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君王最恨的总是小偷

「──却是十二颗啊！」

秘书那出人意料的的话，使得维利尔斯与罗苹不禁面面相觑着。

「这是怎麽一回事！不是有两颗阿尔比昂之星被摔破了嘛！为什麽剩下的石膏像里还会有十二颗金刚钻！？」

维利尔斯不由得大喊道，本来应该只剩下十颗的金刚钻，如今居然出现了十二颗，不论是谁都看得出来当中必有蹊跷。

「可是大人，确实是十二颗没错啊！清点了好几遍都是如此啊！」

秘书似乎也慌了手脚，十二颗的数量竟会数上好几遍，如今秘书的情绪必然是相当惊慌。

「公爵大人！现在当务之急是查出这十二颗之中，究竟有那些是假的！」

罗苹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向维利尔斯建言道。

「对、对没错，你说的对！立刻派人去检验这十二颗金刚钻的真假！那些被监视的工匠与土系魔法使不是一直抱怨没事做嘛！那就叫他们立刻去检验这十二颗金刚钻！」

维利尔斯吼完後，秘书也急忙离开房间，去吩咐下人照办。

直到情绪平复下来後，维利尔斯对着罗苹问道。

「罗苹先生，对於这件事情你有什麽样的看法呢？」

「看法一词不敢当，但确实是有几个猜测。第一种可能是，那两颗遭到毁损的金刚钻是假的──」

「这不可能，那些碎片我让人检查过了，确实是天然的金刚钻没错。」

「──公爵大人，我还没说完。那两颗是天然的金刚钻没错，但这并不代表那两颗真的是阿尔比昂之星啊。」

「不是阿尔比昂之星？罗苹先生的意思是，那两颗被毁损的金刚钻其实是其他的金刚钻？那麽神通王毁损这两颗金刚钻的涵义何在？浪费了贵重宝石就只是为了误导我们？」

「这点我也不清楚，但公爵大人关注的重点错误了。」

「重点？」

「没错，那就是『为什麽会有这两颗天然金刚钻？』」

听到罗苹这样说，维利尔斯也醒悟到这点。

「这两颗金刚钻不可能是临时找出来的，所以神通王不仅是蓄意犯下这起案子，而且恐怕是早有万全的准备。」

罗苹在房间中踱步着，同时述说起自己的观点。

「现在我更加可以肯定，神通王所图谋的计画必然是相当庞大，而且还是不惜毁损价值连城的天然金刚钻，也要达成的计画。」

「根据我第一个的猜测，神通王在偷出阿尔比昂之星後，便将其藏在始祖石膏像当中藉此躲开搜身。随後拿出两颗早已准备好的天然金刚钻，分别将其砸碎与分割──被分割的金刚钻很有可能是早就准备好了。将摔碎的金刚钻放到公爵大人的宝库中，然後把被分割成四部分的金钢钻带在身上。」

「换言之，对方恐怕是打算对阿尔比昂之星做些什麽，所以才会不惜毁损两颗金刚钻，也要保存阿尔比昂之星的完整。但在这之中，有个难以解释的谜团……」

「为什麽要让我们特意找到这十二颗金刚钻对吧？」

维利尔斯不愧是阿尔比昂的掌权者，在罗苹的提示之下，也明白到这推论的矛盾处。

「正是这点使我困惑，如果是打算误导我们的话，神通王根本没必要打碎石膏像来引起注意。正因为这种画蛇添足的举动，才使我们找到了这十二颗金刚钻。如果神通王真的是早有准备，怎麽样都不该在这种地方露出马脚。」

「而且，神通王真的要故意藏起这十二颗金刚石的话，那麽他就不应该拦截马车。他应该直接让马车前往罗赛斯港口，让我们藉此起疑自己的推论是否正确。」

「会不会是神通王没料到罗苹先生会前往石膏像工厂调查？」

维利尔斯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这也不可能，神通王应该早在看到销售纪录簿时，就应该猜出其他人也有可能看到这上面的纪录。能够潜入陛下以及公爵大人的宝库而无人发觉，这种人怎样都不会是疏忽大意之人。」

正当两人苦思不解的时候，维利尔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於是问着罗苹。

「罗苹先生，你刚刚说是这是『第一种可能』，那麽第二种可能是？」

「第二种可能……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不希望这种可能成真啊……」

罗苹先是感叹一句後，才缓缓说道。

「第二种可能，就是砸碎的两颗金刚钻，真的都是阿尔比昂之星……而那十二颗金刚钻，恐怕至少有两颗是用普通的金刚钻鱼目混珠，或甚至是──」

罗苹话说到这里，便摇了摇头不愿继续说下去。

知道罗苹在顾忌什麽的维利尔斯也没有催促他，就只是跟罗苹一样沉默地等着。

经过了令人感到不安的两个小时後，秘书跌跌撞撞地冲入了房间。

「两、两位大人！大事不好了！」

「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大人！那十二颗……十二颗金刚钻，全部都是用炼金做出来的假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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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利尔斯只找到十二颗假钻的事情，终究还是传入了查理一世的耳中。

由於监定员是由桑斯戈达家族的土系魔法使所担任，自然没有任何误判可能。

得知皇冠上的阿尔比昂之星居然被毁掉了两颗，查理一世自然是勃然大怒，并命令维利尔斯严加查办，以及随时通知他办案进度。

就在这时候，维利尔斯与罗苹得知了一件事情：工业区内有一名工人已经失踪了好几天。

区区一名工人失踪，这原先不过是一件没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但问题是……失踪的工人正好隶属於那间制造始祖半身石膏像的工厂。

心感不妙的两人急忙调查下去，发现那名工人是在六个月前成为工厂的员工，手艺可说是相当不错。但是在调查过程中两人发现，这名工人正是当初提议制造始祖半身石膏像的人。

由於查理一世的愤怒，维利尔斯不听从罗苹的劝阻，将这件事情与先前的调查报告一起呈了上去。

在见到维利尔斯的报告，以及那名工人失踪的情况，查理一世灵光乍现地想到了一种可能。

但随着脑中冒出的可能性，却也让查理一世再度大发雷霆。

「去把那个工厂六个月前到现在做的所有雕像，全部给本王砸了──！！」

随着查理一世的下令，阿尔比昂的士兵们动员了起来，踏上了砸毁雕像的不归路。

然而不幸的是，那个工厂从六个月前开始，就一直专注於普利弥尔塑像的制造。也因为如此，查理一世大量砸毁普利弥尔塑像的事情，不光是整个阿尔比昂都知晓，就连在哈尔凯尼亚大陆上的罗马尼亚也得知了此事。

在听完维利尔斯的私下解释，罗马尼亚的特使也接受了查理一世砸毁始祖塑像的原因，并表示会将这件事情回报给罗马尼亚。

但是，其他的大小贵族们却不知道查理一世这麽做的原因，纷纷私下揣测着查理一世为何会下达这种命令，并且派人跟踪起负责砸毁塑像的士兵。

而随着某名士兵砸毁雕像时，所滚出来的阿尔比昂之星，被跟踪士兵的间谍们发现後，阿尔比昂之星遭窃的事情再也瞒不住了。

就在贵族们口耳相传着阿尔比昂之星被盗的事情时，士兵们也砸毁了所有由该间工厂所制造的普利弥尔雕像。在雕像的碎片当中，士兵们确实发现了阿尔比昂之星的踪迹。

可是，被藏在塑像里的阿尔比昂之星，只有十颗而已。

如此结果，让查理一世更是怒不可遏。

因为根据这个结果，查理一世所推理出来的真相是：自己皇冠上的阿尔比昂之星，早在自己继位二十周年的四个月前就被神通王偷走了！

偷走阿尔比昂之星的神通王，更是准备了十二颗假金刚钻，并将其镶在黄金皇冠上，让自己在继位二十周年的庆典上，戴着假货出席在各国国王与皇帝面前！

在偷走阿尔比昂之星半年後，这名神通王再度潜入了自己的宝库。为了让自己以及所有人知道，自己在周年庆典上所戴的是假货，神通王故意让士兵们发现自己的鬼祟踪迹，就是要让宫里所有人得知阿尔比昂之星被盗。

第一次偷窃没有被发现的话，第二次更没道理被察觉到，因此必然是故意为之。光从神通王潜入时没有被发现，直到逃出时才会察觉就能证明这点。

随後逃到工业区的神通王，与那名如今失踪的工人会合後，将十二颗假金刚钻塞到始祖半身石膏像中，来躲开士兵们的搜身与寻找。

趁着阿尔比昂还没封港的时候，最有可能被找出踪迹的那名工人，迅速搭船离开阿尔比昂。神通王则是先找出一颗阿尔比昂之星，然後摔碎内中没有假金刚钻的石膏像，好为自己的计画铺路。

将摔碎的阿尔比昂之星放入维利尔斯的宝库，藉此逼维利尔斯加速调查进度，同时特意留下了石膏粉作为线索。

至於其他大贵族宝库被撬的事情，恐怕是神通王为了争取安排计画的时间，因此故布疑阵拖延维利尔斯的调查──宝库大门遭撬，不代表神通王曾进入过宝库。

然而神通王没有料到罗苹男爵看穿了表面计划，还带了十二座始祖塑像前往罗赛斯港口。一旦始祖塑像分隔两地，想让『查理一世所戴的是假货』这件事情曝光的计画，极有可能会因此付诸流水。

因此神通王明知道这是陷阱，却依然出现在罗苹男爵的面前。并且刻意抛出被分割成四部分的金刚钻，来让维利尔斯与男爵担心其他阿尔比昂之星被毁，藉此加速石膏像被打破的进度。

由於维利尔斯与罗苹男爵见到两颗阿尔比昂之星被毁，因此两人在看到出现十二颗金刚钻後，必会派人检验这十二颗金刚钻的真假。

一旦十二颗金刚钻都被验出来是假货，两人自然被迫朝其他方向调查。到那个时候，就算神通王不出面指出，剩余十颗阿尔比昂之星在六个月前制造的始祖塑像里，两人也会从工厂工人的消失中查出蹊跷。

再加上阿尔比昂之星是藏在始祖塑像中，因此砸毁雕像的行为必然会引起其他贵族关注。即使到最後都没有贵族发现真阿尔比昂之星藏在雕像里，神通王也趁机散布谣言，让贵族们去求证这件事情的真假。

一想到自己继位二十周年的庆典，因为神通王的掉包而变成了笑话，查理一世顿时七窍生烟，气愤到满脸通红、双眼充血。

「传令下去！！给本王动员阿尔比昂所有士兵与军官，要他们搜出神通王的行踪──！！」

「可是陛下，如此大规模调动军力，不仅是浪费国家资源，而且对托里斯汀的战争准备……」

「本王才不管那麽多！给本王在一个月内抓住神通王！办不到的就准备被本王削去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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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尼欧计画的真正目的，看到这里应该都猜得出尼欧的手法了。

至於有些没提到的谜团之後会说明的，有人想试着猜一下尼欧是怎麽办到的吗？提示都在之前的章节里喔。

不过……只希望大家看完说明後，不要觉得手法太唬烂就好……

像是查理一世的反应，我个人就感觉有点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