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战斗,还是战斗

Ｍｅｔａｌ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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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我說的話，那是種……帶有主觀犯意，卻不帶有任何罪惡感的眼神。」

佛肯的話，淺淡而清晰。

──拉．羅謝爾入口處。

整整十二小時的策馬狂奔，就算才人有著亢奮的精神輔助，也不禁敗下陣來。基修的情形更為嚴重，整個人趴在馬背上，嘴裡還隱約可見到某個淡白色物體飄懸著。

至於尼歐……

轉頭看向跑了十二小時，還可以在地上跳起街舞來的尼歐，才人已經放棄跟他比較了。

眼前的景象，是一座巨大的峽谷，才人一行人便是在這峽谷底端。依賴著月光，遠方還能隱約看見街道的影子，街道兩邊排著用岩石建造的建築物。

正當才人與基修看著峽谷遠方時，尼歐突然衝到他們身邊，將兩人跩下馬來。

「尼歐你幹甚麼啊？！」「放開我！！我骨頭快斷了啊！！」

完全不理會兩人的抗議，尼歐將他們丟到一塊巨石後方，緊接著拿出了帶有『Ｍ』字金屬紋路字樣的記憶體。

「你們兩個先在這邊等一下。」尼歐將記憶體往左手上的符文，插下去。

記憶體緩緩融入符文中，同時，一根鋼鐵短棍就這樣憑空出現在尼歐手中，中間部位還有一個凹槽。。

尼歐隨手一甩，短棍兩端延伸出來，形成了一根鋼鐵長棍。

數十根火把從山崖上丟了出來，將尼歐那躍躍欲試的表情，照得異常明顯。

尼歐衝上前去，長棍一旋！

疾風吹拂，所有火把被這陣風勢給徹底吹熄，也讓山崖那些發動突襲的人失去目標。

火把熄滅的最後一刻，才人所見到的是，尼歐那垂直跑上山崖的身型，以及夜空當中的一道黑影。

──拉．羅舍爾，旅店『女神之杵』

「你是怎麼辦到的？」齊兒可很不客氣的問著尼歐。

露易絲、才人、基修、尼歐、齊兒可、塔帕莎一行人正坐在一樓的酒館當中，瓦德則是去詢問往阿爾比昂的飛船時刻。

齊兒可因為早上見到露易絲一行人騎馬外出，立刻就去找了塔帕莎幫忙。

雖然沒有從塔帕莎臉上見到不悅的神情，但是看著還穿著睡衣的她，就知道齊兒可當時有多麼著急。

倒是齊兒可，身上衣服明顯是經過稍加打扮的。

【這就是誤交損友的感覺嗎？】尼歐在心中腹誹著。

若讓才人知道尼歐的想法，恐怕他會第一個跳出來指認尼歐才是正牌損友。

不過看才人與基修兩個人，完全趴在桌上的情況來看，就算知道應該也沒那力氣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喔。」齊兒可繼續逼問。

齊兒可跟塔帕莎兩人，趕上露易絲一夥人的時候，正好見到尼歐一記揮棍，吹滅火把的時候。

以兩人的實力，應付一群非魔法使的敵人，自然是輕而易舉。

可當齊兒可凝聚出火球丟過去照路後，卻發現那群敵人早已全部倒地，而尼歐正在洗劫他們身上的財物。

見到火球的尼歐，毫不考慮的就用棍棒打散掉，然後繼續著洗劫大業。

從火把熄滅到齊兒可丟火球，這期間不會超過一分鐘。就在這一分鐘內，一群有著相當準備的男子，被一名少年全部打平。

喔，這一分鐘還要再算上尼歐跑上山崖的時間。

「阿就，抓過來打扁、抓過來打扁、抓過來打扁、抓過來打扁、抓過來打扁、抓過來打扁、抓過來打扁……」

「停！」知道從尼歐口中問不出真相後，齊兒可打斷了尼歐的胡言亂語。

【根本油鹽不進嘛，嘴巴比想像中的還嚴……】

齊兒可已經不是第一次打探尼歐的情報，自從尼歐擊敗土魔偶後，這種打探就已經開始了。

但是，調查理由並不是因為愛慕甚麼的，而是由於『不明』。

尼歐對在場所有人來說（包括才人），是根本完全不明的存在。

間接從露易絲與才人身上打探，所得到的是「做得菜很不錯」、「常常會做不知所謂的事」、「好像在教導謝絲妲做菜」、「完全是災難製造機」、「是個亂七八糟的傢伙」，諸如此類的情報。

也許尼歐這些行為當中有著其他含意，但是齊兒可還沒辦法從中判斷。

稍微冒險點直接去詢問尼歐，所得到的也只是──

「妳不覺得，娛樂別人，也娛樂自己，這是最棒的娛樂嗎？」

──這種帶著些微惡意的回答。

沒有正常女人，會喜歡跟一個看不透的傢伙交往。尤其是像齊兒可這種，懂得在危險與有趣上保持平衡的人。

不過換句話來說，齊兒可會調戲才人，這件事也代表，才人非常容易被看透。

瓦德這時候也從港口回來，帶來了有關船隻的情報

「到阿爾比昂的船隻最早要後天才能出發。」

──隔天早上。

站在旅店的庭園中，才人雙手握著德魯，單調且一致的揮舞著。

跨步、劈下、回步、高舉。才人不停的作著這四個動作。

像是要把鬱悶發洩掉一樣──

【為什麼……】揮下

回想著，露易絲與瓦德共乘獅鷲的場景。

【為什麼──】再度揮下。

回想著，昨天晚上從窗戶外見到的場景。

【為什麼！！】狠力揮下。

回想著，昨晚聽見的，求婚宣言。

【……為什麼，我會這麼在乎她阿！！明明只是個──】左手上符文的光芒漸漸強烈。

【──任性妄為、脾氣暴躁、、性格歪曲兼驕傲自大的……】

【無禮女孩阿──！！】

將德魯全力揮下，堅石所做成的地面，被這擊砍出了細長的裂痕。

腳步聲從遠方傳來，才人也停下了練習。

自從才人見到露易絲跟瓦德兩人在房間相處的樣子後，就整夜沒睡過，在床上翻來覆去的。

本來想挖才人去切磋的尼歐，看到才人這個模樣，也放棄了跟他切磋的想法。改為教才人正劈這動作，要他好好練習。

聽到腳步聲，才人還以為是尼歐來了，但是轉頭看後才發現，走來的人並不是尼歐。

而是戴著帽子的瓦德──

──還有亦步亦趨，像個小偷跟在他後面的尼歐。

才人覺得自己的冷靜神經，再度遭到了相當大的考驗。

「早上好，藍衣使魔君。」

明明是如此無禮的招呼，才人卻覺得其實沒甚麼大不了的，不過瓦德的下一句話，卻直接讓才人陷入無法言語的情況。

「你有看到那位黑衣使魔君嗎？」瓦德的本意是，想找尼歐出來與其對決。

【他就在你後面阿！！你轉頭就能看到他了！！】很想這樣子朝他吼出來的才人，發現瓦德的眼神完全不像是開玩笑。

【……難怪尼歐這傢伙，總是有辦法在關鍵時刻消失阿……】才人眼睛盯著站在後面做鬼臉的尼歐。

「……不，我沒看到他。」出於某種心理因素，才人毫無壓力的說了謊。

「是嘛……」瓦德思考了一下後，對才人說，「……你跟他，都是『鋼達魯烏』吧？」

才人稍微瞪大眼睛，在瓦德身後的尼歐，則是停下了繼續做鬼臉的動作，露出一副呆愣的表情。

瓦德猛然轉頭看向後面，卻發覺自己身後並沒有任何人。

【奇怪……剛剛明明感覺後面突然冒出氣息來。】沒有多加思考，瓦德轉回來看著才人。

「之前調查佛肯的那件案子，我對你抱有很大的興趣呢。先前在格里芬上面還問過露易絲，聽說你是從異世界來的吧？並且聽說你還是傳說的使魔『鋼達魯烏』呢。」

「我對歷史和戰爭都很有興趣的呢。向佛肯尋問的時候，就對你抱有了興趣，然後在王室的圖書館裏調查了一下呢。調查的結果就是，你是傳說的使魔『鋼達魯烏』。」

聽到這些話，放下心來的才人，卻看到再度溜回瓦德身後的尼歐，舉起木牌來，上面寫著『小心一點』。

「我想知道那個逮捕佛肯的力量到底有多強，能否讓我見識下呢？」瓦德抽出了插在腰間的魔杖。

「戰鬥啊……」出乎瓦德意料的是，才人並沒有馬上答應，反而露出一副思考的樣子。

【意外的很冷靜阿……】瓦德本以為才人是那種衝動類型的人，但是看到才人的模樣，也有了些微改觀。

其實，不論是齊兒可或是瓦德，他們對才人的判斷其實都沒錯，而才人也是屬於那種很容易被看透的人。

可是瓦德並不知道，被尼歐以『切磋』之名，整整虐了七天之後，才人在『戰鬥』這件事情上就變得格外冷靜，更不要提剛剛尼歐還提醒他要小心一點。

『答應他』

尼歐的木牌上，如此寫著。

「……我知道了，那麼就在這裡戰鬥嗎？」

「對戰有其相應的法則，還沒有見證人呢。」

聽到這一句話的尼歐，在把木牌後面的『准守不准攻』給才人看後，就直接跳上牆壁翻牆跑了。而在這些動作當中，尼歐沒有發出過半點聲響。

還在疑惑尼歐指示的才人，聽見了一陣清碎的腳步聲。

「瓦德大人？才人？你們現在是？」露易絲見到兩人，一下子呆住了。

「我想稍微測試一下他的實力。」

【……為何他會想測試我的實力？】才人聽到瓦德的話，開始思考起來。

【不對，他應該一開始的目標是尼歐，但是尼歐出於不知名原因，一直在躲他──那種躲法也太誇張了點……】

「現在應該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吧？！」露易絲連忙勸阻。

瓦德是出於試探與排除情敵，才人則是因為不服輸的理由，所以這時候的兩人都無視了露易絲的勸阻。

「既然見證人也來了，那麼就開始吧。」瓦德從腰間拔出了魔杖。擺出擊劍的架勢，「不用客氣，全力攻過來吧。」

但是才人只是單手握著德魯，劍尖觸地，側身面對瓦德，並沒有積極搶攻。

「怎麼啦？只會防禦的話，你的劍可是絕對碰不到我唷。」

嘗試挑釁的瓦德，卻換來了──

「噗哧！」才人聽見瓦德的話，反而笑了出來。

「抱歉、抱歉……只是突然想到某個傢伙而已。」在瓦德與露易絲一臉疑惑中，才人做出了解釋。

一想到眼前的瓦德，居然跟尼歐這笨蛋說出同樣的話，才人不曉得為什麼，感覺非常有喜感。

「既然使魔君不先攻擊，那麼──」話語剛落，瓦德用著驚人的速度向才人突進了過去，手中魔杖刺出！

【好快──！！】才人用德魯劍身擋住了刺擊，兩人同時向後退去。

瓦德調整下帽子，再度搶攻，暴雨般的刺擊猛然刺向才人。

才人完全沒有攻擊想法，能躲則躲，躲不開的就用德魯檔下。但即使如此，才人還是應對的相當吃力。

可瓦德也在暗自心急著，才人完全不主動攻擊，在戰局開始優勢本就一面倒的情況下，自己如果主動使用魔法，反而有可能被露易絲看低。

對瓦德來說，面前的才人雖然動作上完全是外行。但瓦德卻在才人身上，見到某種半調子的架勢。

那是偏於『野戰』的架勢。

【不對……】

將注意力轉移到才人步伐上，瓦德注意到了，才人一直在保持距離，這讓擊劍類攻勢遭到相當大的限制。

而才人側身面對，更是讓瓦德可以攻擊的部位減少。

一般人常因為動作過大失去平衡，因而露出破綻。

但在才人一手持劍，一手置腰的情況下，讓自身盡可能保持平衡。雖然不能說完全消失，但是行動時的破綻，確實比一般人還要少。

明明動作毫無章法，但在自身的優越體能支持，戰術上的只守不攻，以及特定架勢的動作下，才人硬是在瓦德手中堅持住了，整整五分鐘。

【連『野戰』都稱不上……這種應對方法──】

【──根本就是為了應付戰鬥特化的魔法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