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亡!”韩小天缓缓跪了下来,用手压着亡语心口汩汩往外冒着的血。
他使劲按压那个血肉模糊的大洞,却怎么也制止不了鲜血的奔涌。
陈阳急忙掏出复元丹递到了亡语嘴边。
亡语却不张嘴,只是摇头。
他想说何必浪费,可是喉咙不住涌动着粘稠的血,根本说不出话来。
“服下!”韩小天大喝,将丹药抵到亡语满是鲜血的嘴边。
可他固执的紧闭嘴巴,双眼逐渐失去光彩。
“我要你服下,你敢死!”韩小天大叫。
噗嗤!亡语喷出一口血,蠕动着被鲜血铺满的嘴:“没用,不要浪费……我,我不成的了……”
胸口被掏出一个大洞,心脏已经被捣毁,怎么能活?
那可是天魔尊,他们联手都未必能打得过。
“我不许你死,你听到没,尤其是你为我死,我不允许!”韩小天大叫,眸光狰狞,双眼通红。
亡语惨笑了一声:“我愿意为你死。”
“闭嘴!你愿意我不愿意,你怎么能,怎么能那么自私!”韩小天咬牙说道。
“我知道你对我好,为你死我心甘……”接着,亡语抬起还剩下一丝微弱光线的眼眸,看向陈阳。
陈阳见到他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立刻将耳朵凑了过去。
“他,他不是坏人,”亡语摇头:“他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就是随性了点……你,你们做朋友吧……”
“你说的什么话,谁要跟他做朋友!我的朋友只有你,你死了,就剩我了,我,我永远不要再有什么朋友,你死了,你就滚蛋,永远滚出我的世界!”韩小天胸口剧烈起伏着,嘶吼着。
亡语苦笑着,缓缓闭上眼睛。
在他闭上眼睛的一刹那,韩小天忽然不说话了,也不激动,一张脸变得无比平静,无比冷静。
他低头看向亡语的胸口,那里有个血肉模糊的大洞,他抬手摸了摸,神色异常平静。
接着他掰开亡语的嘴,将手指伸入满是鲜血的嘴里,摸了片刻,然后缩回染了血的手指,站了起来,抱起亡语,走到不远处的一块巨大岩石后面,将亡语的尸体放下,从旁弄来许多雪,将他盖好,盖严实,盖得一点不露,这才走向陈阳他们。
他望了望河对岸,神色平静地说道:“出发吧,时候不早了。”
陈阳,雪倾一言不发,既不敢问也不敢谈起亡语的死。
只有脚踩在冰面轻微的声音在耳畔响着。
陈阳望着远处朦胧的山岚,忽然想,假如死的那个人是雪倾自己又会是什么反应?
这里危机重重,谁能保证自己亲近的人不会有事?
他看向雪倾,那清丽的脸蛋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
他又看向小灵,四肢雪白的蹄子正轻快地行走在冰面上,乌黑的大眼睛一片清亮,仿佛人类小孩的眼睛,干净而单纯。
它虽然只是一头兽,可是也跟亡语愿意为韩小天抵命一样为自己而死啊。
越是往前走,他的脚步变得越是沉重,几乎害怕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如果让他们留下,照样会有危险,不如一起,共同进退。
只希望这片上古遗迹中的宝物不会让他失望。
逐渐的他的眼神充满了坚定。
云山雾罩的冰封雪山逐渐在眼前显出真容。
雪峰连绵,直耸天际,山体陡峭,冰面闪烁着冷冽的寒光,狂风在山间肆意咆哮,卷动着雪花狂暴飞舞。
巨大的冰岩突兀而立,形状嶙峋怪异。
雪坡上不时有雪块簌簌滚落,声音在寂静中回荡。
雪山周围,空气仿佛都被冻结,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陈阳!”就在这时,雪倾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神色略微凝重。
只见不远处,一个巨大洞口正对着他们,洞中一片银白。
很快,陈阳察觉到那洞口处有股巨大的能量不住波动着。
这个时候,陈阳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他脱口道:“韩兄,那名魔修为什么会想要杀你?”
韩小天摇头:“我不知道。”
“亡语死了,你为什么不伤心?”陈阳盯着他看。
刚才这一路,他确切感受到韩小天没有任何伤心的情绪,正因为如此,他才开口询问。
韩小天扭头看向他,神色平静地说:“因为他还没死。”
陈阳蹙了眉:“你不像是一个不肯承认事实的人。”
“他没死这就是事实。”韩小天认真地说道。
他脸上那种戏谑的笑容彻底消失,还真让人不太习惯。
陈阳摇头:“我不懂。”
雪倾想了想说道:“要想亡语不死,除非能找到心魂秘晶。
“心魂秘晶是上古灵宝,炼化后可以增强修为,但他还有一个用途,它可以寄生在一个人的身上,逐渐替代那人的心脏,也就说没有心脏的人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宿主,他会很愿意寄生在那具肉体上。”
韩小天看了雪倾一眼,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所以这冰魄荒原会有心魂秘晶?”陈阳问。
韩小天盯着散发着巨大能量的洞口说道:“一定会有!”
说着大踏步走了过去。
在洞口,他飞身而起,手握银色小剑,唰唰唰!不住刺向那道结界。
火光不住飞溅,银色的小剑不住发出轰鸣,可是那道无形的能量波动却丝毫没有减弱。
陈阳看到洞口白雪掩埋处,似乎有骨头浮现出来。
洞口处,韩小天毫不气馁,他的眼神无比的坚定,身形越发的矫健,银色小剑也越发凌厉。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不住刺向那道强大的能量。
“你这样是没用的,根本破不了这结界!”雪倾走了过去,高声说道。
韩小天根本不理会,咬牙继续横劈竖刺。
“必须找到阵眼才行!”雪倾再次说道。
韩小天还是不理会。
陈阳只好上前道:“你听她的,她是悬空国阵渊圣地的圣女!”
话音落地,韩小天的身影从半空落下。
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一双眼睛定定看着雪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