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鎌龙狴犴(ㄅㄧˋ,ㄢˋ),炎蓝罡爪。
狴犴,又称宪章,龙生九子之中排行第四,形像老虎。
在地球上的传闻中,狴犴不仅急公好义,仗义执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断,再加上它的形象威风凛凛,因此常见其外型装饰在狱门上外。
而因其形状似虎,所以民间又有虎头牢的说法,是中国古代法官的象徵。
然而在炎蓝罡爪存在的世界中,所谓的龙生九子,其实是指九龙各封印着龙神的一个部位的存在。
从鵺野鸣介的左手鬼爪外型来看,狴犴所封印的部位,毫无疑问的便是龙爪。
【说甚麽都不能让这些妖鬼逃走,不然周遭的村庄绝对会有一场浩劫!!】
即使,现在在加琳两人面前的人,并非是真正的鵺野鸣介。但鵺野鸣介那份正義感十足的性情,却是完全地在他身上显现出来。
鬼爪直伸,鵺野鸣介二话不说地冲向为数不少的妖鬼们。
绝命危机当头,反倒激起了妖鬼们的嗜血性格。
对妖鬼们来说,自己的爪子与牙齿可说是无往不利,即使是强大的食人巨魔也曾死在妖鬼们的围攻下。凡是被妖鬼的爪子或牙齿击中,受伤者都会因为爪上的毒素而无法动弹。随後就会任由妖鬼们宰割吞食。
稍有智慧的领头妖鬼长啸一声,领着自己的夥伴朝着鵺野鸣介冲去。
这是正确无比的选择,不顾一切地逃命的话,只会给鵺野鸣介各个击破的机会。一拥而上的话,说不定还有着抓伤鵺野鸣介的机会,逆转不利的战局。
没错……还有着渺小到难以期待的机会。
「散魂铁爪──!!」
然而,幸运却不愿意眷顾妖鬼们。
空气可以被燃烧吗?这是当然的。
但是没有人可以想像的到,居然有人能仅凭着刀锋般的指甲,在空气中摩擦出金黄色的火光来。
指甲狠刮黑板的刺耳声音,传进了在场众人的耳里。
如同纸雕般无助,妖鬼们的身躯在鬼爪的面前脆弱到不堪一击。左手的鬼爪仅仅只是轻轻拂过,许多妖鬼的上半身瞬间消失在空气中,立即死伤过半。
对,正如同被龙爪扫过一般。
「你们两人趁現在快走!」
像是被鵺野鸣介的话所惊醒,趁着包围网出现破绽的瞬间,塞多利昂拉着加琳往海边跑去。
周围的活屍镇民则是紧追着塞多利昂跟加琳,虽然有妖鬼想趁机追捕两人或是逃走,但都被见机极快的鵺野鸣介所拦下。
为了确保妖鬼们的全灭,鵺野鸣介也被迫放过活屍镇民。
确定了两人离开後,鵺野鸣介一边注意着妖鬼,一边从右边口袋拿出了一个物品来。
那是一个未来感十足,有着怀表外型的物品。
打开表盖後看了一下,露出安心表情的鵺野鸣介便收回了怀表。
望着战战兢兢的妖鬼们,鵺野鸣介再度冲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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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後,多比尔镇的附近海边。
塞多利昂无力地躺在沙滩上,一旁昏迷着的则是精神力耗尽的加琳。
在海滩的远方,活屍镇民们也都停止了行动,一个个倒在地面。
「哟!」
听见人声,塞多利昂转过头来,出现在塞多利昂视野中的,是鵺野鸣介那消瘦的身影。
鵺野鸣介的鬼手,此时也早已恢复成原先的黑手套模样。
「看来你们这边也解决了嘛?」
「是啊……」
塞多利昂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鵺野鸣介笑了一下,找了处乾净的地方坐下後说道。
「我刚刚看到了喔,那至少高达二百米的巨大龙卷风。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仅仅只是『暴风』这一咒文没错吧?真是厉害啊。」
「是啊……」
塞多利昂眼神飘移地说着。
就算会被打死,塞多利昂也不愿承认。自己在加琳操控着『暴风』的时候,居然看着加琳的身姿看到入迷了。
真要塞多利昂比喻的话,那个时候的加琳简直就像是『风之子』一样。跟传说的风王一样,操控着风,支配着风。
羡慕着,也入迷着。
对於塞多利昂来说,水,是能够治癒自己的魔法。可也只能治癒而已,并无法拯救塞多利昂自己。
【能拯救我的是……能把覆盖在我心里的灰尘拍掉的是……】
一想到这里,塞多利昂的心里产生了某种预感,脸也不禁红了起来。
【冷静,我要冷静……加琳他是男的啊……】
努力着催眠自己的塞多利昂,突然看到了鵺野鸣介的奇特表情──
「……你那一副『我很好奇』兼『准备看好戏』的猫脸是怎麽回事?」
「喵喵。」
「居然承认了……咳!刚刚情况危急,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红着脸的塞多利昂,明知故问地说着,试图转换话题。
「都忘了自我介紹呢,我叫鵺野鸣介,目前担任宫庭教师一职,主要职责是负责教导玛丽安奴公主。数学、语文、经济、这些或多或少都会一点。」
「鵺野鸣介?很奇怪的名字呢。」
这时候,塞多利昂想起了酒馆老板曾说过的一件事情,急忙问道。
「等等……鵺野鸣介你认识『好大的喵』那间酒馆的老板?偷帶公主去酒館的就是你?」
「是啊,你跟加琳的事情也都是那老板说的,所以我才会知道加琳要成为王国第一骑士的愿望。」
「你刚刚不是说世界第一?」
「既然是鼓励他人,内容自然要夸大一点。」
「说的也是,不过……鵺野鸣介你一路跟踪我们到多比尔镇?是菲利浦三世陛下的旨意嘛?」
「不是喔,其实我本来现在应该是在度假中才对……毕竟玛丽安奴公主出游後,菲利浦三世陛下也很大方地让我休假。本来是想去度假的……」
鵺野鸣介一脸无奈地说着。
「……不过呢,酒馆老板在公主出发前天晚上突然跑来找我,叫我跟在你们後面避免万一。我本来以为老板太过大惊小怪,充其量也就是有埋伏之类,不过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变得相当棘手啊……」
明白鵺野鸣介话中意思的塞多利昂,也沉默了下来。
「嘛,太沉重的话题就不说了。」
鵺野鸣介站起身来,望着面前的海洋。
「说起来,你们是为了让玛丽安奴公主看到这个海景,才来到多比尔镇的。既然如此,就这样回去也有点可惜呢。」
塞多利昂跟着望去,只见海天连成一线。望着那份壮丽的海景,不管是谁都会有种心胸开阔的感觉吧。
但是塞多利昂如今所想的,却并非如此。
生之天、死之海,仿若交织在一起般无限延伸。
塞多利昂本以为加里努死去後,自己与她的关系就如同天与海的关系般,永远没有再会的可能。
可如今,死去的加里努却出现在自己眼前,并且再度踏入自己的人生,就像是眼前海天一线的场景般,再度有了相连的机会。
然而,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现在的加里努是敌人,这点塞多利昂非常肯定。
杀害了多比尔镇的镇民,并将他们制成没有意志的活屍,这种行径即使被冠上『恶魔』的名号,都嫌太过轻描淡写。
若是渴望觸碰那海天一线的场景而乘船前往,不论走了多远,都只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无垠无涯的海洋,跟无边无际的天空,永远没有交会的可能。
「雖然有點突兀,不過塞多利昂你知道吗?」
突如其来地,鵺野鸣介开始自言自语地说着。
「……?」
「天空的蓝色,其实是海洋所反射出来的喔。」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麽,这种事情我……」
塞多利昂说到一半,便惊愕地看着鵺野鸣介。
【被、被看出来了嘛!?】
「看著這風景,總讓人有種『世界上最宽阔的东西是海洋』的感覺,但是,要是說到比海洋更宽阔的,毫無疑問是天空。不過有种东西比天空更宽阔……那就是人的胸怀。当一个人的目标是地平线的时候,那人留给世界的就只剩下了背影…………啊!不好意思,爱说教的老毛病又犯了。」
望着塞多利昂的惊愕表情,自知越矩的鵺野鸣介,尴尬地摸了摸头。
「我去看看镇内还有没有残留的妖鬼,加琳醒来後,你们两人就先离开吧。」
说完後,鵺野鸣介转身走向多比尔镇内。
「喔對了!幫我提醒瑪麗安奴公主,回去後我要檢查她的功課。」
在之前与妖鬼的战斗中,鵺野鸣介注意到在多比尔镇内,有栋完全坍崩的房屋,这让鵺野鸣介相当在意。
望着鵺野鸣介离去的背影,塞多利昂勉强挂上微笑,转过头继续看着海景。
不久之後,加琳张开了眼楮,随後警戒地望着四周。
「呜……」
「没事吗?」
「……镇上的人呢?」
「……不动了。」
「是吗,那个女人呢?」
「……什麽攻击都没发动,就转身离开了。」
就在塞多利昂这样回答着之时,加琳輕打了一下他的脸。
「你,你干什麽啦!」
「笨蛋!你就不要管我的事,去追她啊!」
「那、那可不行啊。」
「为什麽?」
「因为担心你。」
看着塞多利昂认真的脸庞,加琳的脸也不禁红了起来。为了掩饰这份羞涩,加琳开口说道。
「你不会是因为她是你以前的恋人而沉迷其中吧。」
「……才不是呢。」
塞多利昂摇着头说着。
「既然如此,要快点跟巴卡斯他们汇合了。事情可还没结束呢,我们必须要安全地把公主送回托里斯汀才行。」
塞多利昂点点头,看着大海,压抑不住的感情再度涌了上来。
加里努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塞多利昂根本毫无头绪。
可是只有一件事,塞多利昂自认自己必须承担起来。
那就是用自己这双手,将加里努打倒。
【此外别无他法,只有这样做才能慰藉这个镇的所有死者。】
塞多利昂下定决心。
可是,即使塞多利昂下了决心,泪还是不受控制地从眼楮里流了下来。
最爱的人居然成为最恶的恶魔,还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塞多利昂连作梦都没有想到会这样。
看着不断流泪的塞多利昂,像小孩一样地哭着,加琳什麽话也说不出口。
加琳本以为塞多利昂只是个厚脸皮,又只会猛喝酒的没用鬼,可现在的情况证明了那种观点是错误的。
【他也……只是个弱小的人类而已啊。要是没有人在背後推他一把的话,他八成只会独自地喝着酒,然後报上『覆盖着灰尘(塞多利昂)』之名,放弃所有一切吧……】
加琳就这样看着塞多利昂流着泪,随後伸出手来握着塞多利昂,让他站起来。
「起来,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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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召集领主跟贵族,巴卡斯跟纳尔西斯前往了之前停留的驿站小镇。而为了跟他们会合,塞多利昂跟加琳两人也缓缓走向驿站小镇。
在路上,塞多利昂稍微说明了下鵺野鸣介的来历。
「是老闆拜託的啊,总觉得……有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啊。」
加琳郁闷地说着。
「老板也是出於好心,要是这次那个叫鵺野鸣介的宫廷教师没来的话,仅凭我们两人要应付活屍跟妖鬼,还是相当勉强啊。」
塞多利昂安慰着加琳。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为什麽塞多利昂你们从来没喊过酒馆老板的名字?」
想起了事情,加琳盯着塞多利昂,疑惑地问着。
像是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塞多利昂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
加琳没注意到塞多利昂的脸色,继续说了下去。
「塞多利昂你看嘛,巴卡斯、纳尔西斯他们也都是老板、老板地叫着。就连比比安殿下,玛丽安奴公主,还有之前提到的鵺野鸣介,他们也没人提过老板的名字啊。欸,塞多利昂你们应该知道酒馆老板的名字吧?」
「知道是知道,但我很不想说……」
「快说啦!别吞吞吐吐的!不然总是喊老板感觉很失礼耶。」
「唉────」
塞多利昂长长地叹了口气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出来。
「……十八岁.未婚。」
「哈?」
「十八岁.未婚。」
塞多利昂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
「不不不!我不是问老板的身家以及婚姻状况,我问的是老板的名字到底叫甚麽?」
「那就是老板的名字:十八岁.未婚。」
「…………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
仿若被雷劈到,加琳目瞪口呆地傻在原地。
「现在加琳你知道,为什麽我们都只叫他老板了吧?加琳你试着想一下对话就知道了。」
随着塞多利昂的举例,一幅幅画面出现在加琳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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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比安殿下,这位就是这家酒馆的老板,十八岁.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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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十八岁.未婚,不要动!你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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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不好意思,请给我来瓶辛加洛。」
「请喊我的全名。」
「酒馆老板,十八岁.未婚,不好意思,请给我来瓶辛加洛──我只是想买瓶酒为什麽就给帮你打徵婚广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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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老板,十八岁.未婚正打扫着酒馆内部,同时感叹着店内生意不好。尽管这家酒馆内的酒闻名四海,可酒馆老板,十八岁.未婚总是被迫寻找其他赚钱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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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嘰』
加琳感覺腦中有甚麼東西斷掉了。
「……这是置入性行销啊!!为什麽每介绍一次就要帮老板徵婚一次啊!这种生怕找不到结婚对象的名字是怎样啊!超让人讨厌啊──!」
加琳双手抱头仰天大吼着,塞多利昂則是一臉淡定地看著。
名為加琳的十五岁未婚少女,其饱受折磨的冷静神经,终於在酒馆老板,『十八岁.未婚』这名字的打击下,不堪负荷而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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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操、節操,便宜的主角節操跳樓大拍賣喔~~買一送一,買三個打對折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