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走进了暖阁中,再也撑不住了,四仰八叉的躺倒在软榻上,随后却是狠狠吸了口气。
红笺和玉翅看着楚悦不对劲儿忙脸上掠过一抹惊慌,急匆匆赶到了楚悦的身边,刚要躬身问什么却听楚悦低声道:“关上门,拿药箱子来!”
“主子?”红笺和玉翅这才发现楚悦的脸色白的下人,两个人忙分头行动,一个关门,一个去找药膏。
红笺拿着药膏走到了楚悦的身边,昨天晚上主子回来后便是受了伤,也不知道主子在宫里头经历了什么,主子不说她们也不敢问。
玉翅关好门折返回来小心翼翼将楚悦的衣袖撸了起来,却看到之前胳膊上的伤口经过了这一次的折腾早就裂开了去,虽然胳膊上楚悦裹着厚厚的纱稠却还是渗出了血迹,看着便疼的慌。
红笺和玉翅顿时眼底晕染出了眼泪,心疼的不得了,主子也不知道怎么撑下来的,这么重的伤口还要忍着和郑姨娘她们周旋,这个事儿偏生还不能说出去。
“帮我处理好伤口后,替我看着点儿,我得……得歇一会儿!”楚悦是真的有些发高烧,可能伤口发炎了,不过她更担心的是心口处被萧穆那个杀千刀的种下的蛊毒。
“还有,”楚悦现在是真的困到了极点看着玉翅道,“你一会儿将宫里头送来的玉如意给老夫人的紫竹院送过去,就说毕竟是皇家赏赐下来的荣耀不能我绿漪轩一个人占着,交给祖母保管最为妥当。”
“主子?”玉翅不禁微微一愣,这御赐之物可是主子用来撑门面的物件儿,如今这么多人不敢来绿漪轩捣乱便是因为有御赐之物撑着,这要是拿出去。
楚悦缓缓道:“我晓得你们担心我,不过今天这一件事情后,不管有没有御赐之物罩着我们也已经给别人留下来一个印象,那便是我楚悦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谁要是想要动我她们得掂量掂量才行。”
她狠狠吸了一口气道:“那御赐之物就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能罩着我们,但是若是我们不小心真的将那个物件儿打碎了,弄破了,别人也能用这个借口置我们于死地!”
红笺和玉翅顿时愣怔在了那里,脸色微微一变,她们没有主子想的这么长远,如今主子这般一说那御赐之物倒也是个烫手的山芋,老夫人德高望重,送到了老夫人那里倒也是没有人敢打什么歪主意,最起码即便是有人扇阴风点鬼火,那火也烧不到老夫人这里来。
当下玉翅将那御赐的玉如意包好,还带着两个稳妥的婆子一起去了紫竹院送东西去了,这边楚悦上了药膏,伤口的疼痛稍稍缓解了几分,她也是真的撑不住了,到头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倒是睡得很香甜,连着几天楚悦都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直到一天早上红笺急匆匆走了进来却是同时手中拿着两封信递到了楚悦的面前,楚悦这才从猪一样的生活中惊醒了过来。
两封信都是红笺上街帮楚悦打听准备买下那些铺面的时候,一封是街头的小乞丐交给她的,一封是她帮楚悦零食栗子糕的时候那个小摊儿的小贩偷偷塞给她的,她也不敢再在街头逗留忙拿着信封回到了绿漪轩。
楚悦之前单独和楚老夫人说了那些话后,她就明白楚老夫人这是要将她死死绑在了楚家的战车上,楚悦现在已经觉察出老爹楚修凡做的事儿实在端不上台面的,楚家终有一天会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她就是穿越到了这里,犯不着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她讨厌的楚家人绑到一起,她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哪怕不能穿越回去,也要离开楚家,带着柳氏,带着红笺和玉翅,过几天弟弟楚远泽也从云州回来了,到时候一起带走,让那些楚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们自己玩儿去吧。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楚悦晓得脱离了相府,她得想办法在京都活下去,也不知道从哪儿入手,觉得还是先盘几家铺子做点儿小生意,再看看情形。
即便是以后脱离不了楚家,那也能在外面给自己攒点儿零花钱。
不过红笺今儿居然给她带来两封信,信封上都是空白什么都没有写,她眉头狠狠一蹙:“是谁给你的?”
红笺忙低声道:“回主子的话儿,奴婢在街头走着,突然被两个小乞丐撞了一下,奴婢还狠狠骂了几句却不想手中多了封信,还有一封是一个小摊贩给奴婢的,奴婢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得给主子拿回来瞧瞧。”
楚悦接过了信封,随后冲玉翅点了点头,玉翅忙守到了门口,虽然这些天没人敢来绿漪轩里找不自在,不过架不住那些不长眼睛的。
楚悦随便拿起了一封信,打开信封后却是从里面掉出来一张小卡片,精致得很,不过一看上面的话儿,她顿时站了起来,动作的幅度有些大了,触动了胳膊上的伤口不禁狠狠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主子?”红笺脸色发白不知道为何主子看到这封信反应这般激烈,她和玉翅跟着楚悦也是经历过了太多的糟心事儿,如今好不容易日子才稍稍好过了几分,实在是不想自家主子再出什么事儿了,简直是要人命得很。
“没……没什么,”楚悦紧紧抓着卡片的边缘,差点儿将卡片撕碎了去,眼眸死死盯着卡片上写着的那些熟悉的英文字母。
陈墨川不管是汉语还是英文都写的不错,眼前的英文字母就像是机器印刷出来的一样,整齐简洁有力度。
陈墨川也挺照顾她的,每一个英文字母都是楚悦最熟悉,也绝对能看懂。
大体意思就是想要和她见个面儿,眼见着重阳节马上要到了,到时候世家大族的人们都会去京都郊外的山上登高采集茱萸,那个时候是他和楚悦见面的好机会。
毕竟现在楚家和永宁候府之间是生死对头,两个人见面儿都是给对方招黑的行为,楚悦低声道:“还算有点儿良心,没忘了老子!”
她之前在宴会上和陈墨川被迫共同抚琴后,再也没有机会见面,她也正想找他来好好劝劝前男友陈墨川能不能从大局出发,或者是人道主义关怀也成,可不可以和她一起想办法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