“···”陈安离去。荒天剑尊高坐宫主之位,但这一刻,却是无比空虚与寂寞。“荒天剑尊,圣地大荒剑宫之主。”“嗤。”良久,良久,他突然自嘲一笑。“可笑啊。”不知何时。他双拳紧握,指甲已悄然刺穿掌心血肉。鲜血淋漓。······“约定时间已到,三叶未归,也未曾传出消息,看来,它胜了。”李淳罡来回踱步,嘴角裂开,喃喃道:“真是···”“惊人啊。”“理所应当,不是么?”邓太阿反问,但随即又道:“只是,的确让人难以置信。”“很矛盾。”“你我都认为它获胜理所应当,但却又都认为不可能、太离谱。”“是啊。”李淳罡唏嘘:“因为···大荒剑宫太强,执仙武大陆剑道之牛耳已不知多少岁月,但三叶的逆天悟性与天赋,却也是你我亲眼所见。”“总之···”“都是变态,谁胜谁负,都合情合理,却又让人难以置信。”“不错。”邓太阿微微颔首。“有人出来了。”他看到,大荒剑宫之内,有一道剑光破空。那是有人在御剑飞行赶路。“咱们找他问问。”李淳罡屈指一弹。剑意弥漫间,那飞剑竟然拐了个弯,强行朝他们这边飞来。邓太阿想笑:“···,你这可并非找人询问,你这是抢人啊,不对,抢剑。”“你怎么说话呢?”“我老人家这不是怕他跑了么?”眨眼间。飞剑靠近。陈安一脸无语:“我道是谁强行‘抢剑’,原来是李淳罡李剑神,当初年少一别,已然万年岁月过去,别来无恙否?”“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幅德行,动辄抢剑,还说什么借剑,实在是···让人无奈。”“哈,原来是陈长老。”李淳罡却是嘿嘿一笑,满不在乎道:“这么多年过去,我这习惯,早已是改不过来咯。”“倒是陈长老你,突然外出,可是要前往揽月宗。”“?”陈安一惊:“你二人为何会知晓?”“!”随即,他恍然:“三叶告知?”“它不能未卜先知,只是我们提前说好,若是过了今夜子时还无消息,便是他胜了,而你剑宫会派人前往揽月宗。”“子时已过,没他的消息,而陈长老你又离宫。”邓太阿轻笑道:“因此斗胆上前询问。”陈安哭笑不得:“原来如此,但你们这是上前询问?”“咳。”李淳罡怪笑道:“莫要在意那些细节。”“说真的,三叶···真挑翻了整个剑宫?”陈安面皮一抖:“明知故问!”李淳罡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心神皆震。“莫要外传。”陈安叮嘱:“否则,剑宫不会轻饶你们二人。”“这点道理我们总还是明白的。”李淳罡唏嘘:“只是···唉,不过也正常,毕竟它是三叶啊。”“你们认识?”陈安回过味儿来:“是了!难怪我感觉与它交手时,有些熟悉的味道。”“是你们的剑道,它也学会了?”“不能说学会。”邓太阿面色古怪:“刚开始,它的确向我们二人虚心请教,我们见它天赋过人,便也悉心教导。”“但不出半月,我们便无东西可教了。”“又半个月后,轮到它来指点我们。”“严格来说,我们都算它半个徒弟。”“我们的剑道,它自然会,但却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更上一层楼了!而且是只取其中最精华的一部分,融入自己它自己的剑道之中。”“好哇!!!”陈安猛然反应过来:“你们两个老家伙什么都知道,竟然也不给我提个醒?”“若是我早知道它如此逆天,还知道你们两个家伙都算是它弟子,我还跟它约战个锤子?我有病吗我?”他被整无疑了。被坑的惨啊!惨不忍睹!“嘿?你这话说的,就算我们告诉你,你信吗?”“非亲眼所见,你会相信仙武大陆有如此变态?”“反正我是不信。”“额···”陈安沉默,不吭声了。你还真别说,在不知情的前提下,自己还真不会信。“但你们两人好歹说一声啊!”他还是有些不爽。若是自己提前得知消息,就算不信,高低也得换个赌约吧?那自己不就不用去揽月宗了?虽然并不是多么反感,但终究算是‘寄人篱下’,哪有在自己家舒服?“我看你们两个老家伙是越来越不顺眼,算了!”陈安拂袖而去:“老夫去也。”他御剑便走。谁知,李淳罡和邓太阿两人却是嘿嘿一笑,分别跟在他左右。陈安一愣:“你们还想作甚?”“真当我脾气好不会发火么?”“啧,一把年纪了,脾气还如此火爆,何必呢?”李淳罡啧啧道:“何况这大路朝天的,你能走,莫非我们二人便不能走了?”“···”“走,你们先走,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去哪儿。”陈安抱着膀子,不走了。李、邓二人对视一眼,强忍笑意,一路向西。然后···陈安麻了。追上,道:“你们也去西南域?”“是啊,你也是?那可真巧。”李淳罡憋不住笑了。“···”“真巧啊!”陈安哪里还明白不过来:“你们二人也是去揽月宗?”“不然呢?”李淳罡哈哈大笑:“现在,咱们仨,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都是揽月宗剑修一脉传道师父。”“!!!”陈安眼冒金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剑气长城。更显寂静与斑驳了。冷冽罡风呼啸,第九境一下,挨着就死、碰着就亡!但这瑟瑟罡风,却是吹不散哀愁与死寂。一眼看不到尽头、浩瀚无边的剑气长城并非没有活物,事实上,在此地镇守之人还不少。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们尽皆沉寂。若无大战爆发或是特殊情况,他们基本如同雕塑。突然。一道青光闪烁。嗡···暗处,一道道眸光亮起,注视着那明灭不定的青光。几乎同时。一抹绿意穿透绿光,出现在剑气长城之内,为死寂的剑气长城,带来些许生机。“这是···”“一株草?!”“确切而言,是一株杂草。”“下界之人是干什么吃的?竟然送来一株杂草?!”暗处,原本躁动的那些存在尽皆错愕,随后,不知有多少在暗骂。“如此跟脚,岂能有所成就?”“将区区一株杂草送来作甚?好看么?”“剑气长城的确缺乏生机,但一株杂草有个屁用!”“岂有此理!”他们不忿,随后更是互相推让:“谁去?”“我···我不去。”“哦?都不吭声了,之前不是都等不及了么?一个个都叫嚣的厉害,都说下一个必然是由你们来夺舍,归你们所有,现在,下一个到了,‘众爱卿’为何都吞吞吐吐、默不作声?”“莫非是怕了?”“当初说的话都是放屁吗?”“特娘的!你少给老子装神弄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上一具肉身,你还与老子大战三天三夜,结果却被其他人摘了桃子,这次你怎么不上?”“···”他们之中,有不少在暗骂,在嘲讽、在阴阳怪气。但却也有一些特殊存在一直在关注。而其中,只有极少几个发现端倪,知晓三叶不同寻常。但此刻,他们却是默不作声,更不会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他人。其中一个,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随即开口:“唉。”“你们别吵了。”“一株杂草虽然跟脚太差,但终究是活物,与我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相比,终究是要好上许多。”“若是你们都看不上,那···我就勉为其难,承受这份苦果吧。”说完,他悄然现身。众人皆寂静。有人暗中嗤笑,有人不解。不明白他为何会选择这样一株杂草,对他们而言,宁愿再等一些岁月、宁缺毋滥,也不愿意将就。果然没人自己抢?!看出端倪者强压兴奋,便要出手。但就在此时,却是又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唉,既然是苦果,还是老夫来承受吧,毕竟老夫从小吃苦都习惯了。”“日后再吃些苦,亦无不可。”抢先出现的身影顿时眉头一皱:“诶~”“道友,话不能这么说。”“正因为之前你吃了太多苦,接下来还要好好享福,这个苦,便让给我来吃吧,待日后有资质上佳之人到来,你再夺舍便是。”“不不不!”“我吃苦早已吃习惯了,对我而言,苦不算是什么,甚至是一种乐趣,但你不同,你没吃过苦,你受不了的,还是我来吧。”后来者不愿退让。“何必呢?只是一株杂草而已。”“是啊,只是一株杂草而已,毫无跟脚,还是让跟我吧,让我来承受这份苦楚。”“不不不,我来,我来。”两人看似极为和谐,兄恭弟谦、谁都不愿让对方吃苦,甚至,为了‘谦让’,都已经隐隐出现了火气,快要打起来了。二者‘对视’。神魂之体的双眸几乎要熊熊燃烧。他们都很清楚,对方也看出了三叶的不凡,想要‘捡漏’。但此刻却不能明说,否则,其他人一旦知晓,那才真的是大乱斗。一个对手,可比成千上万的对手要好上千万倍。然而,其他人却也不是傻子。看着他们推让到最后竟然开始动手,且不断动手的同时朝那一株杂草而去,只要不傻,都能察觉到不同寻常。“这···不对啊!”“他们两人,何时关系这么好了?”“好个屁,我们之中谁不是竞争对手?为了夺取上佳肉身,就是打生打死都有可能,岂会如此谦让?”“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株杂草,莫非···”眼看着怀疑之人越来越多。混在‘人群’中,原本还在观望、自己无法确定那杂草是否真不凡的少数几人,却是再也无法淡定。怀疑者越来越多,若是再拖下去,只怕是真没机会了。“干了!”他们决定赌一把。管他是与不是?赌输了,大不了之后找机会再夺舍一次!可若是赌赢了···那可就太妙了!轰!他们瞬间冲出,毫不掩饰,直冲三叶而去。原本还在演戏、谦让并不断靠近三叶的二者见状,顿时头皮一麻:“该死!”“还想截胡不成?”“滚回去!”他们爆喝,再也顾不得演戏,当即全力以赴将那几人暂且逼退,随后两人疯狂冲向三叶。可其他人也不傻。被逼退的他们以最快速度追逐,甚至不明所以之人也在冲杀!他们的确看不出三叶有什么问题,也不知晓三叶这样一株杂草的跟脚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但他们懂人性!若真是平平无奇、让人嫌弃,岂会有人争抢?既然有人抢,且抢的人越来越多,那便证明,这是好东西!既然是好东西···抢就是了!······“剑气长城···”“这,就是剑气长城么?”进入剑气长城之后,三叶许久未曾动弹分毫,好似真就只是一株普通杂草。但···它‘心中’,却是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在踏足剑气长城那一刻,当那厚重、孤寂之感萦绕心头,当那惊天剑意笼罩全身···它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很多画面。那些画面断断续续,并不连贯。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快速闪过。但却让三叶沉沦其中,难以自拔。“这是···”“我的曾经么?”它聚精会神,无比渴望看到一切,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任何一个支离破碎的画面。画面中···有绝世仙王战九天。有惊天一剑截断命运长河!有一人独战无穷修士···有血染长空、泪洒九天···这些画面太惊人了。哪怕在此之前三叶已然有所准备,此刻依旧被震的难以自拔,且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似这些画面中都有自己的身影存在。可当它定下心去寻找之时,却又全然寻不到自己的身影。似乎一切都是梦幻泡影。也就是此刻。周遭传来惊人的神魂波动,将三叶惊醒。但···它甚至都没心情去理会,只是依旧想要‘抓住’那些画面,想要将一切细节都记下,而后再去追寻。直到···“哈哈哈,是我的了!”“一群蠢货,有眼不识真金,你的跟脚虽然只是一株杂草,但天赋却是我所见之最!”“我有一门秘术,可观你年纪,你虽然隐藏修为,但却也逃不过我的法眼!”“一株杂草,如此年轻,便已是第九境修为,纵然是初入第九境,也定然是盖世妖孽,甚至,恐怕是你们‘杂草一族’无数年气运汇聚而来的‘气运之子’!”“有如此气运,只要将你夺舍,纵然是一株杂草又如何?”“本尊将来未必不能成为一尊仙王,来到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哈哈哈!”这道神魂已然闯入三叶体内。他在横冲直撞,同时,动用秘法堵截旁人,让其他人无法闯入。“哈哈哈,我的了!”“你···是我的了。”“不对,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不分你我,融为一体。”“这便是植物的内部么?倒是从未进入过植物体内···”“?!”“等等,识海在何处?”原本兴奋无比的他,突然有些懵逼。我靠。识海呢?!人类的识海,除少数几个‘变态’之外,基本都在眉心泥丸宫内,就算是少数几个变态,但只要对人体足够了解,也很容易找到。可是···此刻他却发现,这一株杂草体内竟然找不到识海!没有!?可不对啊!若是普通杂草,的确没有识海,但它都已经第九境修为了,怎么可能没有神魂?有神魂就必然有识海!可是···它识海在哪儿?找寻许久,还是找不到。他准备不等了!再等下去,自己的秘法便撑不住了。若是让其他人闯入,鹿死谁手,却是仍未可知。“找不到识海,我便默认你全身都是识海,直接以我之神魂强势冲刷你整个身体,抹除一切与你有关的神魂印记。”“我就不信,这具肉身···啊不对,这具‘草身’不为我所用!”轰!他咬牙爆发。本就是神魂状态,且在这个状态存活多年,早已是得心应手、如鱼得水,动起手来,恐怖无端,莫说是初入第九境,就是常规第九境巅峰修士也全然挡不住。会被一路横扫,磨灭所有神魂印记,而后被成功夺舍。三叶察觉到危机,注意力不得不从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中‘抽离’,但体内汹涌的神魂攻势,却几乎将它瞬间淹没。“剑三···”三叶艰难反击:“万神劫。”激烈对抗爆发!这一刹那,外界那些争抢的神魂都停息了。“唉···”“没机会了。”“已然交上手,此刻纵然闯入也是为时已晚。”“对抗倒是格外激烈!”“这株杂草,竟然能抗衡老墨?”“可惜了,如此逆天存在,竟然让老墨这狗东西抢了先。”“的确可惜!”“···”三叶浑身都在巨震、在颤抖。但,他们却并不意外。终于。三叶通体恢复平静,原本碧绿的草叶,被墨色所覆盖。好似从碧绿杂草,变成了墨色不知名野草。“果然。”“那是必然的。”“纵然这株杂草不凡,可却也无法超脱世界壁垒,从下界上来,再逆天也不过是第九境战力,如何能挡得住我等?”“唉,散了吧。”“老墨这狗东西倒是好运。”“只是,他竟然无法化形?”“可见这株草真的很不凡!”“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若是无法化形,那老墨他···还能与人双修吗?”“???!”“他妈的,人才啊!我为何就想不出这种骚话?”“···”······剑修也好、残魂也罢,尽皆散去。只留下一株墨色杂草,依旧屹立在原地,好似真成了一株草,一动不动。但却没人觉着有问题。夺舍之后,本就需要适应。哪怕夺舍同为人族的修士都是如此,何况是杂草?老墨虽强,却也需要时间才能操控。而得如此逆天‘草身’,他急不可耐,直接就开始‘接收’、‘适应’、‘提升’自己,理所当然、合情合理。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这墨色杂草中心处,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第九叶,青翠欲滴·········“希望你一路顺风、一切顺利。”“剑气长城···”“终有一日,我们会去的。”林凡轻声自语。随即,八倍镜之术转向,瞧见了陈安、李淳罡、邓太阿三人正一同朝揽月宗赶来。“···”“算了。”他短暂思索后,低语道:“虽然想大肆宣扬一番,但枪打出头鸟,之前在天骄盛会已然大出风头,算是风头太盛了。”“若是再这般下去,只怕会被更多人妒恨。”“先消化眼前收益,闷声发大财吧。”“另外···”“大乘佛教这个麻烦,却也需要解决了。”林凡本想宣扬自家拥有三位第九境剑修,其中之一还是大荒剑宫内门长老陈安,顺便吸引一波剑修天骄前来拜师来着。但转念一想,暂时还是稍微低调一些为妙。······而在他们三人赶到之前,揽月宗收了一波徒。就是那些上赶着跪在山门外,一跪不起的年轻人。只是,如林凡所言,都需要立下天道誓言。不立誓,天赋再好都不收。对此,自然有不少人不满。尤其是来自中州那些家族,或是隐秘势力之后。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一切以家族、以自家势力利益为主,此来,其实也只是想要‘白嫖’,甚至只是想探听消息。结果揽月宗直接强行一刀切···他们自然不会同意。疯狂表达自己的不满。奈何,揽月宗就是不松口。不立誓,你天赋再好,哪怕是圣体乃至神体都不收。对此,他们更不满,各种闹腾。但···也仅仅只是闹腾,根本不敢出手。最终,更是见揽月宗无论如何都不愿松口,这些人也只能骂骂咧咧离去。而真心拜入揽月宗之人,却是纷纷立下誓言,拜入宗门。且他们的天赋、实力,都不差!毕竟揽月宗在天骄盛会的表现那般耀眼,若是没有足够的天赋和实力,根本不好意思舔着个脸来求拜师。也正因如此,林凡所能共享的天赋进一步提升。虽然没有主角模板拜师,但好处也是不小。又两日后,陈安、李淳罡、邓太阿三人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