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谢无命尸体上搜集完东西。
陈云主动告辞道“赵刺史,既然此间无事,那贫道与蔡师侄就先行告辞了。”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告别回终南山传道观去,毕竟张承范、王师会等人的人情已还,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传道观好好研究下从谢无命身上搜集到的东西。
然而赵犨却误会了,以为陈云要回厢房,他脸上堆满笑容道“好,好,陈仙长、蔡仙长,今日天色已晚,你们好生休息,因为今天打扫战场,上报战况等耽搁了时辰,我与张将军等人商议了压一下,明日好好摆桌酒宴,感谢陈仙长与蔡仙长助阵。”
或许是赵犨忘记了说什么,杨烈在旁咳嗽了一嗓子提醒对方。
赵犨这才想起了正事,忙补充了一句,“陛下御驾亲征离此地不远,我将今日之事汇报,已有天使送回陛下亲笔书信,言其因为前方战事吃紧,恐无法赶来,不过陛下说了,他明日会下诏一道,册封陈仙长、蔡仙长二位仙人。”
陈云不想和朝廷有太多交集,当下便要拒绝。
谁知蔡如金却一脸动容道“陛下要册封陈师叔与我?”
赵犨点头道“是的,陛下还让在下询问两位仙长可有什么名号,以便册封。”
陈云看蔡如金如此重视,不由瞥了一眼,索性没有开口,让对方说。
蔡如金苦笑一声道“赵刺史可能有所不知,我祖父曾为岭南节度使,我曾经也入仕为员外郎过,后遇恩师点化,这才归隐了道门。”
赵犨啊了一嗓子,“姓蔡的岭南节度使?蔡仙长,你祖父莫不是蔡夔先生?”
蔡如金微微颔首。
杨烈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吸了口凉气道“蔡仙长,你莫不是大历年间辞官的那位蔡南玉字叔宝的员外郎?”
蔡如金道“正是。”
赵犨与杨烈震惊地对视了一眼,要知道大历距今已将近百年时间了,而眼前这位蔡仙长竟然看上去依旧如同中年?当真震得他们说不出话。
别说这两人了,饶是陈云都颇为讶然,没想到蔡如金还曾经当过官,同时,他也明白蔡如金为何听到唐皇要册封,显得如此的激动了。
赵犨眼前一亮道“既然蔡仙长原本就是我唐朝员外郎那就好说了,我们聊聊称号之事?”
陈云立刻撇清关系道“我这人向来淡泊名利,伱们给我蔡师侄册封即可。”
他这回偷跑出来,若是真的被册封,恩师回来不得扒自己皮?
不止是陈云拒绝。
蔡如金再三犹豫之后,同样拒绝道“我如今还未出师,册封不妥。”
赵犨脑袋瓜多机灵啊,立马笑容满面道“那我等让陛下册封陈仙长与蔡仙长两位的师父即可。”
蔡如金摇头道“册封我恩师可以,但我祖师……陛下不能轻易册封。”
杨烈不解道“为何?”
陈云亦有点想不明白。
蔡如金解释道“我祖师乃是正阳开悟传道真君,是真正得道成仙的神圣,唯有封神之战结束后,皇帝受太上老君之诏,方可加封我祖师,至于我恩师姓郑,名讳文叔,他刚刚得道成仙,的确可以被册封成神明,但也只能仅此一次册封,并且位阶不能太高,之后还需经历封神之战,才能提升自身神格。”
陈云隐隐有些听懂了,神明是不能够乱封的,第一次封个无关痛痒的神职,或者说拥有了成神资格,天庭不会追究,但想要获得好的神职,亦或是想获得香火,必须先付出才有收获。
赵犨马上道“好,我连夜将此消息传递给陛下。”
陈云与蔡如金又和赵犨、杨烈两人稍微闲聊了几句回厢房去了。
因为明天要册封郑文叔,两人肯定不能走,要带着圣旨回终南山。
回厢房的路上。
蔡如金忍不住感慨道“册封这种事,对于我等未成仙之人并无任何作用,然对刚得道成仙之人,却又尤为的重要。”
陈云不解道“为何?”
“因为得道成仙之人受到朝廷的册封,便能够真正拥有神格,我等没有得道成仙,即便被册封,依旧无法成神,嗯,必须宗主国朝廷才行。”蔡如金解释了一句后,突然笑了起来,“陈师叔,没想到托你的洪福,让我恩师封了神,如此一来,我传道观一脉又将多出一位神明,想必我恩师与祖师知晓,都会非常高兴。”
慢着!
恩师知道会高兴?
陈云不由回想到今日上午的时候恩师所言,他心说自己该不会被恩师算计了一把吧?
难道说,今日恩师故意出门,是在给自己制造离开终南山来此的机会吗?
陈云不由哭笑不得,上回恩师参加完金母诞辰迟迟未归,是去捉黄巾教教主与左右高功了,这回又故意假装出门,让自己来这里参加战役,合着早就算到有此?
尽管被恩师小小算计了一把,陈云有些无语,可今天的收获却是真的。
更重要一点,自己此番替郑文叔争取到一个神职,就算恩师表面上不会有什么表示,甚至还可能将自己关禁闭,但郑师兄一定会有所表示。
……
两人边聊边回到了厢房里面。
本来蔡如金要去西厢房休憩,陈云因为实在不懂那些法器,特地喊住对方,让其一起来给自己检查一下战利品到底是什么东西,具体什么作用。
东厢房之中。
陈云将谢无命储物法器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拿了出来,摆放在圆桌上,“蔡师侄,你见多识广,替我瞧瞧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蔡如金先是瞥了一眼那只白玉环,“这枚戒指是防护型法器,我大致已经能够确定,只是不知其祭起口诀,可能还需琢磨一段时间。”
说着,他蹙起眉头,“这枚戒指我真的见过,只是想不起来了。”
对方都不知道哪里见过,陈云哪里知道?
他转移话题,“其他的东西呢?”
“我看看。”蔡如金似乎这才注意到其他东西,他本能地朝着个体最大的手摇铜铃望去,霎时间恍然大悟,“我想起来这枚白玉环戒指在哪里见过了。”
陈云问道“哪里见过?”
蔡如金脸色又一次变得凝重了起来,“早年我刚刚拜入恩师门下的时候,曾被其带去参加过一场玄门法会,当初阴山老祖手中就戴着这枚白玉环戒指,这铜铃,若是我没记错,也是阴山老祖的法器。”
“嗯?”陈云意识到蔡如金为何脸色又一次变得凝重了,“你的意思是,谢无命极有可能是阴山老祖的儿子?”
蔡如金轻轻点了点头,“如果只是侄子的话,根本不可能赐下阴山老祖曾经随身携带的法器,只有儿子才有可能,我们篓子闯的有点大,不过就像师叔你所说,阴山老祖应该不可能亲自下场以大欺小,至于他门下弟子不足为惧。”
既然蔡如金都说没事了,陈云自然也没有把这件事继续放在心上,“你还没跟我说这铜铃有何作用呢。”
“这铜铃可了不得。”蔡如金一边回忆一边介绍道“它是一件驱使猖兵的法器,只要摇动铜铃,方圆十来里范围之内,但凡比自己修为低的无主猖兵,俱会被操控,若是你有祭炼过的猖兵,利用此铜铃,可以让猖兵发挥出更强实力,例如那头金甲罗刹,你如果能够操控的话,借助这个‘控灵铜铃’,它便会如同你自身在参加战斗一样灵活凶猛,而不是此前面对你施展的掌心雷反应不过来,最重要的事情是,阴山老祖曾经吹嘘过,这个铜铃最多可一次性操纵三千猖兵,试想一下,三千猖兵多么的可怕?”
如此说来,这件法器的确很强,同时又很弱。
为何这么说?
因为它不能直接爆发出强大威力,所以显得非常之弱,但是,它的强大之处,在于可以强制拘役比自己修为低的孤魂野鬼,以及一切阴祟的精灵,为自己冲锋陷阵作战。
就如同蔡如金所说,如果自己与别人斗法之时,突然召过来三千猖兵,恐怕只要对方不比自己修为高太多便会立刻殒命。
至于在八门金锁阵中谢无命为何没拿出来,陈云估计对方压根没想到自己使用紫微讳能爆发出那么强威能,直接被震伤了躯体。
当然,陈云觉得谢无命也有可能是认为自己会雷法,召唤来再多阴祟,也只能成为“炮灰”,所以选择了更稳妥的缚蛟索,毕竟被捆住后,双手没办法结法印了,也没办法再使用绝大多数法器,不敢说任人宰割,最起码实力降低一半,但谢无命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还有细犬,这才一下子送了小命。
介绍完铜铃作用之后,蔡如金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依旧没有祭起的法诀,即便获得了如此上等法器,师叔你依旧无法使用。”
是啊。
这倒是挺遗憾。
陈云也不由感到无奈,只是没有祭起法诀,自己能够怎么办呢?
聊着,蔡如金又检查了一下那些瓶瓶罐罐,告诉陈云,里面藏着的那些丹丸全都是养猖兵所用。
至于那一面面阵旗,则是布置法阵用的,不局限于鞫阴阵一个法阵,只要阵旗数量足够多,绝大多数法阵皆可布。
最后,只剩下青玉了。
蔡如金只是扫了一眼,“这枚青玉应该是记录信息所用的玉简,里面可能藏着阴山派功法以及养猖兵等法术……诶,对了,既然那谢无命有可能是阴山老祖的儿子,那么这块玉简之中,极有可能记载了使用缚蛟索、控灵铜铃等法器祭起的具体法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