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的银子花的也是及时,第二天傍晚时分楚悦便得了于嬷嬷的消息,许是于嬷嬷从陈墨川那里也得了银子,倒是越发的愿意帮她这个忙。
说来也是奇怪的很,自从楚悦之前在前院里服侍成安郡主出了状况后,成安郡主倒是与穆王爷也关系缓和了几分,成安郡主也没有为难楚悦。
之前成安郡主命人绑了那些美男子服侍自己故意刺激穆王,如今这个策略也用不着了,成安郡主倒是几乎时时刻刻和萧穆腻在了一起,陈墨川这些刚被弄进来的青年男子们似乎被成安郡主遗忘了。
正是这个当儿于嬷嬷才好安排楚悦和陈墨川在一处通往后厨的僻静林子里见个面儿。
楚悦这一时前院也没有什么需要忙的事情乘着夜色跟在于嬷嬷的身后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于嬷嬷还是不放心低声嘱咐道:“这一遭带你来这里我也是担着极大的风险的,一会儿见了面捡着重要的说,也不能见太久。”
“嬷嬷放心,我晓得的,不会让嬷嬷因为这件事受牵连,只是想与我家相公说些体己话儿,嬷嬷……”
于嬷嬷这个人情世故还是明白的,况且来来回回收了这两口子这么多银子,她也是个明白人。
“你且放心,我在林子外面帮你们看着些,只是要快着些,别让前院其他的管事嬷嬷察觉了便是。”
“有劳嬷嬷了,”楚悦忙道谢。
不多时便到了一处林子,不远处早已经有穿着青衣的中年管事的冲于嬷嬷招了招手,正是于嬷嬷前院当差的家里人。
于嬷嬷同那人说了几句话儿便带着那人离开了这里,楚悦定睛看去只见林子深处,陈墨川穿着一件靛青色长袍,晕黄的风灯灯光笼着他半边俊朗的脸,看着便有一种卓然而立的神秘气韵。
只是这些日子路上的奔波倒是让他显得有几分清瘦了,却是多了不一样的清俊。
楚悦也不敢再欣赏下去,得尽快将萧穆就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他。
他们在南疆这边找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如今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本以为没有希望了,却是在郡主私宅找到了他。
楚悦忙上前走到了陈墨川的面前刚要说话却不想陈墨川倒是按着她的肩头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道:“还好吧?”
楚悦一顿心头却是微微一热,随后敛了神色看着陈墨川低声道:“穆王找到了!”
“什么?”陈墨川也是一惊,这些日子他也在愁这个不想居然找到了,随即想到了什么看着楚悦。
“这些日子传言的成安郡主的新宠不会就是他吧?”
楚悦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家伙说起来这件事情怎么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得想个办法和穆王联系,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儿?”楚悦的话语低沉又有些急促。
“我之前去前院伺候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古怪,他彼时几乎被成安郡主扒光了丢在了温泉池子里,他那样骄傲的人不会不反抗啊!可是我总觉得他像是身体出了问题,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陈墨川沉吟道:“若是如你所说,这一次我们带走他便是麻烦。”
楚悦沉吟了一下抬眸看着陈墨川道:“不若这样,你想办法逃出去联络官兵前来解救,也不需要太多人,只要一队兵马便是。”
陈墨川看着楚悦道:“我离开倒是可以的,毕竟云海的功夫不错,那么你呢,也跟着我离开?”
“我现在在前院做事,倒是入了成安郡主的眼,”楚悦沉吟道,“若是我同你一起离开少不得惹人怀疑,况且穆王爷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总得有人做内应,你跟着云海离开吧,一路上看得紧我们逃不掉,如今府里头的那些人也放松了看管,依着云海的功夫带你一个人出去绝对没问题。”
陈墨川顿时不说话了,眼底闪过一抹冷冽,定定看着楚悦道:“既如此便让云海一个人出去吧,还有要和萧穆那个混账东西说上话,他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我们也好应对。”
“陈墨川?”一听陈墨川也不走了,楚悦顿时心头一跳,这可是这么说的?总感觉这家伙有些赌气的意思?
陈墨川转过身眼见着不想和楚悦说下去,定了定话头道:“还有不要冒险再找于嬷嬷帮我们传话儿了,她一个妇道人家怕是胆小担不了太多的责任。有消息就用英文写在纸条上塞进前后院中间隔着的那面墙的墙缝里。我已经找过了,距离月洞门第一颗树后,我每天都会过去遛弯儿,你懂?”
楚悦顿时眼前一亮,果然陈墨川是个老奸巨猾的,这样的事情都能想得到。
楚悦简直是无话可说,抬起手冲陈墨川比了一个大拇指道:“好的,我等你消息。”
“等等!”陈墨川喊住了楚悦。
“还有什么事?”楚悦准备离开毕竟越是耽搁得时间长了,风险越大。
此番却被陈墨川喊住了去路忙折返过来看向了陈墨川不晓得他还有什么事情。
陈墨川定了定神看着楚悦道:“萧穆这一次若是救出来便是真龙入水,那是要掀起大风浪的人,你这艘小船真的不配和人家玩儿。”
“喂,你这话儿什么意思?”楚悦顿时微微一愣却不想陈墨川丢下了这一句话儿后却是转身大步离开。
“陈墨川!”楚悦实在是搞不懂陈墨川老是这样说话阴阳怪气的,依着这个混蛋的意思是她巴结着萧穆,她哪儿敢躺萧穆的浑水,这个家伙想什么呢?
若不是为了他陈墨川的那个狗屁生死状她哪里要来找萧穆,不过她身上还有萧穆下的噬心蛊于公于私她都不能让萧穆死。
罢了,陈墨川就是个心眼儿多的,由着他去。
楚悦转身离开了林子,跟着于嬷嬷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今天她不在前院儿当差,故而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住着,之前那些还对楚悦挑刺儿的丫头看到楚悦非但没有被郡主弄死了去,反而得了郡主的欢心。
这些丫头再也不敢得罪楚悦,楚悦在这屋子里也是横着走,此时她单独住在了屋子最里面的床铺上,拉了帘子倒也是自成一个世界。
她回来后已经是到了夜深时分,屋子里其他的人当的是前半夜的差,楚悦轮的是后半夜的。她忙躺在了床榻上,准备再睡一会儿,毕竟成安郡主那个女人是个小变态,稍有不慎就能被喂了鳄鱼。
楚悦刚闭上了眼眸,突然紧闭着的黄杨木窗户外却是传来一阵阵的敲击声,打破了夜色的寂静。
楚悦猛地翻身而起却不想窗户外面传来一个压得很低的声音,带着几分瑟瑟发抖,显然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的声音。
“楚姑娘?”
楚悦忙疾步打开了窗户果然看到了窗跟前蹲着的一个身穿玄色布袍的少年,看到楚悦后却是将手中的一个物件儿递到了楚悦的手中低声道:“王爷的东西!”
那少年一看便是成安郡主的人抓进府里头的美少年,那少年的容貌楚悦只是微微一瞥便觉得唇红齿白分外的俊美,只是不知道萧穆是怎么笼络住这个少年的,居然让这个胆小的少年冒险甘愿帮他。
楚悦现在也没有时间想这些忙拿着少年塞给她的一个蜡丸急忙走进了屋子里。
她走进里屋捏碎了蜡丸露出了一张绢条来,上面萧穆那强劲有力的字迹楚悦再熟悉不过了。
只见绢条上写着一行字儿。
“找五福散的解药,快!”
楚悦顿时眼角狠狠抽了抽,心头却是微微一顿,她就说嘛这个家伙这么凶悍残忍的一个人,哪里会被一个女人玩儿弄到此种程度?
若是按照萧穆之前的性子,成安郡主对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一万条命都不够萧穆杀的。
现在萧穆被成安郡主几乎是玩儿与股掌之间,怕是身体里中了毒,果然不出所料。
“呵呵!萧穆你也有今天?”想到萧穆也是用嗜心蛊控制着她的一举一动,楚悦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舒畅。
楚悦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对萧穆幸灾乐祸,毕竟萧穆和她还有陈墨川阴差阳错之间便被拴在了一条绳子上,谁也离不开谁。
她将手中拿着的绢条凑到了烛火边,随即用英文将这个消息写到了一张寻常的姑娘们纳鞋底画花样子的草纸上,接着便贴身藏了起来,一会儿后半夜当差的时候就抹黑塞到了陈墨川告诉她的墙缝儿里。
在楚悦将消息送出去的几天内,成安郡主的这一处别院里倒也是相安无事,不过楚悦这些日子在前面伺候的时候倒是发现萧穆这个混帐东西也是挺会哄女人的。
这厮除了琴棋书画之外,居然还会跳舞,在成安郡主的古琴伴奏下,他的舞蹈居然带着几分别样的阳刚之美,看着还是有几分赏心悦目的。
直到一天傍晚,却是出了一件事情,倒也是在平静的郡主别院里落下了一点点小小的浪花。
彼时楚悦正端着空了的红漆盘站在前院厨房的廊下等厨娘准备冰镇的果子,却不想厨娘们的那些议论传到了楚悦的耳朵里。
“听说了吗?这一次新进来的那个浓眉大眼的俊美和尚跳进了池子里死了,尸体都找不到的。”
“死的着实的惨,八成是被郡主养的那些鱼给吃了去!”
“可怜见儿的,好得也是个出家人,当初被当做是行商的小伙计给抓进来的,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