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劲铭离开,岑妩起身走出画室,进到卧室,眺望窗外的海,感到无比的孤单。
为什么明明她是他生的女儿,他却对她一点都不懂得。
林蔓母女误会她就算了。
为什么岑劲铭也觉得岑妩会做伤风败俗的事。
蒋嫂送走岑劲铭,去领了楼下的快递,是气味浓郁的夏日香花,栀子跟茉莉,将它们送到岑妩手里,柔声对她说:“闻少刚刚打电话来说,让多帮五少奶奶收几件外套到行李箱里,不比港城,伦敦当地天气已经是秋天。”
岑妩忽然有些潸然,无端的想起那句「除你之外,别无所爱」。
她嫁给了他,做了周家的五少奶奶。
岑家担心她去当model出道抛头露面,会丢岑家的脸。
可是周闻却根本没有这些顾虑,只要岑妩喜欢,他就任岑妩去做任何事,即使岑妩是周家的五少奶奶。
他根本不担心岑妩会抹黑周家的颜面。
*
热夏傍晚。
东区的庄园式华宅里,周定海跟施先生在后院草坪上玩高尔夫球。
周闻接受他们的邀约,过来露脸。
在他来之前,周云钦惯常开的那辆布加迪显龙就停在了路边。
现在在港岛上流社会的情况已经被默认成规,每个场合有周闻就不能有周云钦。
然而,今天是个破例。
因为有周定海跟施先生两个非同凡响的人相约,周闻跟周云钦今日不得不共处。
好像这两个老家伙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陆晋嗅出火药味来,将双色迈巴赫停在那辆超跑的后面,回头告诉周闻:“闻少,要不还是找个借口不进去?”
周闻之前有过这样的应对,并不是周定海跟施先生出面,就能唬得住他必须露脸。
将冷白修长的手扣在车边掸烟灰的周闻淡淡回应:“怕什么呢?”顿了顿,再口气闲闲的说,“不过我的确不会打高尔夫。”
“那闻少要进去?钦少在里面。”
“对,不如今天让钦少教教我打球好了。”周闻把蓝莓爆珠烟送往薄唇边咬住,喷出一连串的烟雾。
前段时间他有朋友来港城玩,他让岑妩去招呼,顺便陪岑妩去屿山度了几天假,松弛了神经,周云钦搅了他不少好事。
敢情是在施先生跟周定海面前刷了存在感,所以今日周云钦能来东区的文德公馆拜见这两个老家伙。
这个社会真现实。
谁能赚钱就扶谁上位。
这种日子还不如以前周闻在理县开个酒吧,当个摩托车厂技术工人,起码在理县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然而周闻结婚了,结婚意味着要给周太太这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
抽完这根烟,就还是下去营个业吧。
周闻抽完那根烟,走下迈巴赫,长身玉立,纯黑手工西装把他的宽肩紧腰勾勒出禁欲蛊惑的线条。
“里面的人已经等闻少很久了。”陆晋跟着周闻,陪他一起进去。
男人一走进会馆,就见到巴巴的在翘首以盼等他出现的苏枝惠。
她做了点钻美甲的手里还是捧着那个丝绒盒子,听司淮说,好像是在屿山温泉酒店就等着送周闻的珍希绿钻袖扣。
“阿闻,你来了。我上次去巴黎……”
苏枝惠雀跃的迎上来,甜美的笑着对男人奉上宝物。
“苏千金,如果我告诉你我已婚,你信吗?我要为了我太太守男德,劳烦你与我保持安全距离。”周闻垂眸,眼神散漫,口气冷淡到极点的告诉苏枝惠。
苏枝惠怎么可能相信男人结婚了。
周家继承人结婚那么大的事,肯定会昭告天下。能嫁给周闻的女人,起码要得到周定海跟施先生他们的首肯才行。
“阿闻,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你把这对袖扣收下好不好?是我专门找设计师为你定制的,特别适合你的气质。”
“抱歉,一点都不稀罕。”这么说完之后,周闻迈开长腿,从苏枝惠身边毫不留恋的离去。
到了会馆的草坪上,落日余晖将翠绿的草坪染成橙黄。
周闻微微蹙眉望去。
施先生正在不远的草坡上亲身指导周云钦玩高尔夫,他们还在聊下周跑马地的马赛,施先生看中的那匹马,碰巧周云钦也准备下大注。
于是俩人就这个话题聊得甚为尽兴。
周定海也握着球杆在挥,周闻看着这种和谐场面,皱起眉头。
“施先生,周爵爷,我来了。”芝兰玉树的青年到两位长辈面前站定,招呼他们道。
陆晋跟在他身后,通常情况下,来见这两个老家伙,是不能带外人的,但是周闻就这么大喇喇的把他的贴身秘书带来了。
什么叫贴身秘书,当然是如此近身,周闻去哪里,秘书就去哪里。
“约我什么事?我也不会玩这个,专门找我来是什么意思,想寒碜我?”周闻特别不屑的说。
岑妩明天要去伦敦,接下来有好长的日子周闻都见不到她,不知道她上次被冰块冻的皮肤好全没有,在周氏公司上了一天班的周闻此刻只想回家去抱他那个娇气花老婆,才没兴趣陪两个老东西玩高尔夫。
“今天云钦来陪我们俩打球,就想着把你也叫来。”周定海笑言,“苏枝惠也在,在前厅一直等着你呢。”
“是吗?我怎么没看见。”对他的相亲对象总是视若无睹的周闻从西裤里掏出烟盒,低头衔了根烟。
这个动作让陆晋看得傻眼。
周公子是怎么敢在这两个港圈权贵始祖面前如此放浪形骸的。
他的三堂哥周云钦平时在外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的,此刻到了这个老头子面前,也只能扮作乖乖牌。
“云钦最近把森奥电子跟鲁夫科技的公司都收购了,施先生赞他有才能。”周定海说。
“是吗?那恭喜钦少。”周闻回头唤陆晋,“火机是不是在你那儿,来给老子点火。”
陆晋觉得不妥,“闻少,施先生跟周爵爷不喜欢烟味。”
“没事,这是在户外。”周闻执意。
陆晋不敢点火,迟疑些许,只是从西裤兜里掏出打火机,递给周闻。
周闻接过之后,自顾自点火,橘色火苗点燃烟卷,他从挺鼻薄唇里熟稔的喷出清白烟雾。
周定海皱眉,这个五孙子似乎是一辈子都改不了放浪形骸的毛病,天生不服管教,这是他们这些老家伙最看不惯的继承人身上的缺点。
施先生跟周云钦相谈甚欢的打完一局,从远处的山坡上坐高尔夫球车过来。
着休闲球服的施先生下车来,热情招呼周闻,“阿闻,怎么现在才来?”
“我通常都是这个时间下班才有空。”周闻咬着烟,很淡然的回应。
周云钦主动上前来招呼周闻,“闻少,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忙着去屿山住情侣套房,泡温泉,真是会享受,果然是以前开过不正经酒吧的人。”
周闻理都不理这个爱演的孙子。
“周爵爷,施先生,我