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得意动手。
长剑刺出。
南海娘子脸色白得厉害,对陈得意的剑很是忌惮,却毫不迟疑迎了上去。
一般情况下,南海娘子不可能与陈得意正面对抗,没有任何人比南海娘子更清楚陈得意剑法的可怕,正面对抗,南海娘子一点取胜的把握也没有。
这次却不同。
南海娘子不相信陈得意可以通过鱼水之欢恢复伤体,纵然陈得意能恢复一些,也不认为陈得意此时的身体状况还能与她一战。
不过南海娘子没有退走,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她不愿意功亏一篑。
眼瞧着计划便要攻城,换做谁也不甘心防守。
南海娘子与陈得意交手,保持两个原则。
远距离的时候发暗器,贴身的时候施展小巧擒拿方面的功夫,她绝不和陈得意在中距离范围内纠缠。
南海娘子收发暗器以及小巧擒拿方面的功夫,都极为了得,比花白凤还要更胜一筹,江湖上很少有人能与南海娘子交手五十招以上,是南海娘子对手的人实在不多。
只可惜陈得意偏偏就是其中之一。
剑如神龙游走,变化不定,每一击都恰到好处,精妙绝伦。
南海娘子惊讶发现在与陈得意的交手中,自己竟落在了下风。原本不相信陈得意伤势有所恢复的南海娘子,此刻也不得不信了。
她感觉得出陈得意伤势没能完全恢复,否则也不可能只与自己斗个平分秋色。
她很不甘心,所有的一切都算到了,唯独没算到陈得意竟可通过鱼水之欢恢复自身,这也使得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出现了一点破绽。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这一点破绽导致的很可能是计划完全失败。
南海娘子带着侥幸心理,期待陈得意与自己交手过程中,伤势恶化,如此就有机会拿下对方。
当一场决战将希望寄托在对手犯错才可取胜的时候,这一战能赢下来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第三十六招,南海娘子发现陈得意的剑招出现了一点破绽,这破绽是陈得意肩膀上的伤势引起的。
南海娘子心中狂喜,陈得意伤势果然没有完全好,交手过程中伤势恶化,影响了陈得意的出手。
南海娘子强忍着出手的冲动,担心陈得意故意给自己设下陷阱,选得再等一等。
第四十招,陈得意第四次露出破绽,南海娘子再也忍不住了,再度贴身,出现陈得意身前,攻向陈得意的破绽。
陈得意脸上露出一丝慌张之色,剑划出千百光影,封锁南海娘子的攻势。
南海娘子怎可能错过这个机会,强行攻入,要将陈得意一举拿下。
就在一举攻成拿下对手的时候,南海娘子发现陈得意慌张的神情转而被讥诮取代,她暗叫不妙,赶忙后撤,但为时已晚。
长剑如流星过天,一冲而过,搁在南海娘子的脖颈上。
南海娘子再也没法子冷静,全身发抖,向陈得意道:“你故意给我设圈套?”
陈得意吐了一大口血,淡淡道:“如果不设下圈套,我又怎么能这么快将你拿下,不过你比我料想中更加多疑,在我露出第四个破绽后,你才决定出手。”
南海娘子郁闷的想要吐血,一直在避免中计,但终究还是中了陈得意的计。
不过她毕竟非易于之辈,让自己很快冷静下来,问了陈得意一个问题:“如果对你设下的圈套,我始终无动于衷,是否能将你擒下?”
陈得意毫不犹豫道:“不能。”
“为什么?”
陈得意道:“以我现在的情况,想拿下你固然困难,但你想擒下我也绝无可能,到了必要的死后,我可以选择走。”紧接着他笑了起来,“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动心的,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为什么?”
“当你决定留下的时候,就代表你不希望功亏一篑,而且你取胜的唯一希望就是寄托我犯错。”陈得意淡淡道:‘一个人保持着这种想法与人交手,当对手出现了你希望看到的局面,又怎可能不动心呢?所以这一战你非败不可。’
南海娘子默默品味着陈得意这番话,好一会儿,才道:“有理,不过如果我的对手不是你,我未必会败。”
“哦?”
南海娘子道:“普天之下,只有两三个人是让我非常忌惮,且没有信心取胜的,而你则是其中之一!如果不是你,我的耐心至少会比刚才好很多。”
“多谢称赞,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过你。”
南海娘子淡淡道:“我知道,可我也知道即便如此,你也绝不会现在对我动手动脚。”
“你有把握?”
“我当然有。”南海娘子道:“马空群等一群人马上就要来了,你必须想法子离开这里,否则一旦被看到,你势必会被白天羽列入必杀的名单之中。”
陈得意不能否认。
世上没有一个男人在女人方面是大方的,白天羽绝不是,更何况谁也知道白天羽很爱他的妻子玉碎心。此事若被白天羽知道,必然是不共戴天之仇。
南海娘子一点也不将自己当做阶下囚,微笑道:“以你的才智当然知道我既然敢布下这样的计划,自然有脱身的把握,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我。”
陈得意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虽然狠毒,却冷静、聪明。
“不错,我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动你。”陈得意淡淡道:“的如果你想我在这个时候动你,我也可以成全你。”
南海娘子笑道:“你想和我玉石俱焚?”
“如果你想,我也不介意。”
南海娘子摸不著陈得意的想法,但她当然不想死。
“纵然我带你脱身了,你也未必会放过我,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带你脱身呢?”南海娘子想要和陈得意谈一谈条件。
撕拉一声。
南海娘子的左手被扯了下来,露出雪白的玉臂。
“你这是什么意思?”南海娘子怒道。
“没什么意思,既然你不想走,那么我也只好在这里陪你。”陈得意一边说着,又将南海娘子的右袖扯了下来,然后便要扯下她的上衣。
南海娘子又惊又气,又急又怒,陈得意竟如此混蛋,这是她想都没想到的。
她咬着牙道:“老娘反正也活了三十多岁了,你这个十多岁的家伙陪我一起死,也算值得了。”
她不相信陈得意想死在这里。
很快,南海娘子就不得不相信了。
陈得意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在做一件事:脱她的衣服。
南海娘子上半身很快只有一个肚兜,下半身也只有一件薄纱遮体,但陈得意仍旧没有罢手的意思。
南海娘子再也忍不住了,道:“给我停下,我告诉你脱身的法子。”
陈得意马上就不再脱了,却将手伸进肚兜狠狠搓了两下,然后才松开,轻笑道:“你会输给我,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你顾忌的太多,思考的太多,而我什么都不在乎。”
南海娘子咬着牙道:“把我的穴道解开。”
陈得意恢复南海娘子的行动能力,不过仍旧封住她的功力,这个女人很危险,他不敢大意。
两人来到房间。
南海娘子看着床上还昏睡不醒的女人,道:“你想将她带走。”
陈得意没有说话,用行动给出了回答。
他朝着床上的玉碎心走来。
玉碎心在陈得意刚要伸手碰她的时候,右手成爪,如毒蛇般的挖向陈得意的双眼。
玉碎心的出手很突然,但陈得意却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非常轻松的应付下来,并且反手点了她的穴道。
玉碎心咬着牙,无比仇恨的望着陈得意,如果她的目光能杀陈得意,陈得意早就被她杀了亿万次。
陈得意很平静对着玉碎心道:“下次偷袭我之前,最好先稳定自己的心跳,除此之外你还需要注意,一个穴道被解开的女人不可能昏睡那么长时间的。”
陈得意语气很平静,甚至有些温柔。
玉碎心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畜生。”
陈得意反而笑了起来,道:“畜生?嘿嘿,我一直觉得人本身就是畜生的一种,甚至很多时候人根本就不如畜生,希望你下次骂人之前想好词,否则又变成称赞了。”
陈得意抱起玉碎心朝南海娘子走来。
南海娘子一脸玩味望着玉碎心道:“其实只要你将他处理掉了,谁也不知道你睡了他,纵然马空群来了又能对你怎么样?”
陈得意毫不犹豫道:“如果你不想让马空群等人观看我们鱼水之欢,我不介意你再多说几句。”
南海娘子识趣闭上嘴。
旋风十七骑后山有两处下山的道路,一处地势相对平缓,是条崎岖不平的小路。另一处则是悬着绳索的危险崖壁。
不过这两条道路都不能脱身。
万马堂的人来的很快,已开始包围式的将巢穴围了起来。
陈得意忍不住道:“你做得可真是绝。”
玉碎心见到万马堂的弟子,想要通知,只可惜她早就被点了哑穴,无法提供消息。
南海娘子淡淡道:“纵然我的人不说,马空群等人也一定想得到,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追随白天羽,雄霸关东了。”
陈得意不得不承认:“你的脱身之法呢?”
南海娘子指着前方密林,道:“一直往前走,便能脱身。”
密林前方是一处悬崖,悬崖对对面的悬崖相隔足有三四十来丈,两遍悬崖齐平,所以纵然轻功再高的人,也不可能越过。
薄雾将悬崖笼罩,若是稍不留神,就会掉入万丈深渊。
南海娘子向陈得意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该如何过去?”
陈得意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悬崖前方,她已看到了一根小孩拳头粗壮的铁索横在两个悬崖间。
南海娘子当然也瞧见陈得意看见了,微笑道:“只有一流的轻功高手,且具备冷静与胆量的特性,才能渡过,以你现在的身体能带我们渡过去吗?”
一个人渡过去已不容易,带着一个人则更不容易。
南海娘子看了玉碎心一眼,笑得更加玩味:“我相信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过去不成问题,可带一个人就十分危险了,更何况是个时时刻刻想与你同归于尽的女人。”
玉碎心不说话,低着头,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穴道虽然可以让一个人失去行动能力,但如果一个人铁了心要动的话,身体还是可以微微动作。
这轻微的动作平时不会有什么,但这种情况下就非常要命了。
“这个女人你都已玩过了,还带上干什么,丢在这里算了,当下保命要紧。”南海娘子继续发动攻势,笑靥如罂粟花,艳丽而毒辣。
陈得意没有任何犹豫,抱起玉碎心,往前方悬崖走去。
他踏上铁索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只是对玉碎心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