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死者的特权

「猫捉老鼠……？」

听完安杰罗的恶意发言，塞多利昂反而笑了出来。

「看来就算变成活屍了，智力这方面依然没有提升呢……骗人也要选好一点的理由啊，安杰罗。」

听到塞多利昂那异常刻意的遗憾发言，安杰罗的表情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

「你根本没有跟我打持久战的余地，既然我能用鹰马追上你，其他队员也必然能这样做。你也曾担任过魔法卫士一段时间，应该也知道三幻兽的飞行速度有多快。」

「陛下曾经下达全城加强戒备的命令，意即除了魔法卫士的三幻兽之外，王城内严禁任何魔兽与幻兽在王城上空飞行，那麽你的接应此时必然还在远处。」

「会说出『猫捉老鼠』这种话，无非就是想降低我的戒心，让我有『安杰罗短时间内不会下杀手』的认知。之後的事情……我想应该不用我明说了吧？」

听完塞多利昂的话，安杰罗的表情突然开始扭曲变形。

彷佛像是想笑出来，但脸部肌肉却无法协调配合一样，给人一种皮与肉其实是分离着的诡异感觉。

「还是一如往常的聪明过头啊……但这份聪明，只会使你提早投入瓦尔哈拉的怀抱啊！」

安杰罗说完的瞬间，塞多利昂反射性地就地一滚，避开了被空气镰刀剖开头颅的下场。

「没有魔杖的你，根本不可能赢过拥有不死之身的我啊！」

地面冒出数只『土之手』试图抓住塞多利昂，但都被机警的塞多利昂所避开。

「打从你进入魔法卫士队就看你很不顺眼了！明明一副落魄潦倒的样子，还摆出那种世间一切都不重要的态度，却又总是在不该插手的地方插手！」

由无数空气锤所组成的弹幕，朝着塞多利昂直逼而去，逼得他不得不躲到一旁的巨石後方避开攻击。

「你插手也就罢了。我最不能容忍的，是每件事情经过你插手後，最後结果都比由我负责的还来得好！」

巨石在众多空气锤的猛击之下，不到三十秒便分崩离析，使得塞多利昂只能转移躲避地点。

「然而……然而你却在每次胜过我後，还说什麽『这只是举手之劳』、『没什麽大不了的』，你知道这种话对拼尽全力想做好的我来说，有多麽刺耳嘛！！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随着情绪高昂，安杰罗的魔法威力也随之高涨，甚至一发空气锤就足以击碎等身大的巨石。

「我多次向你挑战，但你都以『提不起劲』、『这种事情没有意义』这种理由敷衍我！甚至因为你的存在，导致了我被比比安殿下赶出魔法卫士队！你说，我有放过你的理由嘛？！」

直到整个草原上再无掩蔽物後，安杰罗再度施放出『强效闪电』。

奔腾的青黄雷光宛若流星般，朝着毫无掩蔽物的塞多利昂直冲而去！

但是，闪电被挡下了。

宛若托起什麽般，塞多利昂的右手突然向上抬起。

伴随着手势出现的，是一颗人头大小并且与地面相连的水球，出现在强效闪电的路径上。

两者接触的瞬间，水球支撑不到一秒便当场破裂。

虽然水球被闪电击破，但是剩余的闪电余威却随着水球下的水线，全数转移到地面上。

被击破的水球炸出无数水雾与蒸气，加上双月被乌云遮蔽，两人对决的地点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身为风系统的安杰罗立刻招来一阵狂风与魔法光辉，试图找出塞多利昂的位置。

安杰罗知道，塞多利昂若想赢他，必然会接近自己以近身战逼使自己无法使用魔法。

不知何时，草叶上的露水，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遮掩视线的雾气退去，塞多利昂的朦胧身影也随之出现安杰罗的面前。

握紧缠满风之刃的军杖，安杰罗毫不迟疑地朝着塞多利昂的心脏直刺！

拥有不死之身的安杰罗，是完全无惧以伤换伤的打法，更何况塞多利昂目前是空手状态，根本不可能对安杰罗造成太大损伤。

刺出的军杖，没有命中。

在刺出的瞬间，安杰罗只觉一股难以抗衡的柔力从军杖上传来，带开了军杖的刺击。

塞多利昂没有放过这破绽大开的瞬间，一记三连重拳击出，将安杰罗打得倒退数步。

不解的念头，缠绕在安杰罗的头脑里。

自己明明把魔杖给折断，如今没有魔杖的塞多利昂，凭什麽敢触碰环绕着风之刃的军杖？

随着塞多利昂再度逼近安杰罗，苍蓝之月也从乌云中探头，拂开了名为疑惑的面纱。

塞多利昂的双手，被两团人头大小的水球所包覆着。

「什麽──」

安杰罗错愕之间，塞多利昂的双拳与奔腾的水流轰然而至！

肩膀！手腕！胳臂！下巴！腹部！肋骨！鼻梁！脸颊！肝脏！胁下！心脏！喉咙！……

连眨眼都嫌缓慢的高速连击，毫不留情地降临到安杰罗的身上。

安杰罗不明白，为何塞多利昂的拳头可以如此快速。

若是夜未在场，便能看出塞多利昂这种连击动作，是从截水神功中的水单鞭架势衍伸而来。

截水神功武术原型为太极拳，因此水单鞭本身的架势亦是一种拳路。接着再以水单鞭之水包裹在双手上，藉此强化双拳的力道。

而水流也会随着离心力的增强，进而再度强化双拳的威力。

但……若是只有这样，依然无法解释拥有不死身的安杰罗，为何会被塞多利昂打得节节败退，连还手都做不到。

直到飞溅的冰渣闪过眼前，安杰罗才恍然大悟。

塞多利昂竟是用截水神功，在双拳与水流击中安杰罗前，强行将水流冻结成寒冰增强冲击威力！

正因为水流不停地在液态与固态中转换，塞多利昂才能在维持极高出拳速度的同时，还有着击退安杰罗的力量。

可是在这种不断陷入低温及浸於水中的状态下，塞多利昂的皮肤与血肉也渐渐坏死。

继续用这种方法战斗，塞多利昂的双手必然会完全残废。

见到安杰罗被自己连番重击，却宛若无事一般。知道自己不能打持久战的塞多利昂，瞬间转换了架势。

那是与截水神功异常相似，却透露出些微诡谲感的姿势。

不等安杰罗回过神来，塞多利昂再度逼近，双手成掌轰在安杰罗的胸口上。

这一击，使得安杰罗那本应划开塞多利昂头颅的军杖，停了下来。

不只是行动，就连说话的能力都被瞬间剥夺。

「截血神功……血化冰。」

塞多利昂双掌缓缓离开安杰罗的身体，随後握拳旋身，在安杰罗的心脏上狠狠击打下去。

这一击，使得安杰罗体内响起了无数破裂声。

这一击，使得安杰罗体内结冻的血液，全部飞溅出来！

这一击，使得化成碎片的冻血，切裂了安杰罗体内的器官与骨头！

即使是活屍，在失去了骨头支撑後，也无法在继续站立。

只见安杰罗缓缓仰天倒下，手中的军杖也失手跌落於地。

缓缓握了握双手，确定还有知觉後，塞多利昂走到了安杰罗的面前。

由於冻结的血液完全离开了身体，因此安杰罗也恢复了说话能力。

「上次在多比尔镇被你用血液阴了一次，没想到这次又是败在血液上啊。」

除了脸色异常苍白外，完全看不出来失去全身血液的安杰罗，用着流畅的语气说着。

「果然，那个时候你还有知觉。」

「有知觉归有知觉，不代表我能控制自己身体啊，不然我早在多比尔镇就把你杀了。」

安杰罗的语气相当平淡，像是明白到自己根本赢不过塞多利昂一样。

「……为什麽你这麽处心积虑地想置我於死地？」

「呵呵……塞多利昂你知道你哪一点让我最讨厌吗？」

「……」

「明明都快被我逼到死路，你却为了顾及我的颜面，而刻意让伤口只出现在背部！这种令人作恶的自以为是善意，就是我最厌恶你的地方啊！」

身体前方毫无伤口的安杰罗大声吼着，并试图想要爬起身来，却因为全身骨头的碎裂而无法如愿。

「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那种假惺惺的自谦态度是想怎样！是想让自己更显得清高嘛！我呸！」

「……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没那麽简单就能舍弃。」

「哈！我知道，瓦利埃尔家族的独子对吧，出生在那种大家族还真是一件令人厌恶的事情。」

像是察觉到自己的死期将近，安杰罗平淡地说道。

「看在之前同为魔法卫士队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吧：成为胜者後，就别再给那些拼尽全力的败者安慰了！这种行为只会使人火大啊！」

「可……」

「你怎麽想跟别人如何解读完全没有关联！别在因为谦虚这种荒缪的理由，摆出那种令人反胃的姿态了！」

「……」

「啧，结果到最後还是没赢过你，不论在实力上……或是女人上啊。」

「不，你真的很强，强到我必须赌上双手来击败你。」

「……他妈的，明知是事实，但你这话比以前的那些自谦……更加讽刺与难听啊……」

安杰罗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随後眼睛一闭，意识永远地回归了黑暗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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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算是半存稿，之後更新可能会变成两天一更，这点还请见谅。

我好像得了『有名字角色不给豪华便当就会死的病』，明明想草草带过，结果又不知不觉中写了这麽多。

零之使魔里，与死亡有关的神话主要是偏北欧，也就是英灵殿瓦尔哈拉。

这点可以从小说第一集中，基修所招唤出来的青铜女武神所看出。外传的《塔巴莎的冒险》第三集以及零使第十四集中，也有提及瓦尔哈拉的名字。。

这也就是为什麽，塞多利昂濒死梦境里会出现女武神，至於格林就真的只是请假时，趁机去外地偷跑业务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