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正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路过,却见躺地上那小姑娘的脸难得的芳丽,如夏日栀子,似冬夜明月。
他猛的想起来她是谁,使劲踩下刹车,长腿点地,把摩托车吱一声停在街上,拨开人群上前去,真的见到是岑妩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嘴唇失去血色,身体在瑟瑟发抖。
周闻听见他们说她好像是中蛇毒了,
周闻长眉紧拧,大步流星的上前,捞住岑妩的腰,将她打横抱起,厉声唤她:“醒醒,别睡。”
岑妩面色苍白如纸,吃力的张开眼睛,瞧见的是男人锐利的下巴,瘦突的喉结,性感的锁骨。
她小小的脸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明明她以为他是个烟瘾酒瘾赌瘾都重的小混混,然而靠近了之后,却发现他身上的气息一点都不难闻。
出乎意料的,男人身上的味道反而是清新的,酷似风吹绿树时,树叶散发出的那种美好。
淡淡的香气传来,裹杂着年轻男性荷尔蒙的欲感,是一股浓烈的燥意,能焚燃任何东西。
包括少女那颗孤单无助又虚空彷徨的心。
也就是在被他如此紧抱在怀里,跟他靠近的这一瞬,岑妩才知道,原来周闻不是一个栖息在黑暗里的人,身上一点阴森感都没有。
第015章亲我一口
李允去问了围观群众的情况,回来告诉周闻:“闻哥,这小姑娘好像是被蛇咬了。”
周闻一脸暴躁的怒色,皱眉问:“哪里来的蛇?”
这里是大街上,每天都有环卫工人扫街,来往车辆跟行人诸多,蛇这种喜欢阴暗的生物绝对不会爬到这里来。
“好像是有人在学校里故意放到她书包里的。”李允瞧了瞧岑妩掉在地上的书包,拉链开着,书本跟文具都掉了出来,推测道,“现在这些高中生,内心可真他妈阴暗。”
“别说了,把书包捡起来,先带人去医院。”周闻决定立刻带岑妩去医院。
“闻哥,要不你先用嘴帮她把蛇毒吸出来?武侠小说里不是都这样写的么。”李允状似中肯的建议。
“滚蛋吧,你傻逼啊。”周闻冷斥,“别瞎他妈乱给点子。”
迅速将岑妩抱出围观人群,周闻将自己手上戴的手绳摘下来,绑在岑妩被蛇咬伤的伤口五公分处,防止毒素在她体内继续扩散。
他将岑妩快速抱去了县医院,整个过程里,岑妩已经渐渐没有了清醒的意识。
朦胧中,岑妩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轻飘飘的下坠,为了不跌疼,只能把双手挂在男人坚硬修长的后颈,将他当做唯一的依偎。
“别睡,看着我。”他带磁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响起,柔到极点的安慰,“别怕,很快就没事了。”
*
岑妩醒来是在县医院的临时病房里,最近住院的人太多了,她来的时候没有床位,周闻费了好大的劲才为她找到一个独立病房。
医生帮她处理了伤口,给她挂上了消炎水。
外面在下雨,雨滴屋檐,沙沙沙的。
病房里点滴的声音在透明滴管里下滑,也沙沙沙的。
岑妩偏了偏头,意外的看到周闻坐在她的病床边,拿着手机在玩游戏。
好像还是水果消消乐,他特地玩的是静音。
岑妩绽唇,第一句话就说:“别告诉我小姨。她会担心。”寄人篱下的人就不要再给别人制造麻烦了。
周闻扬眉毛,牵唇告诉在病床上躺着的可怜女生,“你今天回去不了了,医生说要输两天液,要是送来得晚,命就没了。”
“没,没那么夸张。”岑妩不信。
“谁往你书包里扔的蛇?”周闻想确认这么恶劣的事是谁干的。
岑妩心里想起一个人,张了张唇,没说出口。
那天陆振旭把一条橡胶假蛇扔到她课本上,她嫌弃陆振旭幼稚,现在她书包里有条真的蛇,很明显,就是陆振旭干的。
她觉得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她跟周闻一点关系都没有,周闻不会帮她。
“你送我来的医院?”岑妩问。
“对,还给你办的住院。”周闻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叠缴费清单。“花我好几千,你现在还钱吧。”
岑妩紧张的说:“我,我会还给你的,你答应我,别把这些事告诉我小姨。”
这是周闻在理县见到她几次后,她第一次露出惊慌的神色,她被蛇咬了,醒来不喊不舒服,不哭不闹,不娇气不委屈,反而一再的让周闻别把这件事告诉她小姨。
寄人篱下的滋味原来这么不好受。
以及,岑妩原来是这么逞强懂事的女生。
“行,不告诉你小姨。”周闻读懂女生的无助眼神后,答应了,“就问你什么时候还我钱?”
缴费单上面写的医药费是好几千,岑妩自己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又不能马上去找冯燕珍要。
岑妩怔住,接不住周闻过于直接的询问。
周闻好心的给她出个主意,不怀好意的看她:“等你好了到我酒吧里打工吧。当陪酒算了,你长得还行,去我那儿应该有客人点名要你。”
被评价长得还行的岑妩断然拒绝:“不行。”
小脸被吓得刷白刷白的,她是个乖孩子,在杭城上学的时候从来没去过酒吧。
现在转学来了理县,即使被冯燕珍事先告知这里治安不好,她也完全没想到理县能这么乱,高中生能随便往同桌的书包里扔毒蛇,酒吧老板能这样云淡风轻的拉刚成年的女生去做陪酒女。
“我会想办法还的。你给,给我点时间。”岑妩犹豫半晌,只能这么说。
“是吗?”
周闻轻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懵懂不经事。
心里有些发软,不再逗她玩了,“你肚子饿吗?渴不渴?想不想喝水跟吃东西?”周闻递水给岑妩,是一杯温开水,他在里面放了根彩色的吸管。
塑料吸管荡在玻璃杯里,轻轻的浮动。
岑妩不愿意喝,她躺在病床上,让周闻伺候她,她感到很不自在。
见到她倒在街上,好心将她送来医院,并且自掏腰包帮她垫付医药费的这个人,要是其它人还好,但是是周闻,她总觉得很难为情。
好像他看她的每一个眼神,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一种坏心眼的撩拨。
来到理县后,岑妩躲在珍贵超市的二楼房间里,日日夜夜的遥望着恣肆痞气的男人,她目见了他身边换来换去无数女生,她们都热艳妩媚,一直在卖弄风骚的跟他争宠,想跟他发生暧昧的肢体接触。
现在,不论做什么都是性张力饱满的周闻喂岑妩喝水。
这些日子,岑妩从来没看过他喂跟在他身边的女生喝东西,都是她们主动喂他。
概率是十次里,应该只有一次,周闻让她们如愿的喝了。
岑妩想着这些,身体跟心一起发虚,虚到她像那杯温开水里轻盈的吸管,他是淹没着她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