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水与冰

与此同时。

身处托里斯汀魔法学院的火精灵与水精灵，正看着水精灵骑士队的争吵。

丘鲁克从睡眠之云中醒来後，便找上了水精灵骑士队，想请他们去帮助塔巴莎。可得知此讯息的学生们，意见却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才人为首，理由是连同学也救不了算什麽骑士。

另一派是以稳重的雷纳尔为首，理由是对手是外国，我们不能随便出手。

就在激烈的争论持续了一段时间後，正端稳地趴在屋顶上的水精灵，站起身来看向某个方向。

「怎麽了？」

火精灵见状，也疑惑地望着同一方向。

就在此时，水精灵的头猛然转了一百八十度，看着拉格德里安湖的方向说道。

「拉格德里安湖那边好像出了什麽事情。」

火精灵突然感觉看着相反方向的自己，就像是个笨蛋一样。

而看到水精灵嘴边微扬的嘴角，火精灵更确定自己又被水精灵玩弄了。

「温蒂妮──！！」

「我去提醒一下那名钢达鲁乌。」

水精灵说完後，二话不说地消失在屋顶上，只留下一个暴跳如雷的火精灵。

正当才人在努力地说服雷纳尔等人时，耳边突有一阵凉风吹过，随後便是水精灵那清脆悠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无需担忧，你们口中的塔巴莎目前平安无事。」

【这声音是……水精灵？】

才人随便找了个藉口，走到无人的地方好方便与水精灵交谈。

然而才人正想发问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自己该怎麽称呼水精灵？

以前才人是用『水精灵大人』这一称呼，但是在知道水精灵是尼欧的女儿後，才人便对这一称呼感到相当纠结。

才人不愿意用这称呼的主要原因，自然也与尼欧有关──真这样称呼下去的话，自己就便矮了尼欧两个辈分。

『才人乖孙欸，尼欧爷爷我今天要发压岁钱了喔，还不快过来？』

……他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情。饱受尼欧荼毒的才人如此断定着。

「那个……」

「水精灵、温蒂妮，这两个名字任意皆可。」

察觉到才人的纠结心态，水精灵非常好心地说着。

「那，水精灵你刚刚说塔巴莎平安无事，是真的吗？」

「确实，目前拉格德里安湖旁有着强大的精灵之力波动，若无意外，应是与塔巴莎有着渊源的那人所为。」

「所以塔巴莎目前正在那个人的保护下吗？」

「应是如此，你们只要去拉格德里安湖接应他们即可。虽然我相当疑惑，为什麽那人会用上如此强大的精灵之力……」

水精灵先是安静了一阵子，才接着补充道。

「但此时此刻，除了我等与父亲大人之外，理应不存在能战胜她之人。」

．．．．．．．．．．

．．．．．．．．．．

奥尔良宅邸内。

看着逐步靠近的克莉丝朵，以及明显进入恐慌状态的奥斯本，贝塔夏尔无奈地长叹一声，双手再度动了起来。

「倦眠於大地中的精灵之力阿，我按照古老的盟约向你下令，成为岩壁，拦阻我的敌人吧。」

随着言语落下，在贝塔夏尔与克莉丝朵之间，出现了一道一米厚的岩壁，将整条走道完全封闭起来。

但这没有任何意义。

在贝塔夏尔瞪大的双眼注目下，连火龙的吐息都能完美抵挡下来的岩壁，瞬间被由冰晶所形成的风暴所吞没掉。

刹那间，整面岩壁变成了完全冻结起来的冰柱。然而冰晶仍不断地撞击，冰柱逐渐产生龟裂，最後完全崩塌粉碎。

见到冰晶风暴的袭来，奥斯本一个冷颤反应过来，连塔巴莎与她的魔杖、甚至是齐眉木棍都不顾，抓着贝塔夏尔直接冲进附近的大客房中，随即猛然关起门来。

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贝塔夏尔从缝隙中所见到的门外景象，是走道瞬间被冰封冻结起来的样子，以及身上毫无结冻迹象的塔巴莎身影。

然而即使关上了门，冰霜仍然渗入了客房之中。

「游离在日光中的精灵之力阿，请听从我的请求，保护我们两人不受严寒的侵蚀！」

「飘散於微风中的精灵之力阿，请听从我的请求，让我们两人脱离重力的束缚吧！」

「坚守於地脉中的精灵之力阿，请听从我的请求，将眼前所见之物化作不毁的障壁吧！」

几乎是在同时，奥斯本便念出了三道咒文，创造出了一个恒温球与漂浮圈，保护住自己与贝塔夏尔。

而大客房的房门，也随之闪过一道魔法光辉，变成了两扇紧闭着的钢铁大门。

看着冰霜将整间大客房完全冰冻起来後，并没有继续朝着空中的两人逼近，奥斯本也松了口气。

「奥斯本……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御主印记又是甚麽东西？」

面对克莉丝朵的力量，即使是见多识广的贝塔夏尔，也不禁畏惧着。而询问奥斯本的语气里，也挟带着些微急促与不安。

「这……」

奥斯本犹豫了一下，最後像是豁去出般说道。

「好吧，但贝塔夏尔叔叔你要答应我，待会的事情不能跟其他人说，就连亚利哥跟露可夏娜姐都不行，可以吗？」

「……以『奈弗提斯』族名起誓，我绝不将此事外传。」

见到奥斯本那严肃的表情，贝塔夏尔也以自己的族名，立下了最严厉的誓约。

若是有妖精以自己的族名起誓却又违反的话，那麽那名立誓的妖精便会被逐出妖精族群，并且永远剥夺其族名，再也不能踏入自己的家乡一步。

「在我说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贝塔夏尔叔叔你是从谁口中得知那位克莉丝朵女士，有着水之认可者身分的？如果能活下来，我一定要去教训那个给叔叔你错误讯息的人啊！」

「……是在火之精灵与水之精灵的交谈中，由火之精灵口中说出的。」

本来满脸怒容的奥斯本，在听到这话後，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居然是火之御主？！难不成去年在海岸边，跑去介入了两大御主交谈的人就是叔叔你！？」

贝塔夏尔尴尬地点了点头。

「叔叔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当时连我都闪得远远的，根本不敢接近耶！！」

「那时只是意外……这之中有什麽关连吗？」

「……叔叔你觉得，火之御主口中的认可者，与我们妖精所知道的认可者身分会一样吗？啊啊……早知道刚刚直接拖走叔叔你就好了，这样就不用跟『御主印记』持有者对决了啊。」

奥斯本满心无奈地说着。

「现在说这些也挽回不了任何事情，奥斯本你说说看御主印记到底是什麽，说不定能够因此想出应对方法来。」

「我是觉得不太可能啦……算了，我就长话短说，贝塔夏尔叔叔你知道精灵之力，跟人类的魔法差在哪里吗？」

「知道，在於个人意识和自然力量。」

精灵之力，是掌握着『生之力』的魔法，早在四大系统魔法产生之前就存在着的。而魔法使所使用的系统魔法，是通过个人的意识来改变存在与这个世界上或大或小的『道理』，从而产生效果。

但是对精灵之力来说，是打从一开始就完全符合这些『道理』的，即使看上去完全超乎现实。

说得更简单一点，精灵之力是利用自然之力来发挥效果的。生命力、风、火、水等等，诸如此类的大自然力量。

个人意识和自然力量，这两种力量完全无须比较便能得出结论。

「我们妖精的精灵之力，是必须藉由着符纹、图形、语言甚至是手势的力量来开启通道，来向存在於这个世界的精灵借取力量。而不论是人类魔法或是精灵之力，吟唱咒文都是用来打开通道的必要仪式。」

「但是『御主印记』的存在，却是完全打破了这个规范。」

「这是什麽意思？」

「简单来说，被称为『御主印记』的东西本身就是一个连结通道，可以直接将施展魔法者与御主之间作出某一程度的连系。一但人类或妖精得到了四大御主的印记，就能够随着本身意志自由借用所属的御主力量──」

「──也就是能任意施展『舍去咒文的魔法』。」

奥斯本用着苦涩的表情说道。

「那个御主印记，跟你的水之认可者的身分不一样嘛？」

「差多了啊！那已经是不同层次的存在了啊！」

奥斯本先是大吼完後，才胆颤心惊地说道。

「叔叔你知道水之御主的名号吗？」

「是温蒂妮吧？」

「对也不对，实际上那是御主们的『分身』称呼。因为目前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火精灵以及水精灵，其实是与本体意志相通，由浓厚火元素或水元素所构成的『精灵分身』，至於御主的本体则是在更深层的地方。」

「这件事情，所有身为精灵认可者的人都知道，所以我们才会用『御主』一词来称呼。这也是我要贝塔夏尔叔叔你保密的事情。」

「获得御主印记的最重要条件，就是知道四大御主的『绝密真名』。而被称为圣人『阿努毕斯』的莎夏先祖，就是获得了四大御主的印记。」

「而只要掌握着水之御主的印记，就等於拥有自由操纵水与冰的能力。从某方面来说，现在我们两人就等於是跟这个世界所有的水元素为敌一样啊。所以御主印记还有一个别名──」

「──黑色奇蹟。」

听到这里，贝塔夏尔也明白了，为何奥斯本先前会露出一副惊恐的模样。

只因与拥有水之御主印记的克莉丝朵为敌，就等於是与这个世界为敌。

「那麽……御主印记真的没有任何破绽吗？」

「这个嘛……」

苦思好一阵子，奥斯本随後才不确定地说着。

「我记得，就算拥有印记，也无法使用自己尚未学到的魔法，同时施展魔法所造成的体力消耗也不会有所减少。可是我不懂的是……」

奥斯本转身看像钢铁化的大门，难以理解地继续说下去。

「方才我的睡眠之云并没有消耗到她的体力，为什麽她到现在还没有冲进来？这扇钢铁门应该挡不住她才对。而且……如果她有着御主印记的话，我的睡眠之云应该是完全对她无效才对啊？」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吧？」

贝塔夏尔冷静地判断着，同时回想起自己先前所见到的事情。

「我出现在他们三人面前的时候，塔巴莎小姐跟克莉丝朵女士正在交谈着，看起来并不像是首次见面。因此克莉丝朵女士应该是不想毁坏这间宅邸，才没有强行闯入。」

「再加上克莉丝朵女士最开始时，并没有使用御主印记。所以……克莉丝朵女士应该有着，不能随意使用御主印记的理由存在。」

如此说完後，贝塔夏尔的身体竟是朝着钢铁大门飘去。

「叔叔，你想做什麽──」

贝塔夏尔双手贴在被冰封的钢铁大门上，运使精灵之力猛然一推！

门外空无一人。

不只毫无人影，就连原先被冰封起来的走道也恢复了原状，地面上连个水迹都没有，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奥斯本看着门外的样子，不禁张大了嘴巴，回头看向还在被冰封的大客房，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嬉戏於气流中的精灵之力阿，我按照古老的盟约向你下令，探查四周……」

一阵微风吹过两人身旁，随後贝塔夏尔摇了摇头叹气道。

「这间宅邸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都过了这麽久，恐怕也走远了吧。」

贝塔夏尔转身走向敞开的大门，奥斯本见状也急忙跟上。

看着屋外的太阳，重间天日的奥斯本心里，不禁有种死里逃生的侥幸感。

「我居然活下来了……面对御主印记的持有者，我居然活下来了耶……感谢伟大意志保佑……」

正当奥斯本在祈祷的时候，突然之间，水精灵之力传给奥斯本一个简短的讯息。

〝快逃。〞

「耶？」

奥斯本反射性转身看向拉格德里安湖的方向，下个瞬间，奥斯本便冲到贝塔夏尔的身边拉着他狂跑！

「乱舞於狂风中的精灵之力阿，请听从我的请求，让我们两人逃离这灾厄之地吧！」

时速近百公里的狂风，突然吹向奥斯本与贝塔夏尔，将两人的身体吹了起来。

被吹起来的贝塔夏尔，此时也见到了那惊人的一幕。

数之不尽的冰枪从拉格德里安湖中涌上天际，朝着两人猛然落了下来！

『万击．森罗冰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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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使里的咒文，是用卢恩符文来念诵咒语，就连虚无魔法也是一样。不过妖精的魔法，则是用正常语句来使用的。

不过我对卢恩符文没什麽研究，所以几乎绝大多数的自创魔法，都是以正常语句来驱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