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艾斯塔修的谋算

夏恩．多．迈尔斯，艾斯塔修宅邸。

恢复爵位以及丞相职责的艾斯塔修，看着失而复得的宅邸，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在仆人们的带领下，带着自信笑容的艾斯塔修，来到了宅邸里的办公处。

然而，出现在桌面上的铃铛，却让艾斯塔修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铃铛是你们放的？」

「不，阁下，这铃铛我们之前打扫时并没有见到……」

仆人胆颤心惊地回答着，深怕艾斯塔修会因自己没打扫乾净而责怪他。

「下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是！」

仆人急忙退下，留艾斯塔修一个人在房间内。

艾斯塔修望着铃铛，先是嗤笑一声，随後拿起铃铛摇晃着。

随着铃铛的声响传出，房间里的一道暗门也跟着翻开，让墙後之人的身影出现在艾斯塔修面前。

「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啊？」

「真是不好意思，毕竟当时想不出其他手段来救皮埃尔跟加琳呢。而且就算我没把笔记交出去，宰相大人有信心应付荣光五人众或是瓦利埃尔公爵之後的报复吗？」

诺唯露走出暗门，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就彷佛她从未背叛过艾斯塔修，两人如今还是盟友一样。

「哼，神通王必然会在那名乡下贵族被处刑前就把她救出来，只不过瓦利埃尔家的独子早了他一步罢了。看似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无法当成谈判的筹资呢。」

「神通王一定会救人，这也是『看似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还是一样油嘴滑舌啊……」

艾斯塔修挥动着魔杖，搬来一张带着软垫的高椅，示意诺唯露坐在自己对面。

直到诺唯露坐下後，艾斯塔修才对着诺唯露说道。

「我刚刚从菲利浦三世口中得知，这次阿尔比昂断交事件闹得比我预料中还大。虽然不成大碍，但我需要有人去拖住白金汉公爵的行动。」

艾斯塔修的言下之意也很清楚：作为不追究诺唯露背叛的代价，诺唯露必须帮助他拖延白金汉公爵。

「由於事关重大，我想我们就先放下先前的不愉快，来谈一谈之後的事情。」

「洗耳恭听。」

「一条由阿尔比昂船员所驾驶着小型空飞船，如今正停泊在拉罗谢尔旁的拉普安特港口。船长是我的人，他将於明天中午扬帆前往阿尔比昂。」

「这麽说，我今天午夜就必须赶到那里？」

「立刻动身，拿到我的指令就动身。在宅邸门口您会找到两个人，出门後他们将会护送你。我随後会再度出门，等我出去半个小时後，你再走出门。」

「我明白了。另外，为了挽回我在宰相大人心中的的信任感，请宰相大人言简意赅地将指示告诉我，以免我误解了您的意思。」

「到达阿尔比昂後立刻去首都伦迪妞姆。」艾斯塔修接着说道：「到了伦迪妞姆後，就去找白金汉公爵。」

「这似乎有点不太对吧？白金汉公爵公爵不就正是教唆国王查理一世，与托里斯汀断交的凶手吗？我不认为他会接见我呢。」

「以白金汉公爵的个性，一定会问起你是为何而来。你就这样回答他：我是代表艾斯塔修来与您坦诚地、光明正大地谈判的。」

「坦诚地？光明正大地？」

诺唯露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遍。

艾斯塔修没有理会诺唯露的尖酸嘲讽，反而是用着提醒般的口吻说道。

「没错，要坦诚且光明正大地谈判，而且整个谈判必须开诚布公地进行。」

「感觉好难做到呢，不过我尽力而为吧。」

「不过就是转达事情而已，比你背叛我的事情简单多了。」

诺唯露轻轻地吐了下舌头，露出了一副像是调皮小孩的模样

「见到白金汉公爵後，帮我转告他，我对他进行的战事准备了若指掌，可我对此并无担心，既然他要冒险，那他敢有任何动作，我就让安妮王后马上身败名裂。」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趁机背刺菲利浦三世嘛？而且宰相大人向他发出这种威胁，他会相信您能做到吗？」

「我当然做得到。你就这样告诉他：我要公布由某名侯爵所提交的一份报告，报告说，在格拉蒙王军元帅的夫人举行假面舞会的那天晚上，公爵在格拉蒙家里同王后进行了见面。为了使他无任何怀疑，记得告诉他，他去舞会时穿了加尔玛尼亚骑士所穿着的一套贵族的服装，那是他花了三百斯乌从骑士手里买来的。」

「喔──就是那个倒楣的收税官子爵被逮捕起来的那个舞会吗？」

诺唯露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这让艾斯塔修不禁疑惑道。

「收税官子爵？那是怎麽一回事？」

诺唯露三言两语地解释着，当天晚上某名担任收税官的子爵，曾经手持着涂毒利刃出现在舞会中。（注一）

对於这件事情，有着舞会报告的艾斯塔修自然也知道。但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白金汉公爵与安妮王后的会面上，并未多加关注这件事情。

「说来也真是巧，那名子爵曾经找过那名酒馆老板的麻烦呢，不晓得这之中是不是有关系啊？」

「神通王夜未？」

艾斯塔修自然知道诺唯露口中的酒馆老板是谁，脸上显现出了沉思的表情。

「由此看来，神通王早已知道这件事情……但明明跟我一样掌握了这项情报，却还选择置身事外……？」

【看来那件事情是不可避免了……】

下定决心的艾斯塔修，继续对着诺唯露指示道。

「这件事情我来担心就好，你只要乖乖照着我的指示去做。另外你再告诉白金汉公爵，他曾装扮成一个戈里亚的占卜师，偷偷潜入托里斯汀王宫，他进出的全部活动细节我都知道。为了使他对我掌握的情况真实性没有丝毫怀疑，你再告诉他，他外披斗篷，内穿一件宽大的白色长袍，长袍上散布着黑色星辉和双月图样；因为一旦事蹟败露，他就可能被人看成是普利弥尔的显灵──宫里的人都知道，每逢重大事件发生，普利弥尔总会在宫中显灵。」

「就这些？」

「你再告诉他，我还知道耶铭冒险的全部细节，我要派人撰写一部短篇小说，构思巧妙，花园的布局以及那次夜间场面的主要角色的形象都会尽现其中。」

「我必然会全部转达的。」

「您还要对他说，两个月前我抓住了蒙泰居，现在他被囚於监狱里。我确实没在他身上没有搜出任何信件，但灌下吐真剂後，不仅他自己知道的事，连他不知道的事他都说了出来。」

「好极了。」

「最後您再说：公爵大人撤离雷岛时，由於匆忙，他在行营里丢下了一封信件，那封信大大连累了王后。信中说，王后陛下不仅喜欢国王的敌人，而且还和托里斯汀的敌人沆瀣一气。我对你说的这些话，你都牢记在心了吗？」

「对於宰相大人所讲的事情，我归纳如下请您评判：王军元帅夫人的舞会；王宫之夜；耶铭冒险；蒙泰居被捕；遗落的信件。」

「正是这样。」

「可是，尽管有这麽多理由，但倘若公爵仍不识抬举，继续威胁托里斯汀呢？」

「如果他固执己见……」艾斯塔修突然笑了一下，坦然地说道：「如果他固执己见的话那更好！我正期望发生重大事件呢，只有发生重大事件才能改变如今各国的面貌。」

「重大事件？我听不太懂意思呢。」

「就在普利弥尔历6197年，阿尔布雷希特二世出於和驱使白金汉公爵行动的几乎相似的理由，出兵托里斯汀，还成功困住了菲利浦三世。呵呵，当时不是发生了一件拯救菲利浦三世的大事麽？现在为何不能和当时一样，有着相同的运气呢？」

「宰相大人是想说荣光五人众？」

「这几年戈里亚、阿尔比昂、加尔玛尼亚一直派人想查出这五人的来历，但都被我挡了下来。不过以神通王的智慧来看，就算我不拦阻他们也查不到任何线索。你只要隐约地向白金汉公爵提起荣光五人众，我相信他会做出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的。」

「但是宰相大人不是也自认无法驱使那五人吗？」

「我当然知道，而你也很清楚这件事情，但这不代表白金汉公爵知道啊。」

艾斯塔修带着「他还没这能耐」的语气说道。

「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调查清楚，那五人的行动方针是以神通王为首，而神通王与托里斯汀的利益并不相同，与菲利浦三世之间也只是单方面的帮助。连我这个统掌大权的宰相都如此了，远在阿尔比昂的白金汉公爵要花多久才能明白这件事？」

「再加上虽然神通王在这次事件中保持中立，但对神通王来说，他若是想插手也必然是帮助托里斯汀。在荣光五人众会帮助托里斯汀这件事情上，我可没有说谎啊──只不过时间上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原来如此。」

艾斯塔修吩咐完诺唯露後，便写了张公文作为给诺唯露的护身，随即便离开了宅邸。

半小时过去後，诺唯露也才跟着离开宅邸，找到了艾斯塔修所说的两人，在两人的陪同之下前往拉普安特港口。

但是两人都没发觉，在遥远的暗处中，脸上挂着冷笑的安杰罗正以『远视术』观望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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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第十一卷第十二章

我承认这章水分很多……由於ＲＯＢＦ出到３．０，所以一不小心又玩到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