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欠了一身烂债的混混,没有能力这么护着宠着岑妩。
现在,岑妩就是名副其实的公主,她不用再忍受那种寄人篱下的气。
“那二十万小姨又不知道,算我借的。”岑妩这么定义那二十万。
“那晚上给你男人口,该还债了。”周闻抱她进顶层套房的时候这么说,“口到流你满嘴才可以停。”
“……”
岑妩听罢,咬了随时随地都想开车的混混太子爷耳朵一下,训他:“你别那么没羞没臊的。”
“你第一天认识我,不知道以前我过的什么日子。”周闻不以为意,流里流气的提醒她。
把岑妩抱到床上,周闻唤酒店管家来给她安排食膳。
安排完之后,他抽空去楼下的娱乐区见肖寄他们。
浴室门开着,传来朦胧热气,岑妩留意到酒店管家还是照上次那样帮她准备了艾叶红花药浴。
岑妩揣测,周闻可能经过那次在铂钰之后,就有了什么仪式感,每一次弄完岑妩,就得给岑妩安排这种药浴泡澡。
弄得真的跟太子妃侍寝了太子似的那么隆重。
那个酒店管家应该都悟出来了,每一次是因为周闻跟岑妩做了,把岑妩快弄散架了,才会如此良心发现的要人为岑妩准备活血去风的药浴。
岑妩今天没心情泡艾叶红花药浴,因为凌家真的在给凌濛准备谢师宴,她作为凌濛的表姐,回去露个脸,帮忙招呼宾客是理所应当的。
冯燕珍照顾了她这个侄女这么多年,岑妩知道感恩。
于是,等周闻再回顶层房间来,岑妩人不在了。
桌上留了纸条,【我去参加凌濛的谢师宴了。】
原来她的家人真的比周闻重要。
周闻浅笑,他却是把港城那些乱糟糟的人跟事撇下得毫不迟疑,专门为了赶来参加岑妩的毕业典礼。
结果毕业典礼陪完,他的娇东西直接这么无情的把他扔下。
什么是舔狗,周闻终于深有体会,他现在做着岑妩的男朋友这模样,就叫舔狗。
*
岑妩回到凌家,凌濛的谢师宴已经结束,她在路上准备了一个红包,里面封着两千块的现金,算是给凌濛毕业的贺礼。
之前凌濛惹事的那二十万,岑妩没跟冯燕珍提过,那钱算是岑妩跟周闻借的,以前在理县她住院那次的医药费后来靠她打工挣的钱还清了。
现在又背上二十万巨债,岑妩心里担心着要怎么还。
周闻目前的意思大概是要让她靠上床来还。
那会儿是高三毕业,现在是大学毕业。
岑妩好像总欠着周闻。
心里带了丝甜的想着这些,回到凌家,岑妩才发现有客人在。
一个身穿质地考究的黑Polo衫跟深蓝西裤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厅里,手上夹着一根燃烧的烟,跟冯燕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来往很疏离的聊一些日常。
进门来的岑妩仔细看了对方的脸,先是没认出来是谁,细品之后,有了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冯燕珍出声:“妩妩,你回来了,这是岑劲铭,你父亲,快来见见,今天知道你大学毕业,他特地从港城赶过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岑妩愣怔在原地,长这么大以来,她终于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生父。
以前小时候见到别的同龄人身边有爸爸妈妈,她一度很羡慕,可是后来羡慕多了,发现那些的确是她羡慕不来的温情,她也就变得清醒钝感了。
身体里的一颗心被自己逞强的武装起来,硬得像石头似的,不再期待,也就不会受伤。
“岑妩,你好,我是你父亲岑劲铭。”高个中年男人从布艺沙发上起身,神情凝重的来到岑妩面前,做自我介绍。
岑妩有一瞬感到很抗拒,对方为什么能够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到她面前来跟她相认,他早干什么去了。
“今天本来想去杭城大学陪你参加毕业典礼,可惜航班延误,到杭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去了学校,他们说你已经办完离校手续离开了。”岑劲铭的普通话说得很好。
岑妩跟他沟通完全没问题。
“……哦。”许久的沉默之后,岑妩只应了这么一声。
“妩妩,你父亲一直在等你回来,你跑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下午就能回来。”见两父女相处那么生疏,冯燕珍帮他们打圆场。
“没关系的。反正我来杭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为了见妩妩。”岑劲铭笑言。
岑妩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口。
“我们要不要出去逛一逛?”嫌在凌家说话不方便,岑劲铭主动邀请因为他的出现而濒临情绪崩溃的女生。
尽管面庞清冷,眼神安宁,这一刻岑妩的手指却在发凉的颤抖。
她一直逃避去见的人,现在主动来她面前了。
今天凌濛办谢师宴,凌勤跟冯燕珍夫妇都在家里,凌濛跟他女朋友现在正在卧室里拆今天收到的红包。
凌家家里人都在。
怀里捧着一束白百合花的岑妩想了想,把花放下,答应了岑劲铭的邀约。
“楼下有个河滨道,到了晚上会很凉快,我们去吧。”岑妩如此回应。
“嗯。”将一头黑发梳得伏贴,看起来并不老的岑劲铭答应。
冯燕珍叮嘱岑妩:“妩妩,没关系,去吧,好好跟你父亲谈谈。”
冯燕珍在暗示,今夜这么一谈,之后岑妩就会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岑妩跟着岑劲铭下楼去了。
*
此时是晚上九点,小区周围的生活圈还很热闹,各式店铺里灯光明亮。
很多刚下晚自习的女高中生挤在甜品店买冰淇淋,父女俩路过那家店门口,岑劲铭问:“岑妩要吃冰淇淋吗?”
他用这个当亲近岑妩的话题,料想年轻女生应该都会喜欢。
目光随着这句话朝那家甜品店看去,岑妩留意到有个小女孩正在被他爸爸牵着买甜筒。
从小到大都保持清醒,从来不嗜甜的岑妩在这一瞬本来应该很心酸的,因为她的童年从来没有被她的父亲买过一次冰淇淋。
现在她大学毕业了,二十二岁,这个跟她完全是陌生人的男人声称是她父亲,来到她身边,为了拉近跟她的相处距离,要为她买冰淇淋。
心酸蔓延上来,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立刻让岑妩感到自己无比的脆弱。
可是她忽然想起昨晚在雪融酒吧,有人因为她喜欢那道白巧树莓,就把那间店整个为她买了下来。
岑妩要是想吃冰淇淋的话,去雪融吃就行了。她不缺岑劲铭给的这口甜。
于是,那些堪称为病症的心酸戛然而止。
“不要,谢谢。”岑妩牵唇,淡淡一笑。
“前面安静一些,我们往前面再走一段。”她邀约岑劲铭朝前面去。
俩人沿着河滨道走,渐渐走到风声跟树声,还有小河流水的声音都静寂的地方。
彼此在夜色中站定后,岑劲铭才开口:“你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