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我要代替月亮惩罚你！

看着趴倒在地上完全不动的奈特，才人嘴角抽抽，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遇到这种情况，理论上才人只有两选择：立刻上前趁胜追击，或是当场转身就跑与莎夏两人会合。

然而才人并没有这麽作。

这是因为……奈特身上的杀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什麽情况？被痛打一顿之後就放弃杀掉我了？尼欧不是这麽容易放弃的人吧？】

考虑良久，见到奈特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後，才人最终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那个，奈特你还好吧？」

「……不太好……」奈特就这样趴在地上说话，声音也相当的沉闷：「……我觉得我刚刚被人打成毕卡索的自画像……」

才人在心中稍微想像了一下奈特所形容的场景。

【光想像就觉得好痛……】

「我说……你叫平贺才人对吧？」

「啊、是！等一下，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是有人跟我『说』的。」

奈特特意加重了语气，随後缓缓从地上爬起。

近距离见到奈特那赤黄相间的蛇瞳，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才人还是忍不住退了一步。

然而，奈特此时却做了一件吓掉才人下巴的事情──把眼睛里的特制隐形眼镜拿了出来。

看着奈特那与尼欧一模一样的漆黑瞳孔，本来还相当紧张奈特是否会继续对自己不利的才人，当场露出了难以置信与傻眼交错的精彩表情。

「有没有搞错！？你、你那对蛇瞳，是隐、隐形眼镜？！」

「废话，又不是中二病发作，谁会没事到让自己眼睛变成这种鬼样子。要吓吓无知人类的话，隐形眼镜就够用了。」

「……尼欧你给我等着，回去以後我一定要宰了你啊！」

想起自己以前居然被尼欧用这种小手段恶整，才人咬牙切齿地大吼着。

「原来叫作尼欧吗？该不会是永夜之海这名号的缩写吧？」

见到才人这种反应，奈特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说道。

「不，这点就不怎麽清楚了……」

看着奈特如今的反应，逐渐与印象中的尼欧重叠，才人犹豫了一阵子，最後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请问……到底是发生什麽事了？为什麽您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别用那种敬语，那个叫尼欧的未来个体可是跟你平辈论交，就算那是六千年後的事情，但我跟尼欧依旧是同一人，这件事情不会因为时间过去而改变。」

「说的也是…………欸？」

才人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等一下，你怎麽知道我是从六千年後来的？！我刚没跟普利米尔或是莎夏说过啊！」

「炎白幻瞳啦。」

奈特指了指才人的眼睛，没好气地说着。看上去还在为自己被炎白幻瞳暴揍一事感到郁闷。

「未来的我──直接用尼欧称呼好了──在把炎白幻瞳交给你的时候，暗中把他的记忆复写一遍，并且全部储存在里面。」

「尼欧他把自己的记忆放在炎白幻瞳里？！为什麽我完全没发现？」

「你当然不可能发现，从我刚刚得到的记忆来看，连尼欧自己都还没彻底搞懂九龙炎的全部能力，毕竟相性实在太差了──天知道他为什麽要选这种会害到自己的力量。」

虽然奈特最後一句刻意压低声量，但才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在确认了如今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後，才人也不禁松了口气。随着精神上的懈怠，许多疑问如同潮水般出现在才人脑海里。

「所以……我到底该怎麽称呼你？」

才人用着相当纠结的表情问道。

既然眼前的奈特是过去的尼欧，那麽获得记忆的奈特，几乎可以说是尼欧本人。

「直接用奈特就行了，或是你想跟其他人一样，称呼我为月神也无所谓。」

「月神？」

「欧姿（ooo）、佛杰（fourze）、威吒（wizard），随便你选一个称呼。」

才人立刻变成囧脸。

「我还是叫奈特好了……那麽，尼欧的记忆中有提到，他为什麽要把自己的记忆放在炎白幻瞳里？」

「以防万一。」

奈特搔了搔头，颇为无奈地说着。

「既然你跟尼欧接触过，就代表你将来相当有机会遇见我的亲戚。除了极少部分以外，我那些亲戚对人类来说都是无法讲理、无法沟通以及无法交流的家伙──对，就是被人类称为『怪物』的存在。所以尼欧给炎白幻瞳下了一个指示，凡是遇到跟尼欧认识的亲戚，就把一部分记忆强行灌入对方精神里。再怎麽说，那些亲戚都欠我好几个人情，在知道你与我有关後，他们绝对不会为难你。」

【虽然这麽做的真正含意是向他们警告：这个玩具是我的，谁敢乱动或拿走我就宰了谁。】

奈特一面向才人说明，一边在心中腹诽着。

「那为什麽表现出来的方式，是白●之星的欧啦欧啦？」

「尼欧他的恶趣味发作，这点才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听见这解释，才人的嘴巴直接歪成ㄟ字型。

然而，突然想起某件事情的才人，急忙问向奈特。

「对了！奈特，你有办法送我回六千年後吗？我们现在正面临戈里亚的侵略危机，不快点回去的话就来不及了！」

「戈里亚的侵略？为什麽尼欧的记忆中没这件事情？」

「那当然了！戈里亚侵略是在尼欧失踪後才发生的，而且尼欧在我那个时空里，已经消失了将近半年了！」

「反正尼欧不可能出事，不用去担心他的安危。」奈特摆了摆手，对自己未来的生死毫不在意：「至於把你送回六千年後？这点太简单了。而且别说六千年後，就算现在把你送回地球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才人心脏顿时漏跳一拍。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还是你又在恶整我？如果这是开玩笑的话也太过分了喔！」

「看来被尼欧整过後，你的心理创伤相当严重啊，但送你回到地球这件事情并非谎言。不过……并不是现在。」

看到才人还想说什麽，奈特直接打断了才人的话。

「我知道尼欧也跟你说过这句话，而且他到现在还没实现，但那是有原因的。」

奈特用右手指着天空，示意才人向上看去。

才人顺着奈特手指的方向看去，眼前出现的景象顿时让才人说不出话来。

「还记得我刚说的月神三称呼吧？」

「怎麽会……天上居然会有三个月亮？！」

本来已经看习惯红蓝双月的才人，见到天上居然出现了第三颗月亮，顿时目瞪口呆。

「我……该不会不在哈尔凯尼亚世界了吧？」

「这点你大可放心，虽然这里被称为英格杰斯坦撒，但确实是与哈尔凯尼亚大陆是同一个世界。」

说到这里，奈特像是想到什麽事情，稍微沉思了片刻。

「算了，既然未来的我回到了这个世界，那个问题就交给他苦恼就好。」奈特耸了耸肩说完後，继续向才人说道：「要把你送回去六千年後，或是送回地球其实相当简单，只不过要等到三月重叠的那一刻才行。」

「这是为什麽？」

「安全措施。我的亲戚中有不少人能够自由穿越世界，为了避免那些熊孩子在我不注意的时後，跑来这个世界搞破坏，所以我给这世界加上了无差别多位面封锁。除了我以外，超过一定力量、或是灵魂质量过大的神话生物想入侵这个世界，就必须经过由我所管理的紫月欧姿、蓝月佛杰、红月威吒，这三者所构筑的通道。只要我不答应，我那些亲戚没人进得来──我大哥跟二姐例外，我完全没信心拦住他们……」

「那三个月亮什麽时候重叠？该不会要等一个月吧？」

「不用那麽久，明天中午就行，只要稍微调整一下运行轨道就行。」

「可以再快一点吗？」

「可以啊，只要无视因为万有引力失衡，导致出现足以淹没这个世界三分之一陆地的巨大海啸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回去喔。」

「……对不起我错了，请慢慢来吧。」

看着才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奈特笑着安慰道。

「别忘了现在可是六千年前，只要我想，我甚至可以把你送到你被招唤到哈尔凯尼亚的那天──啊，不过要是才人你被过去的你认出来，你们两个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直到其中一个人死亡就是了。」

听完奈特的话，才人当场不寒而栗。

「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奈特问着才人：「你是要我送你回到六千年後，还是把你送回地球？」

「呃我──」

才人反射性地张口，但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不用马上给我答案，明天中午再告诉我也不迟。在这之前，你就好好欣赏一下六千年前的哈尔凯尼亚风景吧。我之後还有点事情，莎夏他们正在五百米等你，我相信他们会帮我招待你的。」

无力地点了点头，才人转身朝着普利米尔跟莎夏的方向走去。

但是才人走不到几步，便再度转身看向奈特，表情严肃的说道。

「我可以问最後一个问题吗？」

「请说。」

「『尼欧』早就认识我了吗？如果不是，那又为什麽是我跟露易丝？」

之所以会这麽问，是因为才人想到尼欧在四十年前的酒馆里，对着两人说过的某句话。

『……要是让人知道我回到了过去，那就跟承认干涉过去同义……』

对才人来说，如果眼前的奈特真的是过去的尼欧的话，也就是说，当才人跟尼欧被露易丝招唤出来後，尼欧就开始在装傻。

即使无视祖父驳论，才人也无法肯定，尼欧是否早已将自己未来的路安排好了？若真是这样，那麽尼欧跟怀特所说的『不会帮他们作出决定』这件事，就真的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了。

如果不是的话，那才人就更加无法理解，为什麽尼欧会选择帮助自己跟露易丝。

先前的经历，让才人知道尼欧不仅认识普利米尔，而且地位关系恐怕还在普利米尔之上。既然如此，为什麽尼欧会帮助只不过是虚无背负者的露易丝，以及仅仅只是纲达鲁乌的自己？

虽然尼欧曾经说过，自己是被普利米尔不明不白地放逐，因此才打算藉由两人找出真相。然而在亲眼见识到奈特的实力後，才人也不禁开始怀疑着，尼欧真的会被普利米尔放逐吗？

以及尼欧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找出被放逐的真相吗？

「细分的话，这应该算是两个问题喔。」

奈特先是说笑了几句，随後才开始向着才人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怀疑我跟尼欧，但我可以拿大哥与二姐的名号保证，尼欧被露易丝招唤之前，以及我在获得记忆之前，都确实不认识才人你。」

「你要怎麽确定？说不定尼欧故意在记忆中隐瞒了这件事情。」

「怎麽确定这件事情？很简单，你觉得尼欧会没料到你会怀疑他吗？如果尼欧真的早就认识你，那麽在传过来的记忆中，他一定会优先提到认识你的事情，并且要我帮忙保密。才人你觉得我要隐瞒这件事的话，最好的方法是什麽？」

「……完全不跟我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正确答案。不过我并不清楚，为什麽我这时候与你交谈的记忆，并没有传到六千年後的尼欧身上，所以第一个问题我也只能回答『并不认识』，但无法给出解释与原因。」

奈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让才人有时间消化完这些回答。

片刻之後，才人长吐了口气，对着奈特问道。

「我明白了，那麽第二个问题呢？」

「虽然传过来的记忆中，并没有提到这一点，但我或多或少能够猜想到一些。」

抬起头来，奈特面无表情地看着天上的三个月亮。

「我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妖精，更不是精灵。」

「活过了漫长的历史与时间，见识过了无数的人类与生物，但我依然不明白他们的事情。透过思考，我可以理解很多事情，但我不能够共同感受。我可以理解人类的高兴、欢笑和愤怒，或是恐惧、哭泣以及绝望的理由，但是却这些却无法成为我的东西。」

奈特一把抓住在空中飞舞的落叶，随後使劲捏碎。

松开手後，被奈特捏成粉末的落叶随风飞逝，没有一丝一毫留在奈特手上。

「偏偏无尽的生命跟无尽的慾_望是同义词，所以……」

奈特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下去，直接切入结论。

「会选择你与露易丝，也只是因为因缘际会。再加上你们两人跟莎夏以及普利米尔很像……仅此而已。」

「……好没说服力的理由。」

「呵呵呵呵～～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做事的理由从来都不需要说服他人，只要对我来说够有趣就行了。这点才人你应该也深有体会才对。」

「是啊，深有体会到想要痛扁当事人的程度啊！」

看着才人逐渐远去，奈特将左手从口袋中掏出。

掌心中，一颗由炎白幻瞳所构成的光球，正缓缓打转着。

把玩着手上的白色光球，奈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照这样看来，未来的我还真是遭遇了不少有趣的事呢，看来短时间内不会无聊了。」

但是，正当奈特准备查看光球里的记忆时，白色光球却再度冒出了白炎手臂。

看着白炎手臂跃跃欲试的模样，奈特嘴角开始抽筋。

「给我慢着，现在这种情况是表示，我每看一次未来的我留下的记忆，就要被炎白幻瞳痛揍一回？」

「欧啦！」

吃了一拳的奈特，当场就想除去炎白幻瞳，但却想起炎白幻瞳是记忆的载体，毁掉炎白幻瞳就等於是毁掉记忆。

「……该死！他算准了我绝对会忍不住看记忆……现在我非常确定那个叫尼欧的未来个体，对现时间点的我极度不爽了……」

「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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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这个礼拜好不容易搞定了四份报告，结果下个礼拜还有两份报告、一份田野要交，以及五科的期末考……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崩溃狂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